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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戾王嗜妻如命 - 第502章:是倒霉還是自作自受字體大小: A+
     

    「沒,就是覺得,好厲害。」這麼一個優質的超級高富帥,自己貌似賺翻了。

    李鴻淵揚眉一笑,「什麼好厲害?」

    這不是明知故問么?還要她點名說出來不成?這其實不是臉皮的問題,而是自戀吧?

    「自戀?」李鴻淵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不,為夫只戀婉婉。」

    自己這是又被情話糊了一臉?某人的情話技能原本就是滿點的,現在這是要突破天際的節奏?隨時隨地,任何話題都能拐到這上面來。不過靖婉自持,現在已經能完全的淡定了,只是,自己剛才貌似不下心將心裡話給說出來了,這一點要不得。

    李鴻淵見靖婉甚是優雅認真的進食,無聲地笑了,自家媳婦兒這害羞的方式,還當真是別具一格了,不過某人也不點破,不然媳婦兒就該惱羞成怒了,到底是辛苦一天了,雖然挺喜歡看她跟小貓炸毛一樣惱怒模樣,作為一個合格的丈夫,也該有分寸才是,也慢條斯理的開始吃東西,在某種程度上,兩人現在的動作,可以稱得上是飯桌上的禮儀典範了。

    因為兩人「閑聊」,這一餐的用時,比之以往拉長了不少。

    直到用完了,靖婉才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縫合之術之類的東西為什麼沒出現。畢竟這些東西,並不是多複雜,只需要知道一個大致的流程,依照晉親王的權勢地位,但凡有一點記憶,只需要一句話,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肯定就能弄得有模有樣。

    「我沒這方面的記憶,在後面跟各國開戰,按理,這些有利的東西,尤其是還是你提出來的,我不可能不用,只能說明一點,知道這些東西的人,也在那一戰中悉數死亡,甚至是剩下的一些東西,都被人為給銷毀了。」李鴻淵不見喜怒的說道。

    靖婉沉默,隨後笑得有點牽強,「或許是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呢?」

    「婉婉這話,自己信嗎?」李鴻淵出奇的平靜。

    「白日里,是碰到了東北軍的軍醫,因為那位老先生的緣故,有些東西才進行得順利,我原本是做好了跟他們打『持久戰』的準備,讓他們一點一點的接受,按照阿淵你說的,你前世中,東北軍在之前的一戰全軍覆沒,雖然真女山諸部最後也沒能討得了好,跟現在的情況也是大相徑庭的吧,老大夫等人或許已經在那一戰中死亡,就不可能援助西北軍,所以……」

    李鴻淵輕笑一聲,笑聲中似帶著點嘲弄,「婉婉也學會自欺欺人了?」

    好吧,可能有點。靖婉泄氣,不過片刻時候又鬥志昂揚,「還是現在最重要,有些東西,現在一定要組建起來,並且發揚下去。」那個自己沒能幫他,現在來。

    看到她這模樣,李鴻淵止不住的笑起來,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是為了她,她能如此「活力四射」,也就足夠了。

    之後的日子,李鴻淵跟靖婉分頭忙碌,不過,就表面上看,忙的好像就只有靖婉,晉親王就是那袖手旁觀閑得發霉的人,甚至還時不時搗亂,最開始接觸靖婉的那幾個姑娘——已經獲得家人的同意,成為靖婉的助力,在第一次見到李鴻淵的時候,或許還臉紅心跳,有點春心萌動,到後來認識到他的「真面目」,就開始各種嫌棄,甚至為靖婉抱不平,王妃娘娘樣樣都好的人,怎麼就嫁給了這麼一個酒囊飯袋?肯定又是皇權以勢壓人,王妃娘娘才不得不嫁的!

    這話,一度嘀嘀咕咕到靖婉跟前。

    靖婉聽著,哭笑不得,回頭就拿這話去揶揄某人,可惜,某人完全不以為意,甘願當花瓶。

    想想也是,如果某人在意這些,那麼就不會專門弄出那麼多不堪的名聲了。

    不過,他這個花瓶,面上看著是瓷的,裡邊卻是堪比金剛石的,所以說,了解他本質的人,才會知道,他不僅是外表漂亮好看,他這花瓶掄起來,那是刀槍劍戟都能折到他手中。

    對晉親王有怨言的,又何止是這幾個姑娘,跟靖婉接觸過的,那是九成九都有意見,只是他們不敢說,然,每每見到靖婉跟李鴻淵一處,都不自覺的搖頭,暗嘆:可惜了啊可惜了。

    李鴻淵手下的人表情跟心情都相當的微妙,雖然京城的時候吧,主子就被人說成是除了皮囊就一無是處,但是他們也沒親身的感悟過啊,現在那是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自家主子被各種嫌棄,簡直不要太明顯。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聾作啞,心中感嘆,這些人還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做了京城所有達官貴人都不敢做的事情,而京城人如果看到這場景,大概也會驚掉下巴,不過最驚訝的,大概還是活閻王的無動於衷吧。

    所以說,這裡面的誤會真的有點大,京城中所有人都畏懼晉親王,對他退避三舍,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大概都不敢說晉親王一句壞話,自然無從知道,活閻王對這些其實壓根就不在意,不過,正常人應該都不會在意令人無比畏懼的人跟前說「壞話」吧,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他們也照樣不敢。

    而且,活閻王不將這些普通人當一回事,對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可能還是會相當「給面子」的,就如仙佛,對螻蟻向來是不屑理會,對與自己同一個階層或者更低一點的,冒犯了他,還是相當有興趣教教對方重新做人,放在李鴻淵這裡,地位與他一個階層的,實力卻不是一個級別的,最大的興趣大概還是跟壓在他上面的那個掰腕子。

    靖婉現在對李鴻淵的包容度那是越來越高了,就算他偶爾搗亂,也最多就是將他攆走,然後該幹嘛繼續幹嘛。

    只是,軍中的那些將領,就算是傅雲庭說了晉親王無礙,他們依舊不放心,時不時的還會關注一下晉親王的情況。

    得到的情況,讓他們的表情也詭異異常。

    然後,還是默默地將事情放到一邊,畢竟,晉親王妃現在做的事情,貌似對他們還是有好處的,那些傷員,曾經畢竟是他們手下的兵,要說半點不心疼,那是假的,就算日後不能再一起作戰,能得到好的照料,還是欣慰的。

    然而,這樣的想法,終於在第一批傷員完好的回歸的時候改變,要知道,在他們所有人的共識中,被送到後方的,不是將死的,就是要遣散回家的,還能繼續上戰場的那點小傷,基本上都是自己處理的。

    而現在,他們卻有人回來了,活蹦亂跳的,怎能不叫人吃驚。

    而吃驚之餘,自然想要去親眼的瞧一瞧,畢竟之前只是聽說,而聽說的那些東西,基本上都讓他們雲里霧裡。

    而此時,距離靖婉他們達到西北,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也大大小小的發生過幾次戰役,「傷兵營」依舊是每日都有人死去,但是比起最初,已經沒有了壓在頭上的死氣跟絕望,他們甚至相互照料,相互鼓勁,要一起攜手活下去。

    而最大的改變,還是周遭的環境,雖然房屋依舊比較的舊,但是沒有破敗之感,而且乾淨整潔,也沒有難聞的味道。

    「這真的是之前那個安置傷員的地方?」將領們心中都透著不敢置信,這改變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

    「大將軍跟諸位將軍來了!」

    他們這一群人,那都是甲胄加身,不要太顯眼,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被人注意到了。

    這個地方,諸位將領不是不曾涉足,只是次數很少,因為看多了,總會傷懷,總會影響心情,如果不能及時的調整,那麼很可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作戰,不僅他們少有涉足,便是麾下的士兵,也基本上禁止他們過來,理由都是一樣的。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他們,一個個都跟著看過來,不少人甚至圍了上來,不停的喊著大將軍,將軍,某將軍。

    足見這些人對這些將領那都是充滿感情的。

    完全不一樣的精神面貌,原本該是沉悶的心情,這時候都一掃而空。

    「好,好樣的。」忍不住伸手拍拍他們的肩,這樣,就算是殘廢了,卻依舊叫人看到了希望。

    「大將軍……」有一個年輕人昂首闊步的走上前,從表面看,安全就是好好的一個人。

    傅雲庭的眼瞳卻是狠狠一縮,「小胡,你還活著?」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只是因為太震驚,「不是,那個……」

    小胡原本是傅雲庭手下的親兵,是一個小隊長,戰功已經足夠,正要給他提升的時候,卻因為保護另外一個士兵,直接被劃開了肚子,腸子都已經露出來了,這樣的情況,那裡還有活命的可能,可是現在,他好端端的站著。

    小胡很能理解自己這頂頭上司的心情,能夠活下來,他自己不也不敢置信,所以不在意的一笑,「大將軍,屬下是運氣好,肚子被龔大夫給縫起來了,至今也沒啥異常,叫我說,完全可以回去繼續打仗了,其他人都好說,就是王妃娘娘那一關過不去,她說沒養好,可能會複發,甚至裂開,現在這裡王妃娘娘最大,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敢違抗,說不得就會被其他人圍起來給揍一頓,所以只能暫時留下來,幫忙做點事兒,不過大將軍你等著屬下,最多再是十天,肯定就能回去了。」

    小胡是靖婉他們來之後,前面第一場作戰後送來的人。

    傅雲庭目光微閃,拍拍他的肩,「好,等你回來,大家一起並肩作戰。」

    肚子開了都還能再縫上,可不就是叫人最為驚異的,這些將軍甚至都不顧場合的想要掀他衣服。

    小胡趕緊抓住,在軍營里就算了,大家都是男人,這裡可不成,除了百姓家裡邊來的大嫂嬸子,還有部分雲英未嫁的小姑娘呢,隨便掀衣服像話嗎?

    被小胡這麼一說,這些人才訕訕的收手,這情況,他們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時間給忘了。

    肚子上的不能看,小臂上卻沒說問題,肚子上是致命傷,身上的傷加起來,卻有七八處。

    手袖挽起來,掌寬的一條疤,就跟一條猙獰的蜈蚣蟲似的,不過,這些將領感覺到的卻不是醜陋什麼的,而是神奇,沒錯,神奇,半點沒有接受不良的樣子,事實上,能保住命,這又算得了什麼。

    「肚子上的傷口跟這個也差不多。」小胡嘿嘿笑一聲,拍拍肚子,「龔大夫說,胳膊腿上的傷勢還相對容易些,像肚子之類的地方,尤其是直接給劃破了,能好,還要看運氣,可見,我這條命,那是絕對硬的。」

    「運氣的確是不錯,你說的龔大夫,我大概知道,那可是給皇後娘娘等人瞧過病的人,醫術絕對是一等一的。」傅雲庭笑道。

    「這麼厲害?」小胡顯然是吃驚不已,還有點飄,皇後娘娘啊,伺候皇後娘娘的人「伺候」他……

    傅雲庭有點哭笑不得,「出息!我問你,王爺跟王妃一直都在這裡?」

    「王爺不是日日都在,王妃娘娘倒是幾乎都在。」對前者,有點不以為意,對後者,可是充滿了敬意。

    因為其中的區別實在是太明顯,讓人想要忽略都很難。

    「那是朝廷親王,小胡你不可輕慢。」傅雲庭頗為緊張的警告,活閻王有多恐怖,一般人絕對承受不起的。

    小胡也絕對好像不對,「可是,大家都一樣啊。」雖然沒當面說,其實大家的情緒都挺明顯,那位王爺也沒怎麼樣啊。

    從京城來的「小將」相互看看,嘀咕道:「這專吃人的凶獸,是改吃素了?」怎麼想都覺得邪門啊。

    「閉嘴。」傅雲庭輕聲呵斥,這話要傳到活閻王耳中,就算是真吃素了,回頭也能繼續吃人。

    趕緊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不論如何,他是親王,你們都要恭敬些。」傅雲庭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聲音壓低了些,「晉親王爺,在京城那是人盡皆知的活閻王,其他王爺見了他,都要繞道走。都說,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明白嗎?」凶獸一時不是人,不代表就真的改吃素了。

    小胡這一下可是嚇得不輕,會不會被秋後算賬什麼的。

    「沒事,晉親王爺不記仇,他真要計較,當場就計較了,不會留待日後,唯一一次留到日後算賬的,那也是有人將他徹底的惹惱了,想奪他爵位,將他打入塵埃。」某位「小將」安慰道。

    傅雲庭的嘴角抽了抽,不想說話,呵呵,當場就報的,那都小事。

    「好了,別說這麼多了,王爺跟王妃現在何處,帶我們去見見。」傅雲庭制止道,不論如何,後背論人是非,總歸是不太好。

    傅雲庭他們到來,李鴻淵自然是第一時間得了消息。

    等見到晉親王,眾人心道,難怪!

    一棵老槐樹下,擺了四方桌,上面果盤點心茶水,甚至是香爐,旁邊的躺椅上,晉親王爺悠哉的半躺著,手上寫了一本書,放在別的地方,或許叫人賞心悅目,任誰都討厭不起來,奈何,此時此刻,周圍的人都在忙碌,他這樣的悠閑,可不就是異常的招恨嗎?看了他就覺得手癢,想要狠狠的抽他一頓。

    對於李鴻淵的這行為,靖婉也是很無奈,感覺上他就是故意的,嫌棄旁人對他的不滿還不夠,還得狠狠的刺激刺激,怎麼看度覺得跟一小孩兒似的幼稚、任性。靖婉覺得吧,如果他是因為想要「黏著」自己,他只要說一聲,她也不是非要到這裡來不可,他什麼都不說,她就忍不住想要來瞧一瞧,然後,他就跟著,然後就專干一些拉仇恨的事情。

    靖婉說他吧,他還理直氣壯得很,別人越是對他不滿,才會越覺得她這個王妃好不是。

    靖婉無語得很,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一般人不都是想要兩人一樣的名聲,讓人覺得很般配么,他怎麼就反其道而行呢?

    「你被供成菩薩,我成了那魔王,不是更能說明,我們之間什麼都不能成為阻隔嗎?」

    靖婉表示,真心跟不上這位的想法,腦迴路大概就不一樣,沒什麼好說的,隨他去,她正經事一堆呢,誰有功夫跟他扯皮。

    腳下頓了頓,傅雲庭還是帶著其他人上前,「見過王爺。」

    李鴻淵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的翻了一頁書,隨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滾一邊去,擋光了。」

    那語氣,分外的嫌棄,當真是無比的欠。

    能怎麼著,當然乖覺的退了退。

    靖婉回頭看了一眼,因為手上的事情沒完,因此只是點了一下頭。

    而其他人基本上都在忙自己的,這些將領過來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往如何,現在依舊如何。

    傅雲庭的目光不知道怎麼的就落到了靖婉身上,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覺得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於是,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作為靖婉的「前夫」,這會兒卻盯著靖婉出神,而且還在第一時間就被活閻王也注意到了,這簡直……

    傅雲庭只覺得眼前突然出現黑影一團,還來不及看清,身體就倒飛,就算是因為後面有人「墊背」,並沒有飛出去,卻也連帶幾人都倒在地上,而五臟六腑彷彿錯位一般,呼吸之間都在火燒火燎的疼,這還遠遠沒完,一隻手突然扣住他脖頸,生生的將他給提了起來,傅雲庭本能的掙扎,想要掰開鉗著自己的那隻手,奈何,就跟鐵臂一般,難以撼動。

    這突來的變故,實在是叫人猝不及防,不過那些將領也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救傅雲庭。

    可是,在全力爆發的活閻王手下搶人,搶不走不算,大概還會將自己搭進去。

    傅雲庭對上晉親王那雙陰鷙冷酷充滿殺意的雙眸,當真是覺得自己就要死了,他的頸骨似乎都在咔咔作響。

    「阿淵——」靖婉瞳孔驟縮,急忙的跑過來,一把抓住李鴻淵的手,「阿淵,阿淵,你做什麼,快鬆手,鬆手……」

    李鴻淵豁然回頭,瞧著靖婉,眼中的情緒半點不散,「婉婉,說什麼?」語調比平日放慢了許多。

    靖婉只覺得頭皮發麻,這顯然是當自己幫著他情敵了,甚至是「姦夫」,這人現在顯然有點不清醒,當真讓他這麼認為,那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嫌棄傅雲庭死得不夠快。

    現在的傅雲庭,在整個西北軍中,何其的重要,在戰場上都沒怎麼受過傷,現在卻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國家的親王手上,到時候,李鴻淵就真的千夫所指了,這可不是以前那些壞名聲可以相比的。這還是其次的,最主要兩軍對壘,啟元的主帥死了,必然造成混來,匈奴的大賢王怎麼回錯過這樣的機會,必然大舉進攻,後果不堪設想。

    「阿淵,不是那樣的,真的,你相信我,你先把人鬆開,鬆開好不好?你先鬆開,我們慢慢說,阿淵,阿淵,求你了……」

    對上靖婉哀求的眼神,李鴻淵眼中的情緒終於淡了一些,鬆了手。

    傅雲庭哪裡還能站得住,萬幸是被幾位將領七手八腳的扶住了。

    平日對活閻王畏懼是一回事,真當這個時候,一個個都仇恨的看著李鴻淵,眼中滿滿的怒火,死死的攥緊拳頭,剋制著怒氣,不然只怕是會以下犯上,毫不客氣的揮出拳頭,就算在剛才,見識了晉親王的彪悍,也毫不畏懼。

    「龔九,趕緊給人瞧瞧。」靖婉擋著李鴻淵,「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把人扶,帶遠點。」

    處理了那邊,靖婉趕緊安撫李鴻淵,對於李鴻淵跟傅雲庭之間的「恩怨情仇」,別人都不知道,所以都是一頭霧水,哪怕是李鴻淵的親信,對李鴻淵一直針對傅雲庭都感覺莫名其妙。

    雖然知道自家夫君其實不講理,但是,在剛才,肯定是傅雲庭做了什麼,才會觸動了他的神經,讓他驟然發飆。

    靖婉將身邊的人都揮退,摁著李鴻淵讓他坐下來,獨自的站在他面前,輕聲的安撫他,這時候,那真是甜言蜜語什麼的,不要錢的往外撒,她自己都沒注意,她在這方面,技能點也是滿滿的,只是要在特殊情況下才會發動。

    事實上,李鴻淵也不完全失去理智,不然,在靖婉阻止他之前,他完全有時間殺了傅雲庭。

    那暴戾的情緒沒那麼容易散,理智倒是回來了。

    靖婉捧著他的臉,有點無耐,「他是怎麼惹到你了,讓你發這麼大的火?」

    「本王果然一開始就該宰了他。」李鴻淵眼中的戾氣還是往外滿冒,都快凝成實質了。

    靖婉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講真,她跟傅雲庭那是半點交集都沒有,但是這男人對他的忌諱,那是比孫宜霖跟陳正敏還要深很多很多,而這裡面的東西,靖婉自持都化解不了,讓她來,說不定越發的麻煩。

    「竟敢盯著你出神發獃,他不是找死是什麼?」李鴻淵此時此刻的殺意,當真是前所未有的盛。

    「或許他只是恰好在走神,或許是在看別人,只是在方向上恰好重合而已,我跟他又不相識,他怎麼可能會看著我發獃?他好歹是侯府出身,這點教養還是有的。」

    「所以說,還是本王的錯了?」

    跟她都是一口一個本王,足見他的火氣那是半點沒消。「怎麼會是你的錯呢,當然不是。」為了安撫好某人,靖婉也是相當的沒有原則的,「只是可能造成了誤會而已。而且,你知道的,傅雲庭他現在不能死,他死了,不僅可能導致西北淪陷,還讓皇上稱心如意不是,你做了那麼多,不就白費了?阿淵,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但是,我並不想你背上不必要的業債,我們不僅要這輩子相守,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呢,所以,冷靜點好嗎?」

    李鴻淵冷笑一聲,不過確實是在慢慢的控制了,「如果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我們挖了他眼睛。」靖婉無比「兇殘」的說道。

    李鴻淵冷嗤一聲,顯然是對靖婉這「外強中乾」的模樣很是鄙夷。

    鄙夷什麼的,無所謂啦,將人哄好了才是關鍵。這不時的發作一回,想想也是累啊,可是,他是自己愛人,生生世世都許給他了,一直要呆死在他身上,所以,累也要受著。

    而那邊,傅雲庭的情況不太好,雖然五臟六腑不至於錯位,但是,的確是內臟出血了,另外,肋骨也斷了幾根,最糟糕的自然還是頸骨,短時間裡怕是不能說話了。不過傅雲庭倒是保持著清醒。

    這一次,可是生生的體驗了一回從鬼門關走一遭的感覺,雖然說從晉親王身上感覺到殺意不是第一回,但是他以往都覺得晉親王不會真的殺了他,可是剛才之後,他不敢肯定了,若不是晉親王妃,不過,想到晉親王妃,他覺得有點奇怪,不是別的,正是靖婉說的那些話。

    龔九的醫術的確不是說說玩的,幾針下去,基本上就穩住了傅雲庭的情況,但是,傅雲庭的傷勢,想要好起來,卻不是幾針能夠搞定的。「將軍的傷勢,最好是在後方將養。」

    「那怎麼行,軍營里根本就離不開將軍,西匈奴大賢王來勢洶洶,就想要報一箭之仇,如果沒有將軍坐鎮,我們怕是根本就扛不住。晉親王,就算是王爺,他也不能……」

    傅雲庭不顧自己的傷勢,猛然拉了一把。

    龔九輕輕的瞥了一眼那位將領,「如果只是坐鎮軍營倒也無妨,上戰場卻是不能的,上去了,有去無回。——王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也不是不分輕重,不顧大局輕易就要人命的,傅將軍只怕是做了什麼惹怒了王爺。」

    「怎麼可能?將軍在那好好的站著,什麼都沒做。」

    龔九不理會他,淡然的瞧著傅雲庭,「王爺出手前,傅將軍在做什麼,想必將軍自己最清楚。」

    傅雲庭當然清楚,但是,真的是因為這個嗎?傅雲庭咳嗽兩聲,脖子火燒火燎的痛。

    在其他人都疑惑的看向傅雲庭,不會真的將軍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什麼吧?

    龔九繼續不疾不徐的開口,「王妃於我們王爺而言,那就是逆鱗,看一眼應該還不至於如何,但是看久了,就難說了。不管傅將軍是因為什麼,傅將軍下次要注意才是。」

    其他人面上莫名的詭異,不是吧?將軍真的一直盯著晉親王妃看?

    傅雲庭麵皮漲紅了,只是他現在脖子痛得厲害,根本就解釋不了,好么,這些人還真就誤會了,於是,下意識的腦補出一出出的愛恨情仇,所以說,就算是一群大男人,糙漢子,也不要小看了他們的腦洞。

    「可是不對啊,如果沒記錯,將軍成婚的時候,王妃娘娘才入京啊,王妃娘娘此前一直在京外,將軍應該也沒出過京城,不相識才對?難不成是將軍對不起嫂子,後來瞧上了王妃娘娘,至今還……」

    傅雲庭忍無可忍,霍地站起來,對著那「小將」頭上一巴掌,這麼一動,胸膛里的疼痛簡直要人命,不過,該說似的,還是必須說清楚,「閉嘴,」傅雲庭忍著疼痛,嗓音沙啞得厲害,「方才只是想到別的事,走了神,別壞了王妃娘娘的清譽。」真正的原因,還這不能解釋,所以說,到底還是自己「理虧」。

    「如此,晉親王也太不講道理了。」

    「在你們眼裡,活閻王不是從來就不講道理嗎?」龔九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小將」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不管是誤會也好,別的原因也罷,傅將軍也只能自認倒霉,或許,也當一次教訓。」

    龔九是暗衛,他們執行任務也未必就是依靠暗殺之類的,他們對人心的把控,也是遠遠的超過一般人。

    傅雲庭瞧了龔九一眼,聽出他意有所指,倒是沒什麼表示。

    到底是「事出有因」,又加上遇到一個不講理的主兒,而且又惹不起,似乎除了自認倒霉,也沒有別的辦法。

    不過想想,如果換成是自己,被自己揣在心坎里的媳婦兒,被一個男人不錯眼的瞧著,指不定也要發飆,這麼一想,對晉親王的仇恨倒也是消減了不少,不過,這對他們而言,那也是個教訓,別管是小媳婦還是大姑娘,有事沒事都最好別盯著人家看,就算是想事情,也最好是事先選好了位置,再不然就乾脆閉上眼睛,不然,遇到晉親王這麼個兇悍的人,一不小心,那是能將命都給交代進去。

    說道兇悍,晉親王的武藝是不是也太好了一點,他們大將軍在軍中,個人武力值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是排在前幾還是沒問題的,沒事的時候,可是沒少在軍營切磋,大家心裡都有數,就算是比他強的,也強不了多少,不可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而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警覺性那是相當的強的,面對對手,如果是正面對上晉親王,或許還會因為身份的原因不還手,但是在走神的時候,還手是本能,而且還是最強本能,他們大將軍卻半點反抗都沒有,完完全全是被吊打,足見是根本沒能力還手,其他人上前,也一起被收拾,可見晉親王強悍到什麼程度。

    「如果晉親王上了戰場,肯定所向披靡。」有人不禁暗暗想到。

    不過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是親王,現在奪嫡之爭正如火如荼,如果晉親王如同戰神一般降臨戰場,所收穫的軍心將會何等的恐怖,幾十萬的大軍在手,別說是其他的皇子,便是皇上,都要坐立不安了。

    眾將領目光隱晦的瞥向晉親王,得,果然還是算了吧,要媳婦兒又勸又哄的,沒那心思的男人,再強,那也鐵漢不起來,這樣的男人,只適合溫柔鄉,繞指柔。只是,當有一天,李鴻淵臨戰的時候,他們會徹底的改變自己的想法。

    靖婉將人哄好了,覺得還是早點回去比較的好,畢竟,傅雲庭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避開」。

    就算知道靖婉的心思,李鴻淵臉黑了黑,到底還是跟著走了。

    他們要走,包括傅雲庭自然都要強撐著起身相送。

    李鴻淵就那麼站著,只是身上的氣勢,半點不掩藏的全開,這些從死人堆里拼殺出來的將軍們,都忍不住後背發涼。

    「龔九,將傅將軍儘管的治好了,剛才一番切磋,本王可是相當的不盡興,等傅將軍恢復了,本王還要好好討教討教才是。」

    龔九應了一聲。

    傅雲庭卻在心裡叫苦不迭,這般多「切磋」幾次,還不得將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可是,他能不應嗎?曾經「切磋」的記憶還歷歷在目,不應?只會更慘而已,雖然說,跟晉親王「切磋」,自身的進步會相當的快。

    等到李鴻淵攜著靖婉離開,那股子讓人難以喘息的壓抑感才消失。

    不過,經此一役,那些原本對李鴻淵有情緒的人,都不敢明目張胆的表現出來了,大將軍是誰?西北軍幾十萬人的主帥,說被他收拾就收拾了,他們這些人算得什麼,他要動怒,一根指頭就能將他們給摁死了。

    這一場小插曲,倒是暫時就這麼過了,但是第二日,匈西匈奴的大賢王就親自率軍在陣前叫陣。

    傅雲庭這個時候別說是上場拼殺了,便是穿上甲胄,臉色都能慘白一片。

    說起來,傅雲庭倒是沒有與西匈奴的大賢王單獨的交過手,上一次將其重傷,那都是用計,隨後被其他幾個人聯手傷到,說起來,在原本的計劃中,是要徹底的留下大賢王的,奈何,最後還是讓他給逃了,由此可見,這大賢王,不僅計謀了得,武藝也相當的強悍,要知道,匈奴軍隊單兵力量本來就以悍勇見長,這人,怕是也相當的了得。

    大賢王這是頭一次直接點名傅雲庭,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啟元軍中有探子,傅雲庭受傷的事情,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知道了?

    重要將領都集中在主帳中,傅雲庭坐在矮桌後面,本來只能是寫下來發號施令的,奈何現在情況緊急,他也只能忍著疼痛,「莫慌,未必是因為探子……」只有傅雲庭知道,怕是因為後面的兩次交戰,讓這位大賢王有所懷疑了,畢竟這兩次不算是自己在指揮,而是晉親王在後面,兩個人的作戰風格,肯定是會不一樣的,細心一些,會發現一些痕迹,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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