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看著她，沒有說話，

目光出奇安靜地遊離在陳思璇身上，從她身上垂在肩膀上的發梢，一直看到墨綠色裙擺下精緻的黑色高跟鞋。

很平和的看著你，不炙熱，也不猥瑣，可是非常的久，他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大家沉默了五分鐘，他就這麼看了陳思璇五分鐘。

可是秦凡依然沒用開口說話，只是嘴角，卻輕輕勾勒出了一抹怪異的微笑。

「你笑什麼！」陳思璇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不是兩個人私底下單獨在一起時，她對秦凡的一些反應舉動還能接受，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女神總裁的顏面，還是有些顧忌的。

「他在笑你還沒有過門呢，就開始當起管家婆了。」一直將身體深深陷在沙發里喝酒的柳鶯鶯，忽然輕笑著開口說道。

「管家婆？」陳思璇愣了一下，「你是在說我嗎？」

「不然呢，在場這麼多人，好像沒有人比你更關心沈家會在這次事件中遭受多少損失，你以後要是成了沈家媳婦兒，這敗的不也是你的家產么，有什麼區別？」柳鶯鶯動作輕佻地舉著酒杯，沖著陳思璇吃吃笑道。

陳思璇臉色頓時一僵，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會被柳鶯鶯這樣解讀，她怎麼可能會惦記沈家家產？只是在就事論事，擔心秦凡從孔家回來后太過膨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我覺得柳姐姐說的不對。」這時，性格搞怪的厲傾城也笑著開口道：「陳大小姐身為陳氏集團的執行總裁，管家這是她順手就能做的小事，我是覺得，管家不如管人，陳大小姐管了這麼久的集團，是時候考慮考慮，看看自己在管男人這件事情是否也是一把好手，管好了人，其他的事情，也就自然不用你再去操心了。」

很快，陳秋墨也坐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開口說道。

「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站著的是個比他更為成熟的女人，秦凡現在急需一個能照料他，並且在背後幫他出謀劃策的好幫手，我覺得陳大小姐就不錯，當然，她得看得上比自己年齡小的小鬼。」林意寒撇撇嘴，想起了很早之前，在竹林里的一些經歷。

眼看著一場緊急會議馬上要辦成了對自己的聲討會，秦凡搖了搖頭說道：「年紀比我大沒有問題，但這件事得等到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討論思璇的提議吧。」

「還知道談正事。」陳思璇面無表情地說道，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聽到秦凡說不介意女人年齡比自己打時，心裡竟然有了一種美滋滋的感覺。

「接下來要談論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們迴避，我和思璇還有堂姐要單獨說，有什麼情況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大家，實在抱歉。」

秦凡站起身，關於古家族的事情只局限在他們三個人之間，陳秋墨雖然也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他並不打算讓她參與進來。

下了逐客令，在座的各位紛紛起身告辭，她們的日常工作也是忙碌不堪，今天能來這裡開會，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的一點時間，集團公司有許多事物，在等待著她們回去處理。

可是當秦凡看到柳鶯鶯也起身打算走時，不由得皺起眉道：「你也走？」

「是啊，有些事情還是你跟思璇私下裡探吧，我困了，想要回去睡覺。」柳鶯鶯語氣慵懶地說道。

「可是你不在，李菩提那邊的事情怎麼辦？」秦凡皺眉道。

通過在孔家的一段時間現出，柳鶯鶯和李菩提之間的關係早已經發展的爐火純青，兩個人脾氣性格相符，也有許多的共同語言，分別時李菩提甚至放下了等下次見面，要跟柳鶯鶯拜干姐妹的豪言壯語。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現在就走，不參與到接下來的討論中呢？

「李菩提現在人在國外，替她老爹參加一個電力系統的國際會議，要談的項目有很多，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所以你不要打算找她了，有什麼事直接去找那個人好了，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不說了，你家這酒勁兒怎麼感覺有點大，我得回去睡了，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聯繫，再見。」

柳鶯鶯看起來面色緋紅，像是真喝醉了，身體搖搖晃晃地沖著秦凡擺手，然後迅速消失在了門口。

「喝醉了？」秦凡看著桌子上的幾罐雞尾酒，柳三斤居然喝雞尾酒喝醉了，開什麼玩笑呢？

柳鶯鶯，林意寒，還有蘇寓言跟王超離開之後，陳秋墨也站起身，抬手看了眼時間道：「你們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我走之前約了一個朋友見面，等安然醒了你讓她直接去酒店找我，我在酒店等她。」

「嗯，路上小心。」秦凡微笑點頭。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整個客廳里，就只剩下秦凡和陳思璇兩個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方才的酒精作祟。

秦凡舔了舔嘴唇，卻直接被陳思璇冷冽的眼神阻止。

「還是談正事吧。」陳思璇說道，「而且那個小魔女還在樓上，你……你待會兒還得去叫她。」

從剛才秦凡一直遊離在她身上的眼神，陳思璇就判斷出這傢伙的心裡在想什麼。

雖然兩個人也不是第一次。

但是距離上次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再加上樓上還有人在睡覺，陳思璇拉不下這個臉面，跟秦凡在客廳里做事。

「這次的事情，很明顯是雲家為了報復你干預孔家換選事件，對你和整個沈家進行的打擊報復，可能我說話不太好聽，目前沈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難道你就沒有認真考慮過，要如何儘快解決，避免家族遭受更大損失么？」

為了不讓秦凡再有任何非分之想，陳思璇坐回到椅子上，直接開始正題。

秦凡點點頭，坐到陳思璇對面，他從來都沒有否認整個事情的本質和開端起因，也願意接受這個職責，可如果讓他重新再做一次選擇，哪怕是直到現在的結果，他還是會義無反顧，插手孔家家主換選事件。」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認真對待吧。」秦凡輕輕吐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是在想，那份你在國外銀行查到的關於雲家插手外界事物賬單的證據，但是我已經託人調查過了，賬單中的雲天鵬，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離開雲家，成為一個普通人的，他的所作所為和雲家沒有任何干係，我們就算當著雲家面拿出這份賬單，雲家人也不會承認的……」

「這樣嗎？」陳思璇皺緊了眉頭，「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找出這個人十年內和雲家的交集？畢竟一個離開了雲家的人，怎麼可能會收到孔不語如此高額的匯款，這不符合邏輯，而也不符合孔不語生前作風。」

「生前么？」聽到這個詞，秦凡愣了一下，曾經孔不語和孔震威脅他要滅沈家滿門的畫面，歷歷在目，好像就在昨天，可是今天談論起這個兩個人，卻不得不用生前來加以修辭，著實有些感慨世事無常，人生難測。

「機關算盡，卻害了卿卿性命，你是不是想說這？」陳思璇忽然笑道。

秦凡笑著點頭。

「那你就真打算那沈家的家底跟雲家對抗，然後讓贏家隔岸觀火，到最後不勞而獲么？」轉念，陳思璇轉入正題，認真地看著秦凡問題。

「贏家不會出手的。」秦凡忽然臉色變得有些陰鬱。

「什麼意思？」陳思璇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問道：「難道，你已經跟贏家聯繫過了？」

「是他們聯繫我的，三天前，是贏家人聯繫到我，告訴我讓天盛集團提前退市這一招，暫時保住了沈家金融部的性命，可是他們也在電話里說過，這是他們第一次出手幫我，也是最後一次，雲家的事情說到底是我招惹來的，所以只能靠我自己的能力去解決，他們是古家族，不方便插手外界的事情，讓我以後也不要再跟他們聯繫，他們也不會承認，之前跟我們發生的有關一切。」

秦凡的一席話，讓陳思璇直接愣住了。

她美眸緊緊地盯著秦凡，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無法理解，秦凡跟孔家的恩怨，絕對是有贏家的暗中插手才會造成，雲家控制孔家，而贏家想要控制沈家，現在孔家倒了，雲家直接對沈家宣戰，可贏家卻在這個時候選擇隱退，撇清一切跟秦凡之間的關係……

「太過分了！」陳思璇咬著銀牙，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