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飛速盤算著，在失去齊局的人員設備支持之後我該怎麼辦。

現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救出了栓子和小九，只是接下來並非是打架斗恨，所以也指望不上這兩小子幫什麼忙。

距離晚上滿打滿算還有十多個小時。就算按著徐子銘所說，把範圍鎖定在城北，可那也是半個BJ城，僅算市區面積，也有數百平方公里，更是集中了近千萬人口。

於這種情況下，在半天內找到三個被藏起來的女孩，無異於痴人說夢。

想到這，我有些絕望，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那灘血開始發獃，直到齊局走到近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稍稍回過點神來。

「天亮之後，只能靠你自己了！」老狐狸神色無奈，指了指地上，「在兄弟單位的管轄區域內，一夜抓了二十多人，還死了一個，天亮之後……嘿嘿。」

老狐狸一副泥菩薩過江的摸樣，我知道他並沒有誇大其詞，正相反，我能想象到接下來他會接到多少電話，又會面臨怎樣的質問甚至責難。

「您都沒檢查一下，就確定這小子死了？」我這才想起，似乎從頭到尾就沒人理會過躺在地上的那小子，按理來說不是該叫輛救護車，最起碼上前試試脈搏呼吸什麼的。

「小劉精挑細選調來的手下，那一槍又是面對面正中胸口，不死才怪。」齊局搖了搖頭，看不出是欣慰還是惱火。

我忍不住湊近瞄了一眼，果然如齊局所說，對方心臟位置中了一槍，從房間內跑出來應該是本能反應，回憶起幾分鐘之前的情景，我不得不佩服劉隊手下的果斷，就借著房間內那群混蛋的幾隻手機的屏幕亮光，就敢開槍，也不怕誤傷到自己人，看來藝高人膽大這句話真是一點沒錯。

正說話間，就見小汪火燒屁股似的從外面跑了進來，「齊局，兄弟單位來人了！」

看他不過隻身一人，一時間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忽然隱約聽到有警笛聲傳來，不由大驚失色，緊忙看向齊局。

「天子腳下，反應還真夠快的……」老狐狸陰沉著臉，看了一眼手錶。

「齊局，怎麼辦？」很顯然，突如其來的警笛聲令他亂了方寸。

「怕什麼！你也是一名警察，並且是在辦案，名正言順！」齊局黑著臉訓斥道，話雖如此，可從他的表情卻能看出來，老狐狸此刻內心也有些不定。

警笛聲越來越近，聽上去明顯不止一輛，老狐狸擰著眉頭來回踱步，正當我準備開口詢問時，他猛然抬起頭來。

「小汪！你帶寧浩他們幾個離開這裡。」

小汪一愣，然而未等他開口，老狐狸又神色嚴肅的說道，「接下來你跟偵聽組那邊繼續暗中監視奚謹，至於寧浩這裡……有能幫的上忙的地方，盡量幫一把！」

「齊局，兄弟單位這邊……」小汪有些猶豫。

「少廢話，這是命令！」齊局眼睛一瞪，聲音立馬提高了不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滾！」

見齊局發火了，小汪哪還敢多說什麼，看了我一眼，轉身就朝倉庫外走去。

「你小子也趕緊滾。」老狐狸沒好氣的沖著我擺了擺手。

我知道，做出這種決定齊局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今晚在別人的地頭上實施抓捕工作，事先並未跟任何人打招呼，其實已經犯了某些忌諱，如今還要瞞著繼續進行監視，目標人還是奚家的這位大少爺，算是徹底賭上了自己頭頂的烏紗帽，弄不好真要被一擼到底，到最後說不定連個派出所所長都混不上。

我心中一熱，沒再多說廢話，沖著小九和栓子使了個眼色，隨即也朝倉庫門口跑去。

衝出倉庫大門，堪堪跑到圍牆附近的綠化帶旁，五六輛警車便從大門方向疾馳而入，刺耳的警笛，閃爍的警燈，還尚未完全停穩車門便紛紛打開，十幾名警察從車上跳下來之後馬不停蹄，朝倉庫內蜂擁而去。

「走!」我低喝一聲，縱身翻過低矮的圍牆，而後直奔停在附近的越野車，等四人都上了車之後，我才稍稍喘了口氣。

「現在去哪？」離開了齊局，小汪彷彿失去了主心骨，眼神甚至都有些渙散。

「去偵聽組那邊！」說完之後我立即掏出手機，然後給劉隊打了個電話。

我原本打算通知他這邊的突發情況，沒想到剛說兩句，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隨即電話便被劉隊掛斷了。

越野車朝著市中心方向駛去，或許從後視鏡中看到我臉色難看，小汪忍不住問了一句。

「見鬼了，兩邊同時有警察過來，難不成咱們中間有內奸？」

「你是說劉隊那邊也……」

我嘆了口氣，身子往後一靠，如此一來眼皮更加沉重無比，只得閉上了眼。

迷迷糊糊中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在我肩頭拍了兩下，我這才驚醒過來。

「到了。」

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車窗外，似乎是個露天停車場，順著小汪手指的方向，左前方不遠處聽著一輛小型貨櫃車，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不少電影中的情節。

「偵聽組在那輛車上？」

小汪點了點頭，「一共三人，都是局裡這方面的技術骨幹。」

「怎麼停在這裡？」我往四下看了看，應該是個小區，數十米外有幾棟住宅樓，凌晨這個點，只有寥寥幾家還亮著燈。

「牆外隔著一條馬路，對面就是奚謹所在的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