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啊？！」元江懵了懵，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麼徹底。

雲皎看了他一眼，半會才認真的道，「元師叔，先不說你們上界的破事。祖師爺既然說了不見，那就是真的不想見了。這跟我與祖師爺關係好不好是兩碼事，我不能因為這個，就擅自去反駁祖師爺的決定，然後讓他為難。」

「可是仙界現在……」元江還想再勸。

「仙界這團亂麻，我想祖師爺並不想參與。」雲皎卻直接打斷道，「我的立場也跟祖師爺一樣，你們仙界怎麼鬧，隨便你們！但請不要拉凡界下水，只要不惹到我們頭上，我們不想管，也管不了。但若有人非要來踩一踩，那我們也會讓他知道，凡界是不是真的那麼好欺負！」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是，只見一面而已。」元江有些著急的再次勸道，「我知道師尊對仙界有些偏見，但這回真的不一樣，我們只想讓他了解我們所做之事，並沒有讓他也參與的意思。」

雲皎突然臉色一沉，上下掃了他一眼，「這話，你自己信嗎？」

「……」元江一愣。

她嘆了一聲，直接點破道，「元師叔，之前吞天獸的事，還可以說是冥界和人界發現了異常，做出的反擊。可是如果照你的意思，祖師爺見了你們那位帝君又會怎麼樣？其它各方帝君，會單純以為你們只是慕名而來，打聲招呼就走嗎？」

元江臉色一白，下意識的辯解道，「我們……不會讓人知道這事的。」

「好，就算沒有人知道。」雲皎深吸了一口，繼續道，「見了你們帝君之後呢？你讓祖師爺怎麼辦？只當見了一個晚輩，隨便給個紅包了事嗎？而且若是有了這份人情，以後上界有什麼事，需要他出面，他是幫還是不幫？萬一將來，上界要是真的打起來，他是去還是不去？別忘了你們是他的弟子，天然的同盟。無論祖師爺表不表態，他都已經是你們的人了。」

「……」元江頓時臉色一白。

雲皎卻沒有停止，繼續道，「更甚者，祖師爺雖然不是凡人，但他身在下界多年，又是玄門的始祖。他若是牽扯進你們仙界的事，必定也會影響到下界。到那時，你覺得做為凡人的我們，真的能迎來太平，而不是被拉進上界的戰火之中嗎？」

「……」他身側的手顫了顫。

「祖師爺其實已經拒絕得很明顯了。他不想扯到這些事裡面去，更不想讓下界被拉入一場無端的浩劫之中。這跟你們選擇的人好不好，仁善不仁善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心思，我這樣一個隔了那麼多代的徒孫都能看明白。你們身為他的弟子，難道不清楚嗎？」

「……」元江心底猛的一沉，不，他其實是清楚的。剛剛下界見到師尊時，他就明確說過，他不想插手這些，並警告他們別扯到下界來。只是他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我想你很清楚祖師爺不喜歡仙界。他拒絕你，是因為他把你們當弟子看，不是當成上界高高在上的仙人。他特意將你們跟上界仙人區分開，給各自都留了些餘地。祖師爺都做得這麼明顯了，元師叔你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就想不明白呢？若我是你，此事我提都不會提，師叔……莫要讓祖師爺對你們徹底寒心！」

元江只覺得腦海里咚的一聲，似是被人敲了一記悶錘一般，身形猛的一顫，連退了好幾步。整個人都快要被湧出的愧疚和羞恥感淹沒了。

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到底提了一個什麼要求？他都……做了些什麼？明明是他們最尊敬的師尊，他卻想將他推入如此兩難之地，無非就是仗著師尊對他們還有幾分情分而已。萬年前，他們就已經做錯了一次。所以才令師尊一氣之下，避而不見他們數萬年，而現在……

他頓時覺得待不下去了，有種無地自容之感。身形晃了晃，也顧不得跟雲皎說一聲，搖晃著轉身快步飛了出去。

「咦，元師叔你怎麼……」老頭抱著一大堆東西過來，剛想打招呼，卻發現對方嗖的一下飛上天，不見了，他一臉懵逼，看向門口的雲皎道，「丫頭，元師叔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飛得還歪歪斜斜的，真的不會掉下來嗎？

「沒事。」雲皎抬頭看了一眼對方消失的方向道，「可能昨晚跪太久，著涼了吧。」

「哦。」老頭也沒有在意，直接走進屋把手裡大疊的東西堆在了她書桌上，「丫頭，這是幽凌域鬼判晉職考試的考卷，我終於批完了，手都快斷了。」他一邊說，還一邊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人選出來了？」雲皎問。

「嗯嗯嗯。」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上面道，「最上面那三張就是，兩個67，一個65，全都及格了。第一次考試已經不錯了。」

雲皎拿起上面的試卷看了看，頓時愣了愣，「有兩個本是鬼城城主？」

「對！」他點了點頭道，「這兩個城主，我向席兄打聽過，在鬼城的名聲和修為都不錯。適合做鬼判，只是另一個……」他皺了皺眉。

「實力不足？」雲皎介面道。

「何止是實力不足啊！」老頭嘆了一聲，直接道，「他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陰魂而已，連厲鬼都算不上。雖說在冥界多年了，也沒有去投胎，但是也沒有修練過。雖說成績考得不錯吧，但是這實力……我估計到時能不能鎮住手下的陰差都難說，丫頭你說我們要不要……」拿下來？

「不用！」雲皎搖了搖頭，「這樣正好！我們說好了公平公正公開，那就要說到做到。而且如果最後當上鬼判的都是城主，那跟之前以修為選擇鬼判的方式又有什麼區別？我們不僅要直接定他為鬼判，還要將這些考卷全都在放榜的時候貼出去，讓幽凌域的陰魂都知道。我們所說的公開選聘鬼判，是認真的！」

「可是……」老頭還是有些擔心，「這陰魂的實力……要是真做了鬼判，沒準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呢。」

「那就看他自己的手段了。」雲皎回答道，「他一個沒修為的陰魂既然能衝進最後的考核，而且還進入前三。那證明，他至少有腦子。你適當的時候，拉他一把就行了。至於修為之類，到時再教就是。」

「嗯。」老頭點了點頭，「可是鬼修之術，我們都不懂啊！要上哪學？」總不能問祖師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