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賀都有點看不過眼，一個男子這樣對女子，就算九公主是自己作死，也是自己犯賤，但是寧淏這樣的行為還是有些過分的，但是現在這個場合，就算是他覺得寧淏這樣不好，也是不能真的馬上說出口的。

也難怪楊賀會這麼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忘記了，最開始拜入王明門下的時候，寧淏還是個咬人的狼崽子，論起感情，他都是這麼多年來才有的，就算如此，他也只是把親近的人放在心中，剩下的人，無論男女，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寧淏可以兼濟天下，博愛百姓，但這是因為這個價值觀是王明的，是他尊敬的老師堅持的，現在更是華錦堅持的，說到底，寧淏的大愛不是出自自己，而是身邊的人的。所以，他對於自己踹了一個弱女子，沒有任何的心虛或者覺得不好的情緒。

曾幾何時，寧淏就算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差點掐死也不說一聲，曾幾何時對於覺得有危險的人，寧淏可以毫不客氣的撕咬，他從來都不是大家以為的樣子，為何有人覺得他就該是溫文爾雅的，他所有的溫柔，都只是留給那個名叫華錦的少女的。

「你……」劉太妃今日才算是長見識了，人居然可以強詞奪理到如此程度。

「周大人，他襲擊皇族，是否當斬！」劉太妃也是個狠人，直接就要寧淏的命了。

周存英聽到這麼問，剛要點頭，結果卻聽到一旁的寧淏說了「太妃還是注意言辭的好，襲擊皇族，要當斬的，特指的是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太後娘娘，除了這三人之外，襲擊皇族都是要視情況而定的！」

「寧大人莫要強詞奪理，你襲擊的是公主，這就是涉嫌羞辱調戲皇族，按律當斬！」周存英好像記得有這條。

寧淏根本不介意他說什麼「周大人這刑部尚書當的還真的是簡單，根據燕國律例，這一條適用於有外臣調戲後宮嬪妃或者是公主的時候，現場這麼多人，誰見到本官調戲公主，倒是周大人，一直想要牽扯下官和九公主，周大人才是其心當誅！」

「不過周大人可看明白了，下官沒有調戲公主是大家都看到的，剛才九公主不經過下官的允許就拿下官的玉佩，下官也說了，這玉佩十分珍貴，意義重大，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九公主搶劫下官的財物，這又要怎麼說呢！」寧淏可不打算為了打了一個九公主就死，自然是據理力爭了。

「寧雅川，你好狠的心！」九公主扶著劉太妃的手站起來，眼睛都是赤紅的，狠狠地看著寧淏。

寧淏表情卻都是冷漠「九公主這是說的什麼話，下官從小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來不曾休息過，一時間覺得有人盜取身上最珍貴的物品，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有了動作，九公主說下官心狠，下官對偷盜賊人要如何溫柔呢？」

一口一個賊人，寧淏的每一句話都好像直接插進慕容畫的心臟一樣，她之前就見過這個男人多麼心狠，第一次的呵斥她無禮，後來的每一次見面，從來都沒有過一句好話，但是偏偏對自己的師弟那樣的寵愛，恨不得捧在手裡的樣子。

「呵呵，咳咳……」慕容畫只覺得自己說話的時候心口都在疼痛「寧大人說的好，只是寧大人只說這玉佩珍貴，為何不說明，到底如何珍貴？」

她為什麼會去搶這個玉佩，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她親眼看到過，另外半塊玉佩就在那個華隱秀的身上，她倒是要看看，寧淏敢不敢說出這玉佩多麼重要。

「這玉佩乃是下官親自設計圖樣，特意挑選了雪白無暇的玉雕刻而成，乃是下官跟心上人的定情信物，九公主覺得這不重要嗎？」寧淏回答的也是鏗鏘有力，沒有一點點避諱的意思。

「是嗎，就是不知道寧大人的心上人是誰呢？」慕容畫還是盯著寧淏，她就不信了，寧淏敢說。

豢養小倌這種行為在燕朝算不上是多麼避諱的事情，但是也沒有到成為大家都推崇的程度，更不用說什麼斷袖之癖了，龍陽之好一旦有了傳聞出來，必然會影響官途，她今日就看看，寧雅川為了自己那個師弟，到底做到什麼程度。

「反正不是公主您！」寧淏最後卻是這麼回答的「公主自然有好奇的權利，下官自然也有保密的權利了。」

今日周存英真的是見識到了，之前一直悶不吭聲的寧雅川居然是個這樣狡詐的人，耍起流氓來也是相當的熟練，今日這樣的行為，明明是很重的事情，他也能折騰的好像大家都有錯一樣。

「寧雅川以下犯上，按律……」周存英決定乾脆就出結果。

楊賀能讓他這麼草率嗎「慢著！」

「師兄的話也是下官要說的，所謂以下犯上，上特指得皇上，今日下官不過就是踹了郡主，稱不上以下犯上，按照律法，公主搶劫財物，當重責三十大板，下官襲擊公主，雖然並不是故意，也是因為保護財物不得不為，但是公主身份尊貴，按照無意中傷害上官的律法規定，重責五十大板！」寧淏這一條一條的，說的明明白白的。

說完之後，就直接放鬆自己，看著一邊的公主「公主，請吧，一起受罰！」

要是華錦也在現場就能看出來，寧淏現在這個做法那就是典型的流氓做法，從前華錦經常用這招，簡單來說就是語言上不斷的壓制，然後在律法上找到依據，也虧得現在慕容桓是躺下了，否則這事兒真的不好解決，現在沒有最大的，這事兒基本上也就只能憑藉律法了。

倒是可以找高太后或者皇後來解決，但是么，劉太妃大概是不願意的，高太後知道九公主被踹了之後不拍手叫好就不錯了，給她撐腰，做什麼夢呢！

楊賀在一邊見到自家師弟如此流氓，深刻的意識到，他們家這個老實沉默的師弟，真的是被華小六給帶壞了啊！

在郡主府布置明日的開業流程的華錦打了個噴嚏，表示這個鍋她不背，狼崽子一直都是狼崽子，本來就不是好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