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過去么。
他自然是想的。
來不及參與,可若能聽她親口提起,也是好的。
但是,從她身上總被若有似無的哀傷籠罩看來,她的過去一定發生讓她悲痛的事。
「那不重要。」庄臣抬手撫她頸脖,大拇指在她的臉蛋上細細摩挲。
司雪梨緊繃的心情,突然鬆了弦,整個人都徹底放鬆下來。
她多怕他說想知道,她又該怎麼告訴他。
她實在沒辦法將自己難堪的過往如實告知。
「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庄臣話鋒一轉。
司雪梨心臟陡然高高提起,望著他,沒了底氣:「什,什麼問題?」
庄臣一字一頓,說出的話都令自己嗅到了酸意:「你對小寶生父,還有愛嗎?」
司雪梨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的搖頭,用力的搖頭。
那男人是她的惡夢,怎麼會有愛,她恨都來不及。
更可悲的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她都不知道。
呵。
天底下怕是找不到第二個和她一樣蠢的女人了。
庄臣這個問題,肯定以為小寶是她和前男友留下來的結晶,不然他不會用愛這個字。
司雪梨苦笑。
她多想告訴他她根本沒有前男友,可是解釋只會引來更多的問題,她只能閉嘴不提,任由他這樣覺得,也許是最好的。
「沒有就好。」庄臣滿意這個答案。
幸好沒有。
不然,他得先費勁將她心底的人剷除,然後再把自己擠進去。
司雪梨的手機不適時響起,歡快的兒童歌曲將她從恍惚中拉回來,她後退一步摸出手機,還是房東打來的。
「喂房東。」司雪梨不解,她打了錢呀。
「忘了說,下個月房租得漲三百,剛開始起租價就沒那麼低,是給你租房那個男人非給我壓價,說你孤兒寡母帶著小孩不容易。但周圍都漲了,這價我萬萬不能再給,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搬吧。」
司雪梨怔了怔,她竟不知道這件事。
陸勛壓過房東的價,用她帶小孩作為借口,說她是孤兒寡母?
司雪梨真要氣笑了,難怪剛搬進去房東沒給她好臉色,是後來慢慢才變好些。
這些年她為了給小寶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不讓小寶覺得單親家庭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她是費了好大的功夫。
結果陸勛竟為了一點房租在房東面前直言孤兒寡母這四個字?
哪回房租她事後沒有補足給他啊!
幸好小寶沒有聽見!
司雪梨吐出一口氣,答應:「好,可以的。」
「成,那你下個月記得多交三百。」房東說完,掛機。
房東嗓門大,站在一旁的庄臣將他們的對話全聽進去,陸勛說她們娘倆是孤兒寡母的事他稍後一併算,只是他不解……
「怎麼不趁機把那邊的房子退租?」
她的舉動讓他不安。
「留著吧,」司雪梨握著手機,就知道他一定會問,她故意講笑:「萬一我們吵架了,我還能回『娘家』躲躲。」
是,那個租的房子,是她留給自己的退路。
即使她答應住下,但心底對這段感情還是充滿不信任。
兩個人在一起不單單僅是他們的事,還有他背後的家庭。
而且,誰能保證他不是一時興起呢,就算她相信他的為人。
她已經過了十七八歲為愛衝動的年紀,她還有個小孩,總得為自己留個能退的殼,這樣從他家離開時,也不至於沒有去處。
庄臣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是對這段感情不百分百的信任。
沒關係,這才剛開始多久,她不信任是正常的。
「明天讓管家帶你出去轉一圈,你喜歡哪套房子就買下來,當作是你的窩。」庄臣說。
她的出租屋他去過,環境實在一般。
雖然他自信她和他在一起不會有難過的想躲起來的時候,但既然一個窩能讓她心裡有底氣,那就買吧。
司雪梨要暈了,這簡直壕無人性啊。
有錢人的世界,是不是一想要什麼,第一時間就是買下來?
租的就不是自己的了?
司雪梨真是怕了他的做事風格。
唯恐自己不夠明確推拒,他明天真讓人把房產證送上門。
於是她一字一句,怒氣洶洶他:「你要是敢送我房子,我明天立刻帶著小寶搬出去!」
司雪梨吼完,瞪他一眼后,拿著用紙袋裝好的睡裙下樓,送給小月。
庄臣莫名被她吼了一頓,反思自己的話究竟哪兒不妥,可百思不得其解,反而覺得她生氣的小模樣挺可愛。
眼睛大大的,嘴巴鼓鼓的,就像魚缸里的金魚。
對,就是金魚。
他輕笑。
意識到自己竟在無人的房間失笑,庄臣立刻調整情緒,心想他一定是瘋了。
司雪梨下樓,找到小月後,將紙袋給她:「你看看喜不喜歡。」
小月沒想到司雪梨言出必行。
小月往紙袋裡面瞟了一眼,剛好看見睡衣領口的logo,對於頂級的奢侈品牌,能擁有就是一種幸福,對款式哪還敢有要求啊。
「謝謝太太!太太您人真好!」小月嘴甜讚美。
司雪梨被誇的心虛:「我也只是借花獻佛。」
都是庄臣的東西。
「哪能這麼說,先生送給太太,那東西就是太太的。」小月抱著紙袋,故意道:「先生可從來沒有給誰送過東西,哪怕是庄小公子的母親,先生……」
小月立馬裝作一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的模樣,低頭:「對不起太太!」
她就不信,話說到這份上,司雪梨還能無動於衷。
共同的悄悄話是女人最快建立友誼的渠道。
司雪梨不可能對庄小公子的母親不感興趣,畢竟她們都擁有同一個男人,女人是最擅妒的。
只要司雪梨問起,她就可以順水推舟的踩低庄小公子的母親,司雪梨聽的高興了,肯定對她另眼相看。
到時候,別說一條睡裙,樓上那麼多戒指手錶包包,她想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小月心裡的算盤打的砰砰響。
畢竟當時她就是用這種辦法討好庄小公子的母親,結果所有傭人都被照顧不好,唯獨她沒被罵。
那女人,呵,什麼國際巨星,其實心胸狹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