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委會主任陰沉著臉走了，張援朝散會的時候也有些愁眉苦臉，這下子算是徹底把革委會主任，原來的頂頭上司給得罪了。

鄭青雲卻是滿臉的笑容，他今天的目的算是全部達成了。

雖然姜小白還沒有完全洗脫罪名，可是也差不多了，只要不是投機倒把罪，那就都好說。

至於說是不是資本家，就是是資本家，法律沒有規定啊。

更何況，是不是資本家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根本就說不清。

14個知青的政審材料，在革委會主任千方百計的阻撓之下，除了姜小白的過不了政審，其他的13個人的材料全部通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畢竟姜小白的事情鬧的這麼大，甚至是驚動了市裡的領導，就是最後無罪釋放了，那也是一個富有爭議的人物。

革委會就是憑藉這一條都能夠拉著姜小白一段時間，更不用說現在調查還沒有結束呢。

「張主任，中午有事嗎？一起坐坐。」鄭青雲拍了拍張援朝的胳膊笑著問道。

看見是鄭青雲，張援朝苦笑著點了點頭，現在已經和革委會主任鬧翻了，總得在縣裡有其他盟友啊。

而同樣被革委會主任記恨的鄭青雲就是他天然的盟友，更何況鄭青雲還這麼年輕，又是大學畢業，說不定哪天就走上高位了。

革委會主任回到自己辦公室就把杯子摔了，然後叫來了自己的心腹，秘密的交代了一番。

劉眉來到縣裡已經幾天了，除了吃的不好一點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不適應。

「砰。」兩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從屋外走了進來。

「劉眉，我們知道你和姜小白的關係，希望你能夠如實的交代，他那麼對你，你沒有必要給他隱瞞什麼？」

一個中年男人直接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們想讓我說什麼？可即使是我和他有怨，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用不能夠因為我和姜小白有冤讎就故意說人家壞話吧。

您說那我成什麼人了？是不是？」劉眉有些不屑的看了看了兩人，笑著說道。

「啪，」中年男人揮手了。

而與此同時，姜小白關押的小屋，也去了兩個穿中山裝的男人，開始了刑訊逼供。

白剛的手銬把姜小白的手死死的固定在了鐵柵欄上，讓姜小白躲避不得。

「啪，啪，啪。」這是中山裝男人腰間皮帶抽在姜小白背上發出的聲音，每一次聲音響起，姜小白的背上都會多一個鮮艷的五角星。

因為這皮帶是中山裝男人從部隊搞來的。

偶爾發出「砰」的一聲，這是皮帶抽在了腦袋上的聲音。

「說不說？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這也就是現在，要是早幾年就你這樣投機倒把的，就是槍斃都不為過……」

中年男人不邊打著，一邊嘴裡罵著。

姜小白咬著牙一聲不吭，很快背上就皮開肉綻，頭上也留下了鮮血。

「行了，差不多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別一下把人給打壞了。」另一個人開口道。

「砰，」又是一皮帶抽到了姜小白腦袋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反省反省，我跟你說就你這樣的我見多了……」兩個革委會的人走了，姜小白才被人放了下來，簡單的給處理了一下傷口。

姜小白趴在了硬板床上，根本不敢躺著，背後火辣辣的疼，腦袋也被打的有些蒙。

劉眉這個時候也差不多，革委會的人對於劉眉，也沒有因為她是女同志就有一點心軟，反而變本加厲的各種辱罵。

只不過身上的傷要比姜小白輕一點。

「來，吃飯。」一個窩窩頭，一碗玉米糊糊，這就是姜小白的午飯。

姜小白強撐著身體從床下下來，接過了午飯。

咬著牙避開了碗上邊的缺口，開始吃飯。

沒有辦法，要是不吃飯，肯定是撐不下去的，要是真的被打死在了這裡那就搞笑了。

張援朝回來以後，聽人彙報了革委會來人的消息，隔著鐵窗戶看了看趴在床上的姜小白，沒有進入轉身離去了。

清查小組本來就是和革委會聯合交辦的姜小白案件，原來沒有刑訊逼供是因為張援朝覺得刑訊逼供沒有用。

革委會的也聽張援朝的，現在張援朝沒有按照革委會主任雷東發的意圖辦事，已經把雷東發給的得罪死了。

革委會的人當然不會再聽張援朝的，而且事情發展都現在，革委會的人根本就不管刑訊逼供有沒有用。

哪怕就是為了出一口惡氣，革委會的人都會刑訊逼供。

至於說找上邊反應，更是行不通，書記都說了要嚴查。

這個時候刑訊逼供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說除非書記改變主意，不然的話，姜小白只能夠靠自己撐過這一周的時間。

第二天一大早，革委會的人又來了，等革委會的人走了以後，姜小白站都站不住了。

「姜小白要審訊，那劉眉呢？雷主任，書記可是說了要讓除了姜小白以後的人全都放了，」張援朝看著雷東發，強壓著怒火問道。

「而且審訊是這麼審訊的嗎？這才三天，人都快被你們打死了，我看人真的要是死在了裡邊，你們怎麼交代？還有你別忘了，其他的12個知青也會上大學，畢業分配以後，我想他們不會忘了插隊的經歷……」

雷東發從椅子上站起來，眯著眼睛說道：「書記是說除了姜小白以外的知青全部都放了，可是如果劉眉能夠對調查姜小白提供幫助，難道我們不能夠讓她配合一下嘛？

至於其他的那12個大學生嗎？不用你提醒，他們畢業還能夠回來嗎？就是回來也我也早就退休了，

我搞了一輩子革命運動，記恨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雷東發什麼時候怕過？」

「好，好，好一個雷主任，」張援朝氣極反笑。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張援朝說完扭頭就走，他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難道真的是從小他們就搞運動，壞著，壞著，真的就壞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