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差人備好了刑具,嘆了口氣,「老夫人,家法備好了!」
老夫人凝視著林秀文,「我再問你一句,你是怎樣將毒下到剛兒身上的?」
林秀文腹兒的孩兒像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般,一直在胎動,林秀文輕輕安撫著自己的肚子,「母親,兒媳沒有做過!」
老夫人怒極冷笑,「好,好,好!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針板硬!上針板!」
針板是由一百根三寸長,筷子粗的鐵釘密密排列、固定在木板上製成。所謂的上針板,便是將被施刑者的鞋、襪去掉,將其雙腳放在針板上,再用粗棍鞭打雙腳,此刑不但劇痛難忍,被施刑者往往還會落下病根。
兩個粗使婆子將針板擺在林秀文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二夫人得罪了!」
只是手剛剛伸向林秀文,便聽其一聲慘叫,「啊!」,手硬生生被突然出現的清莫給掰斷了。
老夫人又怒又怕地看著清莫,「你是何人,膽敢在忠勇侯府內傷人?」
清莫抱劍站在林秀文身前,「我是小姐為夫人請來的暗衛,專門負責夫人的安全,但凡有膽敢傷害夫人者,殺無赦!」
「反了,反了!你這是要殺老身嗎?來人,去,去叫護衛,快去!」老夫人被氣得險些暈倒。
「這是怎麼了?」就在此時,剛剛下朝歸來的納蘭剛自屋外進了來。
老夫人長出一口氣,「剛兒,你總算回來了……」
於是便繪聲繪色將所有的事講了一遍,當然重點是要突出蘇謹繡的可憐無辜,與林秀文的心機狠毒!
納蘭剛眼中滿是疑惑地看著林秀文,他不敢置信,他心中最美的解語花也是如南宮寧一般兩面三刀的人,「秀文,你可有話說?」
林秀文笑了笑,眼神信如他們如相識般的清亮,「我沒有做過!舉頭三尺有神明,若真是秀文所做,便讓秀文不得好死!」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笑容,那樣的誓言撞擊著納蘭剛的心,不知他是真的相信了林秀文,還是自欺欺人想保留一份美好,納蘭剛沒有繼續追究,只是淡淡地說:「母親,我願意相信秀文!」
老夫人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剛兒,證據確鑿……」
納蘭剛轉向老夫人,「母親……」
「啊!」納蘭剛話還未說完,便被林秀文突如其來的叫聲打斷,忙回身看向林秀文,大驚道:「秀文,你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林秀文,突然臉色慘白,額泛冷汗,她緊緊握住納蘭剛的手,「肚子,肚子好疼!」
納蘭剛的心緊緊一顫,兒子,他的兒子,「快,快去請張大人,要快!」言畢,他一把抱過林秀文便向文秋閣跑去。
清莫扶著秋菊離去前,看到林秀文的座處斑斑血跡,擔心的皺著眉頭,只希望文媚能早些找主人找回來。
只是她不知道,文媚的尋主之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
「馭!」文媚停了馬,看著前面十幾個手持刀劍的黑衣人,心裡一緊,看來是有人不想她尋到主子,今日一戰,怕是凶多吉少了。
為首者並不給文媚喘息的機會,冷冷道:「殺!」
黑衣人訓練有素,動作整齊而利落地有方向的分別向文媚攻來。
文媚抽出腰中的軟劍,「駕!」一聲,便毫不畏懼向黑衣人迎去。
她黃文媚殘敗之體,最不怕的便是死,只不過,如今夫人有難,她還要留著命前去給主人送信,這一戰,她定會全力以赴!
黃文媚使的是吳家劍法,吳家劍法是吳勉之將師傳的劍法結合沙場作戰的特點改編而成,講究的是快、准、狠,招勢簡單、直接。這段時間文媚又經過納蘭冰的指點,更學了以快為基礎的黃家內功,招勢更是極快而凜冽,招招致命,幾個回合,便解決了三、四個黑衣人。
為首黑衣人眼見形勢不妙,吼道:「北斗陣,布!」
剩下的十二人瞬間走位,猛地消失在文媚的視線當中。
文媚暗道,糟糕,五行八卦,這個東西,她可是全然不懂。
感覺背後有陣風,文媚剛要轉身,「噗!」背後便受了一劍!
文媚因慣性自馬上落下,右臂便又受了一刀。
「噗!」
「噗!」
「噗!」
左小腿,右小腿,右臂均又各受了一刀,文媚咬著牙,堅強地忍受著劇痛地刀傷以及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快速的拿出帕子將眼睛蒙上,既然看不見他們,那便索性全然放棄視覺感觀,將所有的功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嗙!」
這一招顯有效果,敵人的這一劍,文媚穩穩地擋了回去。
「砰!」文媚又擋下一刀,接著反手一劍,一黑衣人倒地身亡。
只是忙於應對前面攻擊者的文媚,沒有感覺到來自背後死亡般的威脅,那為首的黑衣人執著劍,向她心臟處狠狠刺下。
奇怪的是,倒下的並不是文媚,「砰!」文媚背後的黑衣人為首者猛地倒地身亡。
接著,文媚感覺到有人加入了陣勢當中,那熟悉的氣息讓她的心一顫,她咬著唇,硬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狠狠地咽了下去。
來人迅速而狠辣地解決了所有的黑衣人,滿目心疼地看著滿身傷痕,血流不止的文媚。
來人一把抱住文媚,輕飛地上了馬,便要向京城內騎去。
文媚感覺到方向有些不對,連忙摘掉帕子,高聲喊道:「停,快停下來,反了,我要去護國寺,我要去護國寺!」
司徒嚴尊又惱怒,又心痛地道:「去什麼護國寺,你傷得這般重,必須馬上看大夫!」
文媚見他這般說,又見他毫無停下的意思,便不顧傷口流血,拚命的掙脫。
司徒嚴尊怕文媚傷勢加重,只能將馬停了下來,「你瘋了嗎?不要命了嗎?納蘭冰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他是不是認出了她?文媚慌亂地理了下頭髮,又想著自己如此用畫易之術畫作了秋欣,司徒嚴尊應是看不出破綻,才漸漸安下心來,托著殘花敗柳之軀,她沒用辦法用自己的身份對面最深愛著的人。只是,他是怎麼知道她要找的是納蘭冰的呢?
司徒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道:「如果你是去護國寺尋納蘭冰,便不必了,我剛從護國寺而回,納蘭冰如今不在寺內,而在大理寺的牢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