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字一句,都充斥著陌生與排斥,像手握大權的最高權力者,一句話,判了閻君的死刑。
閻君僵在原處。
心底,像被什麼鋒利的東西豁開了一條口子。
冰冷的風呼呼的往裡灌……
他不是沒有想過她醒過來之後會怎麼樣。
會生氣他那晚沒有一路追上她,會責怪他拖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去接她。
他想過千萬種可能,甚至都想好了要怎麼補償她,送她禮物,給她做好吃的,帶著她去環遊世界。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能給她。
可卻獨獨不曾想過,等她醒過來之後,會用這樣陌生的眼神看著他,說不認識他……
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睿智如他,此刻竟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說出口的字眼,只能用那堆滿哀傷的眼,久久的凝視著她如畫的容顏。
夏瑾柒被他那悲戚的眼神看的心口一酸,黛眉微微的蹙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好生奇怪,為什麼對她這樣親密?明明她的印象中,絲毫沒有他的影子。
急忙收回視線,不再看閻君一眼,她開始專註於扯掉自己手背上的針頭。
醫生見狀,急忙勸阻,「少夫人,您的身體狀況還不是特別好,需要卧床靜養。」
其實剛才醫生也說了,夏瑾柒的身體非常的健康,可從眼前的情況看來,她的身體是沒什麼問題了,但是腦子卻有點……
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夏瑾柒本來已經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可聽醫生這樣說,下意識的就撫向自己的腹部。
原本該高高隆起的地方,此刻卻是一片的平坦!
她心中猛的咯噔了一下,抓住醫生焦急的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麼沒有了?!」
醫生,「……」
閻君,「……」
「我的孩子去哪裡了?我的孩子……」夏瑾柒像瘋了一樣的護著自己的肚子,轉眼間紅了眼眶,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掉。
醫生不明所以,轉而看向了閻君。
畢竟患者來醫院之前是不是懷孕是不是小產,他都還不知道。
而此時的閻君早已顧不上哀傷,一雙犀利的黑眸眯著,一瞬不瞬的注意著夏瑾柒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他們分開,不過才短短的幾天時間。
她根本不可能懷孕。
可她此刻卻捂住肚子找孩子?
鈺寒已經那麼大了,她就算是要找,也不該這樣找。
而且……她哭的那樣傷心,那樣情真意切,根本不像是在做戲。
閻君赫然想起她方才的自我介紹。
她說,她是壁月……
原只以為是個笑話,可如今看來……
閻君緊皺了修眉,突然極其認真的問她,「你的孩子……多大了?」
「五個月了!」夏瑾柒衝口而出,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還含著淚水,嗓音里也滿是哭腔,「我早上才去醫院做過檢查的,怎麼會沒有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聽完她的話,閻君的心,狠狠的顫動了一下!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卻又不得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