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腎！高價！
燕寒看著那電話號碼，竟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記錄了下來。
她回到了重症監護室外，站在外面看媽媽，她努力讓自己微笑，可還是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下來。
「不會！媽媽會醒來！」燕寒沉聲道。
「你的同事路辰說讓你給他打個電話，他打了家裡的電話！」
「你若真的健康，價錢我們可以商量！」那邊看起來很需要健康腎源。
「只有十萬塊？」燕寒驚呼，為什麼這麼便宜？
「可是——」
「嗯！」燕寒放緩了臉色，走到門邊看了眼媽媽，還在睡著，她眼神哀慟，卻堅定地轉過身。「譚齊升！」
「嗯！」燕寒目光掠過譚齊升關切的臉，問道：「媽媽還是沒有醒來嗎？」
「太便宜了！」燕寒搖頭。「如果不是急需用錢，我不會打這個電話，容我再想想！」
「姐！我知道！我知道媽媽會醒來！」燕霜一頓后，堅定地說道。
「寒寒，你來了？」譚齊升問道。
「寒寒，有事你說！」譚齊升看著燕寒，濃眉緊皺著。他知道燕寒一定有重要的話說，不然她不會這樣的表情。
「寒寒？」譚齊升眉宇一皺。「你說吧！」
「小姐，有的中介機構只出到5、6萬，我們已經是最高的了！」
「我再想想！」燕寒說道。
「我吃了東西回來的！」她平靜地接電話。
「我拜託你，是因為你欠了我！而我也的確沒人拜託，霜兒太小，身體不好也是因為你。」
「沒有可是！」燕寒打斷她的話。「媽媽會醒來的！你是她的女兒，就該堅信媽媽的堅強，不要有任何的疑惑！否則，你就不配做媽媽的女兒！」
「沒有！夜裡醒過一次，我在外面看到，只是動了動手，護士說沒有意識，只是一種本能！她像是睡著，昏迷不醒！」燕霜帶著哽咽。「姐，媽媽她——」
「知道了！」燕寒倒是沒有想到路辰打來了電話。
「請問，你們需要腎源是嗎？」
「這事我義不容辭！」譚齊升沒有任何推脫。
一行清淚，沉默落下！
下午，燕霜和譚齊升來替她，晚上值夜班。
似乎格外的急切和謹慎。
網情小言的網言。但她還是一塊塊慢慢吃完。也許都是這樣，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一定要醒過來！
即使窮途末路，她依舊保持神色鎮靜，將自己的緊張與慌亂壓在心底，這就是燕寒，她永遠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而他錯過了她！
後來很長時間，她再沒有站在街邊吃過東西，她也再沒有過那種單純快樂的心境。
回到家，燕霜的電話打過來。「姐，你怎麼才回家？」z
地上的血跡已經被處理乾淨，不知道是譚齊升處理的還是燕霜，她想或許是譚齊升吧，早晨她走到時候看到譚齊升在端水，拿拖布。
她一個人走在街上，馬上過年了，人來人往，賣鞭炮的，賣對聯的，傍晚了還不收攤！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那樣的熱鬧。
她從舊式小區中穿過，四周充斥的是熱鬧的市井風情，真正的人間煙火氣。行色匆匆的人群，多少人面帶微笑，迎接新年的到來！迎接春的到來！
她依然眼波如水，隱含著深深的憂慮與哀愁。
她沒有打路辰的電話，她打了那個在洗手間里看到的號碼，那個被她刻意記在大腦里的號碼！
她迫不及待咬下一口，頓時汁水四溢，豆腐很燙，燙得她舌尖幾乎麻木，味道卻沒有她記憶中的好，咸且辣，再也沒有了當初和媽媽一起吃的感覺。
媽媽！
媽媽！
當她出現在醫院時。
掛了電話，久久失神，臉色已是煞白。
暮色漸漸蒼茫。夕陽的餘暉透過薄雲，街道兩側金黃的銀杏樹，被抹上一層絢麗的紅色。
永遠的錯過了她！
燕寒很安靜，走回去。
燕寒摸出零錢，專門買了一串，也學著旁邊人的樣子，抹上大量的辣椒醬。
燕寒點點頭。「我要去借錢，可能出去一周，這一周，你幫我照顧我媽媽和霜兒，可以嗎？」
燕寒看了一眼譚齊升，漠然的轉身朝休息椅子上坐去，「譚齊升，我有事情拜託你！」
燕寒知道非法倒賣會被抓起來的，「我只想知道，一顆腎多少錢？」
燕寒緊緊裹起羽絨服，一個人站在這裡承受寒風的蕭瑟。
第二天，她一早去接替譚齊升和燕霜。
而她手上會拿著一隻豆腐串，吃得嘴邊都是紅油，然後非要媽媽吃一口，媽媽也會滿口紅油，母女二人開心的笑。
而如今，這些平常的幸福，還有嗎？
腦海里閃過跟媽媽相依為命的那些年，媽媽殷勤的叮嚀，溫柔的撫慰，媽媽偷偷教她德語時候的一切，母女兩人用德語對話！燕治國很討厭她們說德語，所以媽媽都是偷偷教她德語！
街邊擺滿了小攤，空氣中溢滿油炸臭豆腐的特殊味道。
許是她的直接，讓對方安撫了一下。「價錢好說，一個健康的腎，我們最高能出到十萬塊！」
譚齊一雙眼矛盾的看著神情平靜而充滿哀愁的燕寒，眷戀她此刻那柔和的模樣，可是她卻再也不屬於他！
譚齊升不說話了，微微點頭。
譚齊升看到她，風吹亂了燕寒的一頭秀髮，連日來的狼狽疲憊，依舊不能掩蓋住她的耀眼芳華。
那些記憶里的畫面，在腦海里濃縮的笑淚悲歡之後，讓她閉上眼睛。
那些記憶，如斑駁的光影，如電影鏡頭般拉遠再拉近，日出日落，陰晴雨霧，不停在眼前變幻，畫面那樣清晰，那樣溫暖。
那是她小時候經常吃的零食，媽媽會給她買，很便宜，媽媽不吃，看著她吃，只是在一旁欣慰的笑！
那端立刻傳來急切的男聲：「你，你是誰？」
風很冷，無遮無攔，透骨的涼。
「姐，你去哪裡借錢？」霜兒一聽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姐，我們沒有親戚，以前的親戚都被爸爸得罪盡了。還能問誰借錢？借個三千五千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我去找朋友借錢，你不用管了！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燕寒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