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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 第一百一十七章蘇元靖,錦瑟是我的孩子嗎?字體大小: A+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皇榜張貼下去,不少醫者想揭榜,但是聽聞白嵩城已經成為半個死城,去的太醫也死了三個,紛紛打著退堂鼓。

    一天時間過去,沒有人揭榜,元晉帝許久未發作的頭風病,又痛起來。

    文貴妃給元晉帝按揉額頭,柔聲說道:「皇上不必憂心,一切順應天命。時疫爆發,本來就是不治之症,哀嚎遍野,您心繫子民,盡自己的心力就好了。」

    元晉帝沉迷煉丹之術,追求長生不老,若是不能救百姓於水火,他就增添一筆業債。如果能夠化解此次的危機,他又積存厚福。

    「不到萬不得已,朕不想放棄。」元晉帝擺了擺手,讓文貴妃不必再按揉,他坐起身來,「國師雲遊,若是他在的話,朕就不必如此煩憂。」

    國師離京將近半年,他已經將藥丸吃完,如今頭風症發作,除了國師的葯,太醫院裡無人能夠緩解。

    元晉帝按著太陽穴,疲憊之態盡顯,竟覺得無人可用。

    文貴妃靜靜地坐在一旁,並不打擾元晉帝。

    突然,元晉帝睜開眼睛,喃喃地低語道:「這是天降懲罰,白嵩城百姓難逃一死嗎?若是如此……」火燒白嵩城,對他們來說倒是解脫了!

    文貴妃心頭一緊,連忙勸慰道:「皇上,再多等幾日,若是白嵩城再無消息傳來再做決定。」她停頓片刻,忽而說道:「或許事情到最後有轉機呢?」

    許下重賞,仍舊無人揭榜,元晉帝看不見任何的希望。

    二十年前的時疫爆發,有人潛逃出城,接連禍害三個城池的百姓。如今只有一城,他必須要儘早做決定!

    元晉帝望著被風吹著搖曳的宮燈,沉聲說道:「三日。若是三日未曾有轉機,便讓蘇元靖帶人去白嵩城……燒城!」

    ——

    白嵩城中,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

    商枝製作了葯囊裝在荷包里,遞給蘇易一個,又讓他將放著雄黃的帕子捂著口鼻,再三叮囑他不許亂碰病患。

    蘇易除了商枝吩咐他做事情,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後。

    病患是臨時搭建的草棚,病患並排躺在一起。商枝給他們喂葯,蘇易端著木盤,商枝喂完一碗,他遞過去一碗。

    商枝給病患一一診脈,病症較輕的已經開始好轉,便讓鍾院使熬溫補的藥品給病患服用。

    病症嚴重的患者,商枝針灸,推拿,重新配藥方,密切的關注著。

    形式往好的方向走,白嵩城每天早晚都在燒艾草、雄黃等藥物消毒殺菌,病情得到控制,並沒有再擴散。未感染的百姓,只有最開始的時候出現過幾例,因為每日請脈,及早的發現治療,情況沒有變得惡劣。

    商枝給最後一個病人施針后,喂下藥丸,累得席地而坐,長長吐出一口氣。

    按照如今的情況發展下去,只怕再有一個月,便能徹底的好轉。

    這時,劉太醫匆匆跑來道:「商姑娘,大事不好了!城裡有一位百姓趁著大家不注意,逃出城去了!他究竟有沒有感染時疫並不清楚。若是有時疫,只怕會連累其他城池的百姓!」

    商枝臉色一沉,心中凜然,「找到人了嗎?」

    劉太醫道:「剛剛跑出城,其他人不敢去抓他,我們去追只怕來不及,希望蘇世子能騎馬將人追回來!」

    逃出去的人有沒有感染,不得而知,商枝當然不能讓蘇易一個人去追。

    「你騎馬載著我一起去!」商枝立即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泥土,朝縣衙走去。

    蘇易將拴在縣衙的馬牽出來,載著商枝快馬加鞭的出城!

    遠遠看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悶著頭往前跑。

    「追上他!」商枝臉色冷沉,馬匹橫檔在中年男人面前,商枝麻利的跳下馬匹,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跑什麼?」

    中年男人喘著粗氣道:「這裡是死城,我的妻兒全都死了,我還留在城裡做什麼?等死嗎?」

    商枝冷著臉,摸著他的脈,掐著他的下頷,看著他舌苔發白,眼底凝結著冰。

    中年男人被商枝眼底的冷意嚇唬住,他掙脫商枝的鉗制,「你幹什麼!」

    商枝攥著他的衣后領,將衣裳往下一扒,男人雙手被衣裳拉著反剪在身後,商枝用力往前一拽,「滾回去!」

    她敢肯定,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感染了!

    男人憤怒的說道:「我不回去!你是要害死我嗎?庸醫!你們都是庸醫!我的妻兒好端端的,你們一碗葯下去,他們就沒了。你們拿他們練手,現在治好了其他人,要了他們的命!下一個害死我嗎?」

    商枝看向追過來的太醫,劉太醫聽到男人怒吼的話,汗顏道:「並非拿你的親人練手,而是我們對時疫醫術不精。如今是商姑娘來了,方才治好其他病患。」

    男人什麼都聽不進去,他看著太醫來的時候,心裡滿懷希望,直到一碗葯下去,他的妻兒不過幾息斷氣,他們比時疫更令人憎惡!

    他的妻兒沒了,其他的病患一個個好起來,叫他如何接受?

    男人青獰的笑一下,朝著商枝臉上吐一口濃痰。

    「小心!」蘇易大喊一聲,推開商枝,那口痰吐在蘇易的身上。

    「將他綁起來!」商枝臉色驟變,手忙腳亂的將蘇易的外衫脫下來,「衣服燒了。」

    劉太醫也被嚇住了,不用想也知道男人一定是感染了,他想要傳染給商枝!

    他叫人抓住男人,百姓全都害怕的往後退。

    蘇易滿面陰霾,大步上前,拎著男人往城裡拽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男人大喊大叫。

    蘇易一掌劈在男人後頸,將他給劈暈。

    商枝臉色緊繃,回去后,讓人拿麻繩將男人捆起來,然後給他灌藥治療。若是不治好他,便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逃出去!

    商枝給男人治病後,轉而給蘇易號脈,厲聲道:「下次不許衝動!」

    蘇易看著商枝緊張的模樣,心裡憋著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他神色愉悅道:「他想要傷害你,你是我妹妹,我得多窩囊,看著你被他欺負?」

    商枝手一頓,臉色雖然緊繃著,語氣緩和許多,「即使這樣也不可取!你救我,自己陷入危險的處境!」

    蘇易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在擔心我?」

    商枝翻個白眼,將一瓶葯塞在他手裡,「一日三次,一次兩粒!」

    蘇易握著藥瓶,看著商枝的背影,傻乎乎地笑著。

    商枝回到縣衙里設立的藥房,炮製預防瘟疫的藥丸,輕微染病者,及時服藥能夠痊癒。

    每一個百姓可以領一瓶,還有艾草、雄黃丸。

    鍾院使從草棚里回來,吃兩粒藥丸預防,用烈酒洗手,再過一遍熱水。

    「疫情得到控制,我們立即寫奏摺上報朝廷,安撫民心。」鍾院使覺得白嵩城的時疫爆發,其他城池的百姓心裡很慌,擔心會流傳出去。

    「好。」商枝預計道:「最多一個月,少則十天半個月,我們可以回京。」

    鍾院使臉上難得露出笑容,「商姑娘,多虧有你,否則我們也得葬在這座城池。」

    商枝含笑道:「鍾院使,我只是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商姑娘,難得有你這般通透的人。」鍾院使很欣賞商枝,她小小年紀,便能有豁達的心胸,不愧是張釋隱的徒弟,「你師傅定然以你為榮。」提起張釋隱,鍾院使不由多問一句,「你師傅如今可安好?」

    商枝聽到鍾院使提起張釋隱,臉色微微沉,垂頭捏著丸藥,「師傅不在人世。」

    鍾院使十分詫異,未曾料到張釋隱已經過世了,惋惜道:「節哀!」並未多想商枝低沉的氣壓,只以為她是在感傷師傅的離世。

    鍾院使與商枝寒暄幾句,寫一封奏摺,將這裡的情況詳細的寫在奏摺上,然後讓人送去知府,上奏到御案上。

    小廝來去匆匆,又將鍾院使寫的奏摺帶回來,他氣憤的說道:「老爺,知府實在是枉為父母官!白嵩城爆發時疫,他隱而不報,才讓時疫嚴重到難以控制。如今時疫控制,咱們去報喜,知府不說不願見,就連奏摺都不許府中人接,隔著府門與奴才對話,生怕奴才身上沾著瘟疫,傳染他們!」

    鍾院使聞言,面容上多了幾分悲切,攸關到生死,又有幾個人能夠將生死置之身外呢?

    正是因為少見,方才顯出商枝的難能可貴。

    商枝將藥丸捏完,放在簸箕里晾一晾。聽到鍾院使主僕兩的對話,她勾唇道:「這是人之常情,對未知的東西會本能產生恐懼,何況是奪命的時疫?等這裡的情況控制住,我會先回京,這裡交給你們處理,能幫你將奏摺帶回京城。」

    鍾院使以為她是要借蘇易的手送上去,搖頭嘆息,「不必了。你可知之前是誰護送我們來白嵩城?平陽候奉命維持白嵩城的治安,只是因為幾個太醫與幾個士兵染疾之後,徹底放棄白嵩城回京復命。蘇世子有心幫忙將奏摺呈遞到御案,這對平陽候來說就是駁斥他的話,在皇上面前失信。他隱瞞來不及,又如何會幫忙呈交奏摺?」

    「隱瞞只是一時的,他能隱瞞一世?」商枝對蘇元靖十分鄙夷不屑,貪生怕死之輩而已,「我請前尚書大人曾秉硯曾老爺幫忙代為轉交。」

    鍾院使心中一喜,「有勞商姑娘!」

    商枝將奏摺收進包袱里。

    這時,有百姓焦急地衝進來,驚懼道:「大人,不好了!京里的大官帶著士兵過來,要燒城!」

    「你說什麼?」商枝與鍾院使震驚道。

    「我們看見來了軍隊,以為是知道咱們白嵩城瘟疫控制,朝廷派人來救濟咱們,哪裡知道看見他們把一車車的稻草在城裡各個角落放著,又倒上桐油,這不是燒城是要幹什麼?」百姓心急如焚,城外士兵層層把守,他們根本就出不去!難道給活生生燒死?

    商枝心中凜然,這些掌權者,未免視人命如草芥?

    「我去看看!」商枝立即往城外跑去。

    鍾院使也急急跟過去,對小廝說道:「你快去通知蘇世子!」

    他心裡有預感,燒城的人或許是蘇元靖,希望蘇易能阻止!

    而城門口,蘇元靖騎在高大的駿馬上,他冷眼看著士兵捂住口鼻進城,將稻草、黑火藥、桐油灑進白嵩城各個角落。

    劉太醫聽到消息跑過來,站在城牆上,彎著腰喘著粗氣道:「平陽候,你快住手!城裡的時疫已經控制,鍾院使將城裡疫情情況上奏皇上,你快讓人撤回去!」

    蘇元靖看向劉太醫,冷聲說道:「時疫根本治不好,從古至今,哪一場爆發的時疫不是受到滅城之災?你如今只是說得到控制,誰也不能夠保證,之後還會不會爆發。到時候城裡的人,流向其他城池,咱們大周國是要覆滅嗎?」

    劉太醫急忙解釋,「侯爺,白嵩城來了一位神醫,是她治好時疫。有她在不用擔心會爆發!」

    蘇元靖充耳不聞,反而揚聲道:「大家動作快點,將人引來之前,全部放置好。」

    他抽出一根火把,舉在手裡,示意士兵給點燃。

    『嘩』地一下,火苗竄高,映襯著蘇元靖陰冷的面部,越發的冷硬無情。

    劉太醫氣得幾乎昏厥過去,他急匆匆跑下城門,想要衝出來,城門卻被一排士兵頂住,他根本就出不去!

    「侯爺,黑火藥、稻草等物已經全都放好。」有人走出城門,向蘇元靖回稟。

    「點火!」蘇元靖下達命令,他舉起手中的火把,就要擲出去。

    身後的弓箭手,全都等著蘇元靖投擲出去,再開弓放箭。

    火把鬆手的一瞬,一匹黑色的駿馬橫衝而來,一柄長槍攔住火把,往後回拋,士兵紛紛躲開。

    秦景凌手腕翻轉,冷不防一槍氣勢洶洶刺向蘇元靖。

    蘇元靖抽出長劍格住,秦景凌冷笑一聲,回槍刺在馬腿上,馬匹受驚嘶鳴,蘇元靖臉色一變,連忙抓住韁繩穩住馬匹,卻被秦景凌一槍撂下馬。

    「嘭」地重重摔在地上,蘇元靖臉色青黑。

    秦景凌將長槍一擲,擦著蘇元靖的脖子,深深插進地面,凜冽的殺氣,令蘇元靖脖子發冷,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燒城?你問過我這維護白嵩城治安的人嗎?」秦景凌目光凌厲,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刀,透著凜然殺氣,令蘇元靖膽寒!

    蘇元靖雙手握成拳,臉色鐵青的站起來,拂去身上的污泥,「我是奉命行事。」

    秦景凌看著蘇元靖不再裝著翩翩君子風度,嘴角勾出諷刺的弧度,如今撕破臉,他便不屑於偽裝了?

    「奉命行事?罔顧一城百姓的性命,你就不怕做的孽太多,會不得善終?」秦景凌冷嘲道:「你可知你兒子在城裡?」

    蘇元靖臉色驟然一變,「蘇易?」

    突然,他想到其他什麼,臉色僵硬。

    「你猜到除了蘇易之外,還有誰了?」秦景凌眼底一片戾氣,蘇元靖這副模樣,顯然是猜到商枝在城裡。

    也對!如何猜不到?商枝是遠近聞名的神醫,白嵩城有時疫,蘇易又一直守在自己商枝身邊,如今蘇易在白嵩城,不難猜到商枝也在其中!

    蘇元靖的確沒有想到劉太醫口中的神醫會是商枝,如果商枝出現在白嵩城,是否說明她準備進京?

    時疫控制住,蘇易與商枝準備進京,秦景凌又及時出現在他們的身邊,真相揭開,只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蘇元靖心中生出一種恐慌的情緒,這種情緒是他發現孩子被換之後,第二次宛如洶湧的浪潮撲面而來,幾乎要將他給淹沒。

    「大舅兄,我並沒有主動做對不起霜兒的事情,甚至也憎惡讓我對不起霜兒的人,你又何必耿耿於懷?錯誤已經造成,我盡自己所能去彌補,這些年做的還不夠?霜兒她心思脆弱,我若是告訴她真相,我們的親生女兒丟了,她會崩潰,才沒有揭露真相。但是這些年一直在找枝枝,在最合適的時機,將她帶到霜兒的面前。」蘇元靖滿面悔恨與得不到諒解的痛苦。

    秦景凌冷笑,「秦玉霜是秦家的種,不論經歷什麼,我相信她都能堅強的挺過來!蘇元靖,管不住襠里二兩肉,又裝作什麼痴情種子?你既然如此痛苦,更應該早早的揭露真相,秦玉霜絕不讓你為難。」

    蘇元靖見秦景凌是鐵了心的要揭露真相,心裡生恨,看著自己身後帶來的數十士兵,眼底閃過厲色。

    忽而,鐵蹄聲傳來,蘇元靖僵硬的扭頭望去,就看見烏泱泱的鐵騎奔騰而來。

    及近眼前,蘇元靖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陳副將對秦景凌道:「將軍,末將來遲!」

    「正是時候!將城內黑火藥、稻草與桐油清理乾淨。」秦景凌下達命令。

    「大舅兄,你是讓我為難!」蘇元靖擋住陳副將。

    鐵騎拔出長槍,遞給秦景凌。

    蘇元靖握緊拳頭,手背青筋猙獰。

    「蘇元靖,這筆賬,回去慢慢算!」秦景凌擔心商枝,騎著馬進城。

    裘天成的消息與聖旨一起到軍營,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讓他來白嵩城維護治安。他手下的精銳都是陪著他出生入死,守衛疆土的將士!

    白嵩城的治安應該是京城那幫軟蛋乾的事情!他自然不樂意!可最後聽說商枝入城,快馬加鞭趕來,就看見蘇元靖在這不幹人事!

    蘇元靖想最後一搏,可看著身後穿著甲胄,將他們圍攏的精銳,只得咬牙作罷!

    忽而,城門裡走出一道纖細的身影。

    蘇元靖瞳孔一緊,目光直直的盯著商枝的臉,她的眉眼與秦玉霜相似,可她一身通透堅韌的氣質,卻與秦玉霜截然相反,使得兩人六七分相像的容貌淡了幾分。在他看來,商枝並不多像秦玉霜。

    「商丫頭。」秦景凌翻身下馬,朝商枝走去。

    商枝看著烏泱泱的士兵,聽到秦景凌的叫喊,側頭望來,她臉上浮現淡淡地淺笑,「秦大叔,剛才是有人要燒城?」

    「是,我給阻止了。」秦景凌乾脆的承認。

    商枝看都不看蘇元靖一眼,她至始至終看著秦景凌,語氣清脆,咬字清晰道:「白嵩城的疫情得到控制,再有個把月就能夠徹底恢復。你進京的時候,向皇上稟明,有貪生怕死之輩,歪曲白嵩城疫情的情況,讓皇上差點成為千古罪人!」

    秦景凌森冷的瞥一眼蘇元靖,「我自然如實稟告!」

    「謝謝。」商枝詢問道:「要進去看看嗎?」

    秦景凌頷首。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入城,商枝從頭到尾連餘光都沒有給蘇元靖。

    蘇元靖陰測測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翻身上馬,「回京!」

    ——

    京城裡,秦府。

    秦老夫人看著柳氏遞過來的名單,年後初八是她的七十歲壽辰,需要宴請哪些賓客,從現在就要開始著手準備。

    這時候,蔣氏拿著一封信從外進來,五官精美,眉宇間盡顯英氣,雖然年逾四十,一身大紅色的錦裙被她的氣勢給壓住。

    「母親,這是景凌送來的信,您過目。」蔣氏將信遞給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拆開信,看清楚裡面的內容,臉上的笑容隱去,眉眼間一片冷沉。

    柳氏看一眼蔣氏,低聲道:「母親,大哥信里說了什麼?」

    蔣氏心中也好奇。

    秦老夫人壓下心裡的震動與隨之而來的滔天怒火,只覺得胸口憋悶得疼痛。她往後靠在背靠上,平緩著呼吸。

    「老大家的,給我葯。」秦老夫人心臟隱隱作痛,根本沒法冷靜下來!

    秦景凌是她最看重,也是她最信任的兒子,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秦老夫人回想著蘇錦瑟柔順乖巧的模樣,每一句話都是戳到人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十分討喜,看著她哪兒都是好的。可如今秦景凌告訴她,這不是她的外孫女,而是蘇元靖與別的女人生下來的產物,換掉秦玉霜親生的女兒,將外室女當做嫡女養在膝下,對蘇元靖與蘇錦瑟有多喜歡,如今就有多厭惡!

    蘇錦瑟她放在心窩裡疼,但是這十幾年的感情,抵不住秦玉霜這幾十年感情,自己的親生女兒被欺負至此!而蘇錦瑟卻不知饜足,得知真相,竟借著為她尋找神醫的幌子,對她的嫡親外孫女下手。心中對蘇錦瑟的疼愛,與這些欺騙相比,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更可恨的是蘇元靖做的事情太令人噁心!

    秦老夫人心疼女兒,愛屋及烏,連素昧蒙面的外孫女也多幾分憐惜。

    秦家家風清正,秦老夫人特別的注重血脈,得知外孫女在外受苦,假鳳凰在替她受寵,心口像壓著一塊巨石,呼吸困難。

    蔣氏嚇壞了,失去冷靜,連忙拿葯給秦老夫人服下,端著水給她喝兩口。

    柳氏在一旁看著,覺得只怕是有大事發生!

    老夫人心臟不好,信佛,修身養性,尋常的事情很難讓她動怒。

    柳氏撓心撓肺,想要知道信中說的是什麼,可是秦老夫人在府中積威甚深,不敢在這個時候觸她霉頭。

    蔣氏是直性子,有什麼問什麼,不如柳氏的彎彎腸子,「母親,景凌信里說什麼了?」

    秦老夫人喘著氣,直接將信給蔣氏。她這輩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以為蘇元靖是個良人,卻不知道他比府中納妾的男人,更要可惡可憎!

    蔣氏看完信,震驚失色。

    柳氏更想知道了,大嫂除了在秦老夫人一事上,幾乎是處變不驚,能讓她為之變色,難道是秦景凌出事了?

    「大嫂,出什麼事了?」柳氏好奇的覷眼望去。

    蔣氏知道柳氏心眼多,又是嘴上把不住門的,事情還未明朗前,最好是瞞住柳氏。

    秦老夫人卻是擺了擺手,「信給她。」

    柳氏接過信,看清楚內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錦瑟不……不是咱們家的孩子啊?」

    大哥在信里說她心腸狠毒,表面完全是看不出來。只是親外甥女,卻是一個鄉野村姑,柳氏心裡多少有些瞧不上眼。

    世家貴女,從小便是傾盡心血去栽培,將來是要做宗婦。而商枝長於鄉野,說不定大字不識幾個,這樣的人接回來,還不得鬧盡笑話?

    「母親,大哥確定商枝是霜兒的血脈,在接回來之前,派嬤嬤去教她禮儀。咱們將軍府身份不低,事情揭露出來,母親必定不願意委屈她,會大辦宴席將她正式介紹給各位世家夫人認臉。如果舉止不當,不是讓人低看商枝了嗎?」柳氏有小聰明,心裡瞧不起商枝,怕她丟盡秦家臉面,讓柳氏出去應酬臉上沒光,話卻是站在商枝的角度去說。

    秦老夫人如何不知道柳氏的小心思?

    「景凌說她是個很好的女兒,不必請嬤嬤去教導。」商枝一個人謀生計吃苦受累了,秦老夫人好好疼來不及,如何還會叫嬤嬤去磋磨商枝?

    不懂禮儀便不懂禮儀,那些個要嚼舌根的,也不敢當著秦家人的面說,既然在背地裡,他們也管不著。有些人喜歡拈酸,即便商枝做得多合規矩,依舊能挑出刺兒來,何必為著他人的看法活著?

    她秦家的閨女兒不需要!

    柳氏咬著下唇,沒有再吭聲。

    這時,婢女進來通報道:「老夫人,興寧侯府的姑奶奶來了。」

    秦老夫人皺眉,讓人請進來。

    張涵嫣穿著素凈的裙子,被蔣氏一襲大紅的裙子生生壓一頭,黯淡無光。

    張涵嫣忍不住多看幾眼蔣氏的裙子,然後給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我今日來是有一事與你說,文貴妃特地刁難錦瑟那丫頭,打她二十板子,屁股都成了血葫蘆,太可憐。霜兒姐姐想為錦瑟做主,央著侯爺進宮,卻被皇上暫停職務。我看著錦瑟長大,將她當做自己的孩子,見她遭罪,特別心疼她,為她感到不平。」

    這一次來找秦老夫人,實在是張涵嫣見不到蘇錦瑟,又聯繫不上秦玉霜,從別人口中得知蘇錦瑟傷得十分嚴重,她才決定冒險來找秦老夫人。她向來心疼蘇錦瑟,一定會過去看蘇錦瑟,她就跟著秦老夫人一起過去,再讓秦老夫人為蘇錦瑟做主。

    「你將錦瑟當做親生的,你與皇後娘娘交好,不如找皇後娘娘給錦瑟做主?」秦老夫人疲倦的按揉著額角,「我這一把老骨頭,身體每況愈下,經不起折騰。若要為錦瑟做主,也得等景凌回京。那時候找文貴妃算賬,只能是炒冷飯,皇上不見得會主持公道。」

    張涵嫣語塞,暗罵一聲老虔婆!

    她不是心疼蘇錦瑟?蘇錦瑟都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都不見她焦急心切的去侯府!

    若是在那一封信之前,秦老夫人得知此事,只怕會急得病發,如今不同,心口憋得那股悶氣,都覺得舒暢了。

    正是如此,蔣氏與柳氏瞞著秦老夫人。

    「老夫人……」

    「好了,我知道了。」秦老夫人打斷張涵嫣的話,讓蔣氏扶她起來,「備馬車,我去侯府。」

    張涵嫣跟在秦老夫人的身後,含笑道:「我與老夫人一起去。」

    秦老夫人唇瓣動了動,她沒有拒絕。

    蔣氏與柳氏摸不準老夫人的心思,幾個人一起去平陽候府。守在大門口的護衛,看見跟著秦老夫人一起來的張涵嫣,心裡直犯愁,若是攔下來的話,一定會引起秦老夫人的注意,只得放行,希望侯爺儘快從白嵩城回來。

    秦老夫人直接去見蘇錦瑟,秦玉霜正在給蘇錦瑟喂燕窩。

    秦玉霜身體不適,在床上躺著,蘇錦瑟要見她,便強撐著過來,喂她吃一碗燕窩。

    蘇錦瑟見到秦老夫人,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外祖母!」

    秦老夫人面容和藹,心疼地說道:「乖乖喲,疼不疼?」

    蘇錦瑟委屈地哭訴道:「文貴妃太霸道,不問緣由,直接拉著我打板子,實在是欺人太甚。外祖母,錦瑟好疼。」

    秦老夫人見到蘇錦瑟臉上猙獰的傷疤,還有右手上的斷指,再次震驚了。

    蔣氏與柳氏也嚇一跳,覺得蘇錦瑟是廢了。

    張涵嫣見了覺得有一把鈍刀子在一下一下狠狠戳她的心窩子!

    她有許多許多的話與蘇錦瑟說,可是礙於這一屋子秦家的人,只能生生忍著。

    「娘,您與嫂嫂們怎麼來了?」秦玉霜扶著腰站起身,如今有五個月了,她上了年紀,懷著這胎有些吃力。

    秦老夫人讓她坐下,然後問蘇錦瑟,「這臉是怎麼傷的?」

    蘇錦瑟捂著臉,默默地掉眼淚,眼底布滿了凄楚的哀傷與無盡的委屈。

    秦老夫人見蘇錦瑟不願說,顧慮著她的情緒,讓秦玉霜出來,有話問她。

    秦玉霜走出內室,就忍不住掉眼淚,她抱著秦老夫人,「娘,您看見了,錦瑟這副模樣,這輩子都給毀了。」

    秦老夫人透過屏風,看著張涵嫣坐在秦玉霜的位置上,幽幽地說道:「她毀不毀我不知道,只知道你這輩子算是被糟蹋了!」

    秦玉霜愣住了,不懂秦老夫人話中的意思。

    秦老夫人看著秦玉霜的模樣,心裡十分懊悔,生下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將女兒如珠如寶地疼愛著,家中又無妾室,老頭長年征戰,後院她一個人把持著,沒有別的府上那麼多的腌臢手段,難免將她養得單純一些。

    她到說親的年紀對女婿是千挑萬選,選中蘇元靖是他入秦玉霜的眼,家中並無高堂,二房定下的何氏與秦家交好,蘇元靖允諾秦玉霜不納妾,婚事便緊鑼密鼓的籌辦。

    可誰知道人人羨慕的一樁婚姻,不過是一個笑話!

    蘇元靖讓秦玉霜活在謊言里,整整十五年!

    「娘,你想說什麼?」秦玉霜敏銳的覺察到氣氛不對。

    秦老夫人低嘆道:「你進去看看錦瑟,詢問她是否得罪文家人,文貴妃方才整治她。」

    秦玉霜緩緩走進內室,驀地一愣,只見張涵嫣咬著手背無聲地落淚,眼底濃烈的悲痛,彷彿一個母親看見自己的女兒被毀,那般的絕望。

    蘇錦瑟看見秦玉霜進來,如夢初醒,她驚聲道:「娘,您不陪外祖母嗎?」

    秦玉霜又看張涵嫣一眼,就見她慌慌張張的擦拭眼淚,心裡的怪異感十分濃烈,張涵嫣平常也對蘇錦瑟很好,只是從未如此失態過。她以前不多想,是覺得張涵嫣孀居,膝下並無子嗣,方才將蘇錦瑟當做依託。

    可是剛才的一幕,卻一遍一遍在她腦海中閃過,讓她忍不住多想,張涵嫣為何這般奇怪。

    她將蘇錦瑟當做親生女兒,傷心的難以抑制,即便哭出來也不要緊。可張涵嫣卻隱忍著,似乎害怕她撞見一般。

    「我進來問一下,你餓不餓。」秦玉霜壓下心中的怪異,隨口敷衍一句。

    蘇錦瑟搖了搖頭,心裡也擔心秦玉霜看出端倪,也便沒有發現秦玉霜的反常。

    秦玉霜從內室出來,秦老夫人起身往外走,秦玉霜跟在身後,挽著她的手臂。

    走到水榭,秦老夫人緩緩地開口,「你在內室看見什麼了?」

    秦玉霜抿著唇。

    秦老夫人長嘆一聲,「霜兒啊,你如今將要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你需要為他們去謀算,讓他們來依靠你。你若是無法給他們依靠,你終有一天會失去最珍貴的東西。」

    「娘……」

    「張涵嫣只與你交好嗎?她對待別人的孩子,也如蘇錦瑟一般嗎?你若是她,蘇錦瑟傷重,你會如她一般傷心絕望嗎?」秦老夫人一個接一個的反問,宛如驚雷一般在秦玉霜耳邊炸響。而拋出的最後一個問題,讓秦玉霜頭目眩暈,「十五年前,張涵嫣當真是在寺廟裡悼念亡夫?」

    秦玉霜纖細的身子,宛如風雨中吹打的嬌花,搖搖欲墜。她承受不住的扶著欄杆,臉色煞白。

    她不愚鈍,娘不會無緣無故的與她說這些,而這些話全部都是圍繞張涵嫣與蘇錦瑟,暗射著一個可能,她只是想一想便覺得天崩地裂。

    秦老夫人向來雷霆手段,直來直往,不會一點一點的提點秦玉霜。她是四個孩子的母親,需要經歷風霜。

    秦老夫人不容她逃避地說道:「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就去問蘇元靖。」

    秦玉霜不明白,她什麼都不明白!

    蘇錦瑟是她的孩子,什麼時候是張涵嫣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在哪裡?

    母親的話,蘇元靖是知情的,那麼蘇錦瑟是張涵嫣與誰生的孩子?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令她神魂俱震。

    秦玉霜淚濕衣裳,她捧著肚子蹲在地上,彷彿有一雙手在撕裂她的靈魂,肚子針扎一般的劇烈的疼痛著,卻不及她心口十分之一的痛!

    秦老夫人看著秦玉霜失去生機,彷彿雕塑般蹲在地上,雙目裡布滿傷痛,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她心口作痛,可有的真相必須去接受!

    「你自己冷靜地想一想。」秦老夫人狠下心不去理會秦玉霜,她年事已高,不能事事看護著秦玉霜,她需要立起來,商枝等著她去做主。

    蔣氏與柳氏突然覺得小姑子挺可憐,但是老夫人有心讓她一個人想通,她們也便不多嘴,攙扶著秦老夫人離開。

    秦玉霜渾渾噩噩,被玲瓏與箜篌找到,攙扶著回到月華閣。

    蘇元靖回府,得知秦老夫人來過一趟,急匆匆來到月華閣,就看見秦玉霜失了魂一般,空洞得只剩下軀殼,僵硬的坐在床上,心忍不住往下墜。

    「霜兒。」蘇元靖心裡抱著一絲僥倖,他坐在床邊,握著秦玉霜的手。

    秦玉霜猛地往後一縮,避開蘇元靖的手。

    蘇元靖心中一痛,就看見秦玉霜眼底的焦距漸漸凝固,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的眼睛,她啞聲問道:「蘇元靖,錦瑟是我的孩子嗎?」

    ------題外話------

    默默爬走,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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