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父親還說了很多,基本上都是大道理之類的吧,夏瑾柒已經記不全了,只依稀記得,父親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餘下洪香林一個人在原地大哭。
那時候她也覺得自己的父親真是個十足的渣男……
怎麼可以說的出,【你嫁給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整個國家】這樣的話呢?
這就是他不顧家的理由?
可是等到多年長大之後,她才漸漸明白過來,父親的話,真的是話粗理不粗。
不說在金字塔頂端的掌權者了,就說最普通的軍嫂,哪一個不是這樣走過來的?
夏瑾柒和蘇湘湘一樣,都從小生長在這樣的家庭中,都知道這其中的心酸。
所以她們的心會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包容,更多一份大無畏。
所以當夏瑾柒知道閻君沒有第一時間來找自己,而是留在饒城主持大局的時候,她的心可能是有一絲失落,但絕沒有責怪。
思及此,她又微笑起來,清澈的眼眸中閃耀著最明亮的光芒。
「我嫁的人,名叫閻君。他和你不同。」
只要是說起閻君,她總是這樣神采奕奕,春風滿面,好像再多的苦難,再大的折磨,只要有閻君在,一切都不值一提了。
可她這樣的笑,卻激怒了陸逸鳴。
當下便攥緊了拳頭,大聲喝道,「我為了壁月可以放棄一切!閻君那所謂的愛,連我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夏瑾柒卻異常平靜的看著他,「是,你為了壁月可以什麼都不要。你自以為你堅守了十幾年的愛有多麼深刻,有多麼高尚,可在我看來,你的愛,是世界上最狹隘的愛。」
並非故意刺激陸逸鳴,而是夏瑾柒不願任何人貶低閻君,也不願任何人誤會閻君。
自己的男人,自己不護著,誰來護?
陸逸鳴聽了夏瑾柒這番話,目光倏然變的陰冷無比,周身的殺氣畢現,怒喝道,「我狹隘?你竟敢侮辱我對壁月的愛!你竟敢……」
「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她,可你卻將她禁錮在方寸的空間之內。你把自己所遭遇的不幸全部轉化成恨,抓了那麼多無辜的孩子,用極其殘酷的手段將他們訓練成為你賣命的死士。這十五年來,你為了排除異己,無所不用其極!多少無辜的性命葬送在你手上?你以為,壁月會稀罕你這樣的愛嗎?」
「我做這麼多,還不是因為我愛她!我要讓她醒過來!我要讓她重新回到我身邊!」陸逸鳴近乎咆哮的吶喊。
本來還想闡述一下自己的價值觀的夏瑾柒聽到這話,倏地愣了,「醒過來?你要怎麼讓她醒過來?」
壁月被閻君帶走之後,就讓世界級的權威為她做過全面的檢查,都說她已經腦死亡,沒有再醒過來的可能了。
可現在陸逸鳴卻信誓旦旦的說,要讓她醒過來?
「只要……」陸逸鳴脫口而出兩個字,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他滿眼警惕的看一眼夏瑾柒,呵斥道,「你住口!你沒資格評論我對壁月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