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樹妖還是鎮守弟子,在這個世界,似乎都不應該擁有鍊氣第四層養神境界的修為。
只不過,而今陳白鹿為刀俎,樹妖姥姥為魚肉。
是以,樹妖姥姥提出的問題,陳白鹿不必回答。但陳白鹿提出的問題,她若是不想回答,陳白鹿也不介意叫她就此灰飛煙滅。
「本姥姥今天落到你手裡,還有什麼好說的,要動手你就直接動手吧!休想從本姥姥口中得到任何東西,哼!」
若是換做隨便一個其它的鎮守弟子,制住了這明顯透著詭異的樹妖姥姥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想辦法通知門內。
將這樹妖姥姥交到上清派之中后,無論門中能夠從她的口中得到什麼,對於陳白鹿的賞賜,是絕不可能少了去的。
很有可能,是一份足以煉製本命法器的材料。
但是樹妖姥姥剛剛說完,陳白鹿便冷冷的開口說了一個「好」字。
下一刻,那白骨靈橋又是猛然之間變得大出三分。自上而下猛的擊出,下一刻,那樹妖姥姥登時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
無數的裂痕出現在樹妖姥姥的本體之上后,一道幽光猛然從樹妖姥姥身上破體而出,似乎想要衝出去。
只不過,方一遇到外面的黃泉冥霧,便好似冰塊遇到了開水一般。在一陣「滋滋」聲之後,又是一聲凄厲非常的慘叫發出,又登時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
隨著那白骨靈光如同跗骨之蟲一般緊隨而來,將這樹妖樹榦之中的一切精華掠奪殆盡。
縱使一時不死,但在陳白鹿白骨靈光與黃泉冥霧的練手圍剿之下,樹妖姥姥的死,似乎也只是一個轉瞬即逝的時間問題。
「臭道士,不要得意,黑山老爺會為我報仇的,你遲早也得死……」
那最後的瘋狂之音不斷從樹妖姥姥的元神口中發出,只不過,這一切,都難以改變她的命運。
隨著白骨靈橋烏溜溜的一轉,彷彿瀑布一般落下的白骨靈光猛然沖刷之下,整個樹妖姥姥的身形,元神,妖氣,都已經被白骨靈橋掠奪一空。
隨著那白骨靈橋將白骨靈光與黃泉冥霧收回,化為一座精緻的小橋返回到了陳白鹿收入。
剩下的,就只有這一座殘破不堪的藍若寺,以及寺廟之中的三人一鬼。
除了陳白鹿之外,最先反應過來的乃是燕赤俠,但見此時將長劍歸鞘,對著陳白鹿拱手一禮,開口說道:「陳道長道法非凡,降妖伏魔,為民除害,燕赤俠感激萬分,佩服不盡!」
然而,不等燕赤俠和陳白鹿二人有所反應,那寧采臣忽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猛然跳了出來對著陳白鹿開口指責道:「你有那麼大的法力,幹嘛不早早出來將那個妖怪收了?」
對於寧采臣的指責,陳白鹿卻只是一聲冷哼。
那燕赤俠見此,趕忙上前半步,將寧采臣擋在自己身後,開口說道:「陳道長,您看這個書生,他亭亭玉立,兩袖清風,花拳繡腿,學非所用,一事無成……這個……」
說到這裡,燕赤俠趕忙轉過頭,對著那寧采臣問道:「喂,你還有什麼優點沒有,趕緊說出來,十萬火急啊!」
那寧采臣此時卻彷彿整個人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恐之中恢復過來一般,只是口中無意識的開口說道:「沒有,你把我說的也太好了吧?」
「誒亞,你的優點不夠多,這可就難辦了!」
「哈哈哈!」
一聲輕笑從陳白鹿的口中傳來,他隨機開口說道:「燕赤俠,難為你的一番心思了,你這個人,雖然法力不濟,但卻頗有些頭腦與機緣,當真也是不易。
不過上清郡十二年一次的妖魔入侵就要出現,這個樹妖姥姥只不過是最開始的馬前卒罷了。
我看你的底子應該是以武入道,只不過,看你的法器與符咒,應該是佛門神通。想必,你修鍊的,應該是佛門外家,斬妖除魔,修持外功的路數吧!
但斬妖除魔,也要量力而為,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可是……」
寧采臣的話沒有說完,便已經被那燕赤俠一把將嘴捂住,直接抗在身上,對著陳白鹿開口說道:「多謝陳道長提醒那我二人這就告辭了!」
「請便!」
「嗚嗚嗚」「嗚嗚嗚」……
寧采臣的掙扎在燕赤俠看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是以,很快,二人便已經在燕赤俠的急奔之中離開了藍若寺出去。
此時陳白鹿方一轉過身來,只見得那名喚小倩的白衣女鬼正盈盈伏跪在地。連一聲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此時的陳白鹿卻是淡淡的開口說道:「有什麼事情,都起來說罷。你放心,貧道絕不是那種一見到妖鬼之流,便立刻要喊打喊殺的古板之人。」
那小倩此時先是對著陳白鹿一禮,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仙長容稟,妾身原姓聶,名小倩,出身官宦人家,隨家父上任路上路過此地,為奸人所害。
家父無奈之下,只得暫時先將我葬在此地,不料,未過多久,家父也同樣為奸人所害。
我含冤而死,不能投胎轉身,便在此地成了一個孤魂野鬼。
直到不久之前,姥姥,也就是那個千年樹妖突然出現在此地。她用妖法控制了我們,逼迫我們去幫他在附近引誘生人過來給他吸收陽氣精血,我們逼不得已,只得為她做事,還請上仙明鑒!」
陳白鹿看著再次跪倒在地的聶小倩,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這些個熟悉而陌生的人。
良久陳白鹿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雖然是被逼無奈,但你同樣也害過了人,逝者冤魂不散,你也無法投胎轉世。
總算你最後時刻能夠良知未泯,迷途知返,本座也就對你網開一面。那千年樹妖被我誅殺之後,附近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你便可以在這裡好好修行,早日脫了因果,轉世投胎,重新做人!」
「仙長留步!」
見得陳白鹿轉身將要離去,聶小倩趕忙將其喊住。
「你還有何事?」
「妾身有一不情之請,還請仙長能夠應允!」
「說。」
陳白鹿並沒有答應或者不答應,他需要看看,究竟聶小倩請求的,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