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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 第四十一章 懷孕字體大小: A+
     

    顧芸娘被嚇一跳。

    「我今日去買地了。」

    蘇景年按著顧芸娘肩膀的手指驀地加重力道,顧芸娘『嘶』一聲,「你弄疼我了。」

    蘇景年看著她皺著眉心,一臉吃痛的模樣,不禁鬆開手。

    可想到她的話,沉聲道:「沒有再去其他地方?」

    顧芸娘疑惑的望著蘇景年,捏著自己的肩膀,「我找族長買地,後來去見了余驍。」

    蘇景年見她輕描淡寫,青筋跳了跳,想說什麼,又見她一臉莫名,似乎不知道他為何盤問她的行蹤。到嘴邊的話,臨時又改了話頭,「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不管你換什麼身份,別忘了我們是夫妻。」

    顧芸娘點了點頭,含笑道:「這段時間,你幫我的可不少。」

    『那你缺銀錢,為何去找余驍?』這句話到唇邊,蘇景年又咽下去。

    蘇景年直起身,垂眸俯視著顧芸娘,「那塊地得花不少銀子吧?枝枝的設計圖我看了一下,也得花不少的銀錢,你有那麼多的銀子嗎?」

    「夠用啊!」顧芸娘心想她賣了兩成股份,余驍給了木牌,銀子是夠用的!

    蘇景年蹙眉,忍住什麼也沒有說,「你給我做廚娘,我叫管家提前給你預支工錢。」說罷,轉身去書房,處理送來的公務。

    顧芸娘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著他的情緒轉變,似乎有些生氣了?不過他很好的剋制住,可她對蘇景年早已熟悉入骨,他細微的表情都能覺察他的不對勁。而之後又圍繞著銀子說事,還讓管家預支工錢給她。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顧芸娘唇邊浮現一抹笑意,頓時知道蘇景年在氣什麼了。

    他生氣自己缺銀子,不問他要,而是去找余驍。他都問出來了,她也沒有交代出來。

    許是後來蘇景年腦補,怕她是拉不下臉問他要銀子,才會找一個借口給她送銀子。

    天知道至從相認之後,她這個廚子就不太合格了,他的飲食都是由其他的廚子做,她只管陪著他用餐就好。

    知道他在吃醋,心裡不太痛快。顧芸娘看著桌子上沒有動筷的飯食,心裡嘆息一聲。她轉身去廚房,看見水缸里養著兩條鰻魚,她撈出一條處理乾淨,放入鍋中蒸爛,拆肉去骨,和入面中,加入雞湯揉勻,擀成麵皮,用小刀切成細條。

    顧芸娘往灶膛里生火,將準備好的雞汁,火腿汁,蘑菇汁倒入鍋中滾煮,鮮香飄滿廚房。

    蹲在門口閑聊的幾個廚子,不禁回頭看向廚房。濃郁的雞湯中又拌著蘑菇的鮮味,似乎又有一絲魚肉的香甜滋味,幾人好奇的過去,就看見顧芸娘不過做簡單的素麵。

    「顧娘子,您這碗素麵,是放了幾種高湯嗎?」有人好奇的問。

    顧芸娘笑道:「我放了雞湯,蘑菇湯還有火腿湯,鰻魚肉和面做的麵條。不過這蘑菇湯,得頭一天用蘑菇頭熬湯,澄清后再用,會更鮮香美味。」

    幾個人十分驚嘆,他們完全沒有想過用魚肉和面,這樣不會影響口感嗎?

    顧芸娘沒有解釋,她只做了兩碗面,裝進食盒裡,又端出早上做好的杏仁露,提著食盒去書房。

    公文攤放在書案上,蘇景年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等著顧芸娘找過來,親自和他解釋為何不問他要銀子,轉而去求其他的男子。

    等了半天,都不見她過來,蘇景年心浮氣躁。

    正好副將送呈來的公文,詢問他如何處置歸降的人。

    這都好幾個月了,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要你何用?

    提著筆將副將痛批一頓,心情依舊不見明朗多少。

    擱下筆,揉著太陽穴,書房門被敲響。

    顧芸娘推門進來,就看見蘇景年端坐在太師椅上,全神貫注的批閱公文,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很忙嗎?」顧芸娘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將兩碗麵條端出來,擺放在一起,兩個人各一碗杏仁露,她坐在桌子邊上,笑盈盈地對蘇景年說道:「我做了兩碗麵條,你過來吃一點再忙。」

    蘇景年拿著公文的手指微微一緊,眼帘也不抬一下,「我吃過了,不餓。」

    顧芸娘心裡說道:你是氣飽了。

    「我今日在族長家被人刁難,他們將我當做冤大頭。我告訴他們我沒有錢,也做不了主,喊你給他們好處。」

    蘇景年沒崩住,「你可以。」

    「啊?」

    「你可以做主。」

    「真的嗎?」顧芸娘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笑眯眯地說道:「那你過來陪我吃面,我好餓,特地留著肚子回來陪你吃飯。」

    蘇景年:「……」

    顧芸娘見蘇景年沒有動,她起身走過去,將公文從他手中抽走,挽著他的手臂拽他起身,軟聲道:「蘇哥哥,求求你,賞個臉。」

    細軟的嗓音入耳,癢入耳根,他看著顧芸娘嬌艷的面容,那雙水潤的眸子裡帶著小小的祈求,喉結微微滾動,他順勢起身,坐在桌前,麵條濃郁的鮮香撲鼻,不覺得餓的肚腹里,竟空蕩蕩的有了飢餓感。

    他挑起一筷子麵條入口,麵條勁道滑軟,十分爽口,湯汁也十分鮮甜。

    「好吃嗎?」顧芸娘詢問道。

    蘇景年將一碗面吃完,湯汁也喝乾凈,往桌子上一放,用實際行動告訴顧芸娘好不好吃。

    顧芸娘見他吃乾淨,心裡美滋滋的,這下子氣也該消了。她將杏仁露往他面前一放,「你嘗一嘗。」

    蘇景年吃了幾口,沒有再動,他並不太喜歡吃甜膩的東西。

    杏仁露原來是給小孩準備的,顧芸娘順手給取了兩碗過來,見他不太喜歡喝,也沒有再勸,小口的吃著面。

    蘇景年目光灼灼的盯著顧芸娘,她吃東西吃的很細,小口小口的吃,細嚼慢咽。

    鬢角的髮絲隨著她低垂著頭,垂落下來,顧芸娘手指勾著別至耳後。麵條還有些燙,鼻尖冒著細汗。

    蘇景年掏著帕子給她擦鼻尖上的汗漬,倒一杯溫水給她。

    「謝謝。」顧芸娘眉眼一彎,笑容流瀉而出。

    蘇景年看著她愉悅的笑容,嘴角一勾。

    「不生氣了?」顧芸娘勾了勾他的手指頭。

    蘇景年嘴角微斂,「我何時生氣了?」

    那就是還在生氣?

    顧芸娘看他好幾眼,蘇景年面不改色,巋然不動,似乎驗證他沒有口是心非。

    顧芸娘「哦」一聲,捧著杯子喝兩口水,擦乾淨嘴,側身對蘇景年道:「是我會錯意了,蘇哥哥怎麼會生我的氣?對不對?」看著蘇景年冷下來的臉,顧芸娘忍著笑,湊頭在他臉頰上親一下,「我想自力更生,現在你養著我,我還拿你的銀子去掙錢,掙來的也是你的,不屬於我個人的銀子。你看枝枝也有自己的事業,我想用自己的努力掙銀子,你就滿足我小小的虛榮心?」

    這是原主的心愿,她不想用蘇景年的銀子去完成。如果實話告訴他,只怕他會不理解。

    因為蘇景年已經接納她,在他的眼底,顧芸娘就是文曲顏。

    顧芸娘咬著嘴唇,羞恥的坐在他腿上,雖然以前經常坐,那是蘇景年抱著她坐上去,自己坐上來還是頭一回,她紅著臉,抱著他的脖子,兩個人只距離一根手指頭的距離,呼吸纏綿交融,四目相觸,顧芸娘看著他眼底一片冷靜與鎮定。

    「我不是白白求他幫忙,和他在做買賣換取銀子。」顧芸娘臉頰貼過去,溫軟的唇瓣碰觸著他的耳朵,蘇景年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唇瓣一張一合,吐出的話,直擊他心底,「我只給你一個人養。」

    他猛地掐著她的下頷,扣著她的後腦勺,吻住她的紅唇。

    ——

    顧芸娘從書房出來,從頭到腳全都收拾的一絲不苟,一雙杏眼含著春水,水波瀲灧。

    雲暮站在門口守著,看見這樣的顧芸娘不禁愣了一下,目光掃過她手裡提著的食盒,屋子裡還有食物的香味,「顧娘子,你做的什麼好吃的?你別做太辣的菜給主子吃,他腸胃不太好。」

    顧芸娘愣了一下,「沒有做辣菜。」

    「那你的嘴……」都辣腫。

    雲暮後知後覺想到什麼,最後幾個字,戛然而止。

    顧芸娘指尖顫了顫,剋制住自己沒有去摸唇瓣。她強作鎮定,裝作不懂雲暮在說什麼,「余青山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雲暮見顧芸娘風輕雲淡,似乎親個嘴很習以為常,倒是弄得他自己尷尬不已,又十分扎心。

    他這匹孤狼怕是太少見多怪了。

    「查到了。」雲暮將資料遞給顧芸娘。

    顧芸娘領著雲暮重新回到書房,蘇景年去凈室沐浴,顧芸娘坐在太師椅上,將資料拿出來。

    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余青山和明芷是在僑鄉小鎮上開了一家小茶館,做早點賣,因為明芷的圓融,生意倒是還不錯。

    只不過余青山這些年,全靠明芷養著。拿著銀子,進出賭坊青樓,有一幫狐朋狗友,出手十分闊綽。

    顧芸娘再次覺得明芷是瞎了眼,這種男人都捨不得丟。

    她一個人都能將這種日子過得很滋潤,余青山完全是個累贅。

    不過各人各命,明芷心知余青山有家室,仍是選擇和余青山奔逃,咎由自取了!

    雲暮道:「我裝作食客,去問周邊的人套話,他們在僑鄉開了兩年的店,離他們從邊關奔逃中間隔了一年,也不能證明余青山重傷垂危的話是假的。我找了他的朋友,從他們口中得知余青山的確是逃兵。」

    顧芸娘頷首,「交給你主子處置。」

    雲暮沒有隱瞞,「主子懷疑背後有人利用余青山對付你們,準備按兵不動,利用余青山釣出背後的大魚,斬草除根。」

    「聽他的去辦,查到余青山有問題,等於將主動權握在我們手中。」顧芸娘冷笑道:「庇護逃兵,嫌自己命太長了。」

    雲暮想說什麼,看著主子從凈室出來,眼神裡帶著點別的意味,咳了一聲道:「主子,余青山是逃兵,他的資料是給人造假了。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

    蘇景年將布巾扔向顧芸娘,低啞的『嗯』一聲。

    雲暮見這副場景,摸了摸鼻子,很識趣的退出去。

    顧芸娘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臉頰上漫上一層紅暈,眼睛里蘊含著水光,矜持的給蘇景年絞頭髮。

    想到之前雲暮在門口的話,羞臊的慌。

    「下次不許這樣了。」

    青天白日的被人撞見多尷尬啊。

    蘇景年劍眉上挑:「不要哪樣?」

    顧芸娘心知他是明知故問,眼底閃過狡黠,直接從後面趴在他的肩膀上。他只著一件袍子,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顧芸娘雙手滑入他胸膛,偏頭在他薄唇上親一下,不等他反應過來,扯著布巾扔在他身上,「頭髮我給你絞乾了,你若還要洗澡,可別將頭髮打濕。」

    蘇景年臉色青黑,遠遠的還能聽見她抑制不住的笑聲,甚至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兒。

    顧芸娘是真的開心,哈哈哈,她還是第一次敢那麼大膽捉弄蘇景年,別提還真的很爽快。

    輕哼一聲,誰讓他總欺負她來著!

    商枝遇見顧芸娘,見她笑容燦爛,打趣道:「有喜事兒?」

    顧芸娘笑道:「我籌到銀子了,開心。」

    商枝莞爾,「你缺銀子可以找我。」

    顧芸娘心裡一暖,「那我豈不是占你便宜了?」

    「你是技術入股呀!再說你馬上是我三嫂,這農莊當做新婚賀禮贈給你。」商枝有錢,很有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一個小小的農莊根本算不得什麼。

    「謝謝你,如果全都靠你們接濟,我這農莊做起來也沒有成就感和壓力!」

    至少余驍那兒得來的銀子,她話放出去了,讓他一年內回本,肩上還有壓力,幹活也有幹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商枝並不勉強,「你若有事要幫忙,可以找我。」

    「好!」

    兩個人錯身的一瞬間,商枝猛地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拉住顧芸娘的手,「瞧我的記性一點也不好了,韓氏那邊出了結果,她的癥狀和你當初相似,我給她喝了一副葯,腹痛的癥狀緩解,月事又來了,不過量比她平時少,排污是黑色的。她喝的時間短,一副葯就立即見效了。你的時間長,造成的傷害大,不論是治療或者是調理,都是需要一個過程。你的心態放平和,不要太緊張。」

    商枝覺得她投身在農莊里也好,分散她的注意力,人一旦清閑下來,無所事事,就會胡思亂想,增加心理壓力,並不利於病情。

    顧芸娘驚喜道:「真的能治?」

    商枝道:「先治療一段時間看看。」

    顧芸娘知道商枝的作風,即便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治好,她也不會把話說的太滿。畢竟,每個人的病症與體質都不同,治療過程中也會出現偏差,給人希望之後,迎來的卻是絕望,無人能夠承受得住。

    她這樣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病人負責。

    「好,什麼時候開始?」顧芸娘躍躍欲試,心中充滿了希望。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能一輩子生不了孩子。當商枝帶來一線生機時,還是不可抑制的生出希翼,即便最後會面臨著失望,她也不會難以承受。

    只要蘇景年一直站在她的背後。

    「明天開始。」商枝拿出一個瓷瓶給顧芸娘,還有一包葯,「瓷瓶里的丸藥,每日吃三次,一次兩粒。紙包里我放了十小包藥粉,每晚睡覺的時候,你用溫水調和,不能太稀,小麵糰狀,捏扁了敷在肚臍眼上。」

    「好的。」顧芸娘一一記下來,她叮囑商枝道:「這件事暫時別告訴你三哥,等我治好了,親自告訴他。」

    商枝眼底有著瞭然,點了點頭,心裡對顧芸娘的好感倍增,她是真的用心在對待蘇景年。

    顧芸娘開始接受治療之後,韓氏就被送走。

    除了治療之外,顧芸娘其餘的時候就去農莊監工,動土的時候,舉行祭奠儀式,之後請全村的村民來幹活,工錢給的很合理,比他們在鎮上幹活多一兩個銅板一日,還包中晚兩頓飯,一葷一素兩個菜。

    村民大多勤奮樸實,拿著算是豐厚的工錢,勤勤懇懇的幹活。另外他們被顧芸娘畫的大餅吊著胃口,希望農莊儘快開業,這樣的話,他們也能種菜,打野味,弄些山貨掙銀子,還能進農莊幹活,每個月都有月錢,不用上鎮上去找活干。鎮上的活又臟又累,工錢又少,大多數是給人做短工,或者去碼頭給人背麻袋,干苦力活。

    顧芸娘也看透他們的心思,倒是樂見其成,越早建好對她越有利。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新婚前三天。

    這一段時間,明芷和顧芸娘隔三差五的寫一封信聯絡。

    余青山倒是安份,沒有再上門找茬。

    顧芸娘並不覺得他是被衛寅修理的收斂爪牙,而是風雨欲來前的寧靜,在憋著大招。

    余青山那一邊,衛寅時刻盯著,顧芸娘安心調理身體,去農莊督工,或者綉嫁衣。

    如今嫁衣已經綉好了,還有三日就大婚。

    她給余青山送去的和離書,他沒有任何的動靜。

    顧芸娘就是在這上面犯愁,如果余青山在她大婚後回來,她無所顧忌。

    但是在大婚前回來,余青山不肯答應和離,她如果和蘇景年成親,鬧開了,對他們兩個都是災難。

    顧芸娘打算待會去找曹氏,無論如何,也要在大婚前,逼著余青山寫下和離書。

    若不是怕打亂蘇景年的計劃,打草驚蛇,她想用逃兵的把柄,威逼余青山屈服。

    如今只能用暴力了。

    將火紅的嫁妝摺疊整齊,收入箱底,她整理一番髮髻,走出院子,就遇見了背著小布包回來的余多味。

    「娘,您要出門?」余多味將布包摘下來,拉著顧芸娘的手重新折進屋,獻寶似的將布包遞給她,「娘,您看我帶來什麼好東西!」

    顧芸娘露出好奇的神情,「是什麼好東西?」說話間,掀開布包,裡面裝著七八個鳥蛋。「鳥蛋?多味,你從哪兒掏來的鳥蛋?」

    「我和弟弟在學堂後面的樹上,找到兩個鳥窩,裡面有鳥蛋,我們掏的時候,不小心弄碎了兩個。」余多味眉毛擰起來,十分心疼。

    顧芸娘捏了捏他的臉蛋,「多味真厲害!這些鳥蛋晚上娘煮熟,你和陸兒、薷兒一起吃。」

    余多味搖了搖頭,「我和弟弟、妹妹商量好了,這些鳥蛋給娘和叔叔嬸嬸吃。」

    顧芸娘心裡湧起一股暖流,輕輕擁著余多味,「我們有八個人,正好八個鳥蛋,一人一個。」

    余多味露齒一笑,「還有一個是給我師父嗎?」

    他的師傅是雲暮。

    「多味真聰明。」顧芸娘揉著他的發頂,「娘出去有點事情要忙,你先去書房做功課。」

    「嗯!」余多味將鳥蛋掏出來,放在桌子上的瓷杯里,抓著布包跑去隔壁書房。

    顧芸娘隱約聽見余多味在向蘇景年問安。

    她勾了勾唇,余多味已經很適應這裡的生活,和蘇景年也相處的很好。

    顧芸娘帶著兩包點心去余家,站在門口,聽見屋子裡有乾嘔聲,她停頓住腳步,等這不適的聲音消停了,她才進屋,就看見曹氏抬著袖子擦嘴,又繼續洗碗。

    她聽到動靜,看見顧芸娘提著點心過來,眼皮子一跳,「你來幹什麼?」

    「我有事找你幫忙。」顧芸娘將點心放在桌子上,走進廚房,蹲在曹氏的面前,看著盆子里渾濁油膩的水,緩緩說道:「你當時和族長都答應我和蘇景年的婚事,如今余青山回來,他這個變數成了阻礙,我要你幫忙從他手裡拿回和離書。」頓了頓,又道:「少不了你好處。」

    曹氏心裡苦,丁氏和余青林倒下之後,日子就不是人過的。

    家裡就靠余洪川種的幾畝地過活,手頭上不寬裕,余青林那兒要銀子買葯,余青山又在家裡吃飯。

    好在有顧芸娘送來的幾兩銀子,勉強挺過來。

    如今聽見顧芸娘說有好處,她眼睛頓時就冒光,「一百兩銀子!」不等顧芸娘討價還價,她急切的說道:「我知道你有錢,如果余青山不肯和離,你和蘇景年的親事得黃了。這一百兩銀子對蘇景年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顧芸娘看著用柴灰掩埋的穢物,不咸不淡的說道:「你有孕了吧。」

    『哐當』一聲,曹氏手裡的碗砸在地上,她臉色慘白。

    顧芸娘聽到她乾嘔,心裡只是猜測,看見曹氏的反應,心裡有數。

    「是在余府懷上的吧?余青林和與余洪川還不知道?」顧芸娘看著曹氏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繼續道:「你不敢回娘家,是害怕醜事被你嫂子給抖出來,在這裡又沒有銀子落胎,小月子也沒有人照顧,害怕被村裡的人知道,戳你脊梁骨。」

    「你到底想幹什麼?」曹氏聲音顫抖。

    顧芸娘不緊不慢道:「我不想幹什麼,你幫我弄來和離書,我幫你神不知鬼不覺弄掉這個孩子,給你在蘇府坐小月子。」

    曹氏緊緊攥著拳頭,不知過去多久,她咬牙道:「如果你騙我,我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

    「這句話對你也一樣,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顧芸娘輕輕笑了一聲。

    這笑聲落在曹氏眼中,令她毛骨悚然。

    「我明天給你答覆。」曹氏定下期限。

    顧芸娘得到答案,起身離開。

    方才走出屋子,就看見余青山靠在門框上,顧芸娘面色一變。

    他今日不是去鎮上了?

    「你是來找我的嗎?」余青山目光赤裸裸的盯著顧芸娘,看著她鮮艷欲滴的紅唇,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還有三日就是你和蘇景年的婚禮,你總算坐不住來找我了。」

    他站直身體,往屋子裡走,見顧芸娘沒有跟上,回頭說道:「你不是來拿和離書嗎?我已經簽好字,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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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更,不過要很晚,親親們白天起來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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