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先生，沒有預約，您不能見林總。」

秦凡站在林氏集團大廈樓下，被保安禮貌地轟了出來。

「那你可以把林總的電話給我嗎，我現在給她打電話預約。」

秦凡當時只給林意寒留了電話，也沒有想過要親自來她。

「呵呵，林總的電話是你們這些人隨便就能要的？給你一分鐘，自己滾蛋吧，別站這影響我們集團形象。」

「怎麼回事？」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秦凡和保安一起看過去，一個身穿白色職業套裙，長發披肩，胸口掛著銀色工牌的漂亮女人正款款走來。

「姚秘書，是這樣的，這個人說要找林總……」保安急忙解釋。

姚秘書點點頭，視線在秦凡的身上打量了一會兒，淡淡問道：「你是秦凡？」

「是的。」秦凡點點頭。

「我是林總的一秘姚雨，林總讓我帶你過去。」姚雨的語氣很冷淡，似乎對這個差事極為不耐煩。

「好的，謝謝你。」秦凡點點頭，跟著姚雨上了樓。

「你跟林總只有十分鐘的談話時間，十分鐘后我要是在門口見不到你，就要讓保安進去請你了。」

在電梯里，姚雨背對著秦凡，冷冰冰說道。

十分鐘？

秦凡愣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林意寒是在副總裁辦公室接待的秦凡，辦公桌上的文件堆積如山，和巨星傳媒CEO厲傾城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人給你帶來了，注意時間。」

將秦凡送進辦公室后，姚雨交代了一聲，轉身離開。

直到關上大門，林意寒才從文件后抬起頭，從辦公桌後站起身，滿臉尷尬地對秦凡說道：「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什麼迫不得已？」

秦凡走過去，盡量離辦公室大門遠一些。

「你在集團是被架空了嗎？」

「林天對你這個副總裁的定位只是處理公務？」

「連秘書也只是負責監視你，並不完全服從你的指揮。」

聽到監視兩個字，林意寒眼中閃過一抹冷冽。

「差不多吧，我只負責集團的公務處理，其他的，一概都由我爸做決策。」

林意寒也不隱瞞，乾脆承認。

「這麼說來，爛尾樓那塊地的工程轉包，跟你也沒有關係了？」

秦凡開門見山問道。

「爛尾樓？」林意寒愣了一下，隨即嘆息說道：「你果然是為這件事情來的。」

「還好。」秦凡笑著說道。

「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親自到我們集團來，爛尾樓那塊地也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你先坐吧，所有關於工程轉包的合同文件我都留有複印件，你隨時可以帶走。」

說著，林意寒親自給秦凡倒了杯茶，然後掏鑰匙打開辦公桌后的保險箱，取出一沓文件，也同時恭敬地放在秦凡面前，然後垂手候在旁邊。

「如果我把文件拿回去，你們要賠我多少錢？」秦凡問道。

「按照三倍的違約金，大概在一千五百萬左右。」林意寒艱難說道。

「拿的出來嗎？」秦凡掃了眼面前的文件，合同里光是榮業集團支付給林氏第一筆項目款，就達到了五百萬，三倍賠償，剛好是這個數字。

「拿，拿不出來……」

林意寒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其實不光是林氏，對於絕大多數企業集團來說，一下子拿出一千五百都不太可能。

集團資產只是個虛擬評估數字，並不代表著他真有這麼多錢。

即便是咬著牙拿出這一千五百萬，也有很大可能造成集團資金鏈破裂，離破產也就不遠了。

「這樣啊。」秦凡點點頭，「也就是說，如果我強行追究你們，林氏集團可以直接宣告倒閉，然後申請破產清算，把你們公司抵押給我了？」

「是，是這樣。」林意寒臉色更難看了。

「那到時你爸會讓你背鍋嗎？」秦凡抬頭問道。

林意寒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明白秦凡為什麼會這麼問。

「這個項目一直都是由你弟弟在負責吧？」秦凡又問道。

「你都知道？」林意寒更詫異了。

何止知道……

秦凡搖了搖頭，腦子裡又想到了在落霞山腳下，發生的一些事情。

「我今天來不是找你興師問罪的，一千五百萬不多也不少，我也不至於為這點錢逼你做什麼，但有些事情做錯就是做錯，總需要人來承擔責任，是你還是你弟弟，這需要你自己來做決定。」

秦凡來這不是為了和林意寒談違約的，當然，他可以直接追究林氏集團違約責任，讓他第二天就倒閉關門，但這種看起來很爽，對自己卻絲毫沒有好處的事情，以秦凡目前的身家完全不屑於這麼去做。

林意寒有些不太明白秦凡的意思，默默地站在一邊，沒有主動開口。

「你休假，讓你弟弟負責集團里的事情吧。」秦凡忽然開口說道。

「我，我弟弟？」林意寒滿眼疑惑，「你是說，讓他負責林氏集團的所有業務？」

「這不是他和你爸一直想要的么，反正目前也不會有任何勢力會插手你們集團的轉型，你留在這也不會起什麼作用，辭職，休假，隨便你，總之……這一個月內，你最好不要在林氏出現。」

秦凡說著站起身，看著林意寒迷茫的眼神，笑著說道：「上帝欲讓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林氏在一個月後還會存在，當然，這是在你不插手這一個月內事的前提下。」

秦凡走了，同時手裡拿著合同文件。

林意寒站在辦公室中，隱藏在制服裙下的嬌軀微微顫抖，伴隨著辦公室大門「咣當」一聲關閉，才艱難地邁腿走向辦公桌，猶豫著，打通了總裁辦公室。

「什麼？你要去歐洲休假？」

在接到林意寒的電話后，林天直接暴跳如雷。

「林意寒，你搞什麼情況，現在集團處在什麼時期你不知道嗎？這麼長時間，你連一個願意幫我轉型過關的合作夥伴都沒有拉過來，現在說休假就休假？這不可能！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該出去跑還給我出去跑，少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還有點分寸沒有！」

面對林天的一頓痛罵，林意寒只是輕輕說道：「我正是因為這段時間太累了，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才想去休幾天假，而且集團里不是有您和我弟弟么，現在除了爛尾樓那塊地，集團里也沒有什麼大工程，您和我弟弟處理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放屁！我每天能在集團里呆多長時間，外面那些客戶不需要我去應酬嗎，我不應酬，你以為這些項目工程是怎麼來的，而且你弟弟現在才剛剛接手公司里的事，還需要慢慢適應，他一個男孩子和你不一樣，不能把他逼的太急，需要一點點地來，知道嗎？」

「可既然你對他的能力不放心，又為什麼把一個從來都沒有經手過任何商業項目的紈絝子弟，直接提升為集團副總，而且將爛尾樓這麼大的工程全權放手都交給他？他現在已經違約三包了你難道不知道嗎？一旦被榮業或者林溪發現，追究起責任來，一千五百萬的賠償？我們拿什麼給？」

林天的反應完全在林意寒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耐著性子，分析利弊說道。

「什麼一千五百萬？這可是你弟弟接手的第一個工程項目，你不支持他就算了，還在我面前潑冷水，林意寒你想幹什麼？不會是想跟你弟弟爭奪集團的股權吧？」林天低聲問道。

「我沒有……」

「什麼沒有！我今天把話就放這了，爛尾樓那塊地，是你弟弟全權負責，你不許插手！而且你也不能去休假，老老實實給我跑客戶去，然後幫你弟弟做項目，要不然，你也別認我這個爸了，我也沒有你這個女兒！」

啪！

電話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