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心底生出一分惻隱。
真心酸,小小年紀就要直面殘酷的生死。
司雪梨抱著小寶向前幾步,拉起大寶的小手一塊往屋裡帶。
大門口只剩下庄臣和楊管家二人。
楊管家見太太都不理先生了,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麼情況,向前一步問:「先生,你剛才為什麼不把太太遣進去再動手?」
「始終要讓她明白的。」庄臣說。
雪梨跟了他,這種情況根本無可避免,他敵人太多了,他能護她一時,但護不了一世,早點接觸,便能早點習慣。
同時,他也是想趁此機會讓她多了解他。
如果一直藏著掖著,他們就沒辦法深入彼此的生活。
既然她還沒做好準備,那就讓他先主動吧。
讓雪梨明白,殺人,也是他生活的一部份。
楊管家點頭:「也是,希望太太能儘快接受。」
「管家,先生,車廂里有人,鋼琴也在!」清理大貨車的傭人把發現稟告。
楊管家立刻去察看,只見貨車內有三個被反捆雙手用黑膠布堵著嘴的男人,水晶鋼琴亦安然無恙在車內,以及有數把手槍在門口處。
看來那三個殺手是半路把車子挾持。
事出突然,楊管家事前沒有收到半點風聲,要不是今晚先生在並且一眼看出問題,恐怕太太和小小姐小公子會受傷。
楊管家后怕的想。
楊管家隨即吩咐:「把鋼琴送進廳里,至於這三個人,給他們點補償,讓他們別把事情說出去。」
「是,管家。」傭人領命。
客廳里,司雪梨坐在沙發上,小寶一直貼著她的腿而站,整個人變的黏黏糊糊。
雖然小寶沒有說什麼,但司雪梨知道小寶也是被嚇著了。
大寶也站在她身邊,給她們無聲的陪伴。
司雪梨撫小寶的背,怕小寶晚上會做惡夢,哄道:「不怕不怕,爹地是在清理壞蛋呀。」
小寶問:「那些人是想來傷害爹地的嗎?」
「對的,所以爹地要對付他們。」司雪梨道:「就像怪獸要出來害人,奧特曼負責消滅他們一樣。」
「但奧特曼是超人,他有法術。爹地只是人,而且,不是只有警察叔叔才能用槍嗎?為什麼爹地也有槍?」小寶覺得大人的世界真複雜,為什麼和她聽說的不一樣。
「……」
很好,司雪梨被問住了。
她總不能說庄臣的槍是非法得來的吧。
「因為爹地有認識的人在當警察,是他送我的,」庄臣面不改心不跳的接話,他把小女兒抱起:「是不是怕爹地了?」
「雖然我沒有看見,但剛才覺得爹地很兇。」小寶誠實的說。
庄臣親親小女兒的發頂:「爹地永遠都不會傷害小寶,別怕,嗯?」
「嗯,」小寶還是對槍比較感興趣:「那爹地,槍是能送的嗎?」
庄臣繼續掰:「一般是不能的,但爹地和他關係很好,沒關係。」
「那是誰在當警察呢,是二叔嗎?」小寶又問。
「不是,小寶有興趣?」
「嗯,小寶一直覺得警察叔叔很酷!」
如果能和警察叔叔交朋友,她會很高興的哦。
庄臣見小女兒的注意力被帶跑,不再懼怕他,笑:「那下次爹地讓他上門作客。」
「好。」
庄臣見傭人們把鋼琴運進來,把小寶放下去,特意遣開他們:「過去看鋼琴吧。」
「好。」小寶不忘拉起大寶的手一塊去。
沙發這邊,也就剩司雪梨和庄臣兩個。
司雪梨也想去看鋼琴,剛剛才發現他不為人知的一面,現在有點兒不想和他單獨相處。
她得消化一下才能面對他。
可人還沒站起來,庄臣的左右手分別搭在沙發的左右扶手上,彎著腰,把她的去路堵的死死的。
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嚇的司雪梨趕緊背靠椅背側開腦袋,爭取離他遠點。
「你也怕我了?」庄臣很是受傷。
司雪梨抿唇。
不怕是假的。
她一向活的奉公守法,二十多年的生活里除了幾年前的恥辱外,根本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如今是殺人哎,還在她面前發生……
心裡能不震撼嗎。
庄臣握起她的手在掌心裡揉搓,然後慢慢變成十指緊扣的姿勢,掌心貼掌心:「可是雪梨,你也看見,就算我不去惹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麻煩。他們為了錢和權,會不惜一切,而我為了守護一切,必須拿起槍。」
司雪梨動容了。
他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
樹大招風,哪怕樹什麼也沒做,但光以強大的姿態存在,也會引來許多麻煩。
「我沒有讓你進屋再動手,是想你看看我的生活,雪梨,你會接受這樣的我,對吧。」庄臣沒給她選擇,就算她害怕,他也要她習慣。
習慣他翻雲覆雨的權利,是奠基在無數人的鮮血之上。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司雪梨問。
「你問。」
「莊園里,到底暗處里潛伏了多少人?」司雪梨有點好奇。
剛才不是庄臣出手,也不是管家出手,好像憑空射齣子彈,那三個人就死掉了。
他們很了解庄臣的想法,即便庄臣沒有開口吩咐,他們也一殺一個準。
司雪梨知道他們才不是任性而為,所做一切,都是因為這恰恰也是庄臣的命令。
庄臣揚起笑意,彎起來的眼弧在俊美的臉上顯的驚艷無比,他湊近她:「嗯?不怕我?不生我氣了?」
司雪梨立刻歪開頭,這距離,太危險了:「誰說我怕你,只是突然看見這種場面,有點震撼而已。」
庄臣舉起她的手親親:「就三個,我讓他們進來給你認識。」
司雪梨正想說不用,她只是有點好奇而已,結果門口已經走進來三個渾身黑衣的男人。
男人們面容一個比一個冷酷,彷彿世界欠了他們十幾個億。
司雪梨驚呆了,卧槽,庄臣話剛落音他們就進來了,他們是會讀心是吧!
「先生。」張磊面無表情的喊。
庄臣站直,道:「自我介紹。」
張磊目不斜視半分:「我的責任只是保護先生。」
司雪梨也覺得是強人所難,人家是冷酷無比的大殺手,怎麼會幹這種婆媽事:「不用介紹,見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