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女警的時候，她那副氣憤外加鄙夷的樣子，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己抓到警局裡面。

現在卻對著自己微笑，不得不說，這其中的改變有點大啊。

「請坐。」

姜雅楠伸手指了一下自己對面的座位，本來的話，楚天跟霓彩鳳是可以一起參加審訊不用分開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私聊比較好。

就比如上一次殺人案的真相，由於太過於匪夷所思，上面已經嚴格命令他們，不許再讓其他人得知，否則會引起民眾的恐慌。

楚天被這麼友善的對待，反而倒是有一些不適應了，愣了一下，這才坐了下來。

「你叫楚天是嗎？」

姜雅楠笑道:「上一次多謝了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的話，我恐怕就成了一具屍體了。」

「不用客氣，那只是我碰巧遇到了而已。」

楚天有些違心道，什麼叫做碰巧遇到了？那分明是他跟清虛道長兩個人在人家的身上下了追魂香，一直跟蹤人家。

不過這麼猥瑣的事情，怎麼能夠說出來呢？大家擺在心裏面就好了。

「是嗎？這麼巧？」

姜雅楠笑了笑，目光之中有些懷疑。

顯然這個女人不笨。

「是啊，就是這麼巧。」楚天看著她，面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那好吧。」

姜雅楠伸手將面前的文件夾打開，道:「我們先不說那件事，先把剛才打劫的事情處理一下吧？」

她對楚天充滿了好奇，但是看樣子對方有些秘密，不想說出來，而能夠把楚天的身份信息得知的方法，無疑就是審訊了，

「嗯。」楚天點點頭，對她的動機毫無所知。

姜雅楠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整個人一下子嚴肅了許多，問道:「姓名。」

楚天一愣，老實的回答道:「楚天。」

「性別。」

楚天翻了一個白眼，心道你不會看嗎？只得說道:「男。」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審訊的慣例，你不要覺得這個問題白痴。」

姜雅楠解釋了一句之後，提出了自己很關心的一個問題，「籍貫？」

「定遠縣青山村人。」楚天回答道。

「什麼？你是縣裡面的？還是青山村的？」姜雅楠驚呼了一聲道。

這幾天以來，雖然已經排除了很多人，但是檔案依舊堆積如山，她不僅一無所獲，頭還找大了，甚至於已經不報希望認為楚天是外省的了。

結果聽到楚天就是縣城裡面的，怎麼不吃驚。

「是啊，怎麼了？」楚天看了她一眼，心道自己的籍貫，有這麼讓人吃驚的嗎？

「沒什麼，沒什麼。」

姜雅楠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既然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那就好辦多了。

警局裡面的檔案，有每一個人的資料，從出生到現在。

「那我們接下來問下一個問題吧？你的工作是什麼？」

「工作啊？」楚天想也沒有想就回答道:「農民？」

「什麼？農民？」

姜雅楠兩隻眼睛再次睜大了。

「又怎麼了？」楚天無語道，「還瞧不起農民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姜雅楠趕緊搖頭，旋即說道:「你是農民？」

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懷疑，道:「你不是道士嗎？」

「我什麼時候又成了道士了？」楚天哭笑不得。

「你自己不清楚嗎？上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不就是跟一個道士在一起？哦，對了他還說他是你的師父，你是他的徒弟，對吧？」

楚天一聽，猶豫了一會兒，道:「算是這樣吧。」

「什麼叫做算是這樣吧？」姜雅楠較真的性子上來了，一板一眼的說道:「是這樣就是這樣，不是這樣就不是這樣，如果都是你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那我們警察該怎麼辦案？該怎麼對上面交代？」

楚天被她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有些傻傻的看著他。

姜雅楠似乎意識到自己激動了，整理了一下嗓子，問道:「所以說，你到底是什麼職業？」

「農民。」楚天毫不猶豫道。

「你！」姜雅楠美目圓睜，生氣道:「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怎麼說說瞎話了？」楚天無奈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看我的檔案，看看上面寫的是不是務農？」

「檔案可以作假。」

姜雅楠緊緊盯著楚天的眼睛道:「可是你到底是什麼職業，別人不清楚，我卻清楚。」

「你既然清楚還要問我？」

楚天白了她一眼，「再說了，檔案在你們警察局的檔案庫裡面，你認為我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作假我的檔案？」

「別跟我嘴凶。」

被楚天一下子問住了，姜雅楠臉一紅，怒道:「現在是在審訊，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明白嗎？」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楚天很是平淡的說道，內心感嘆了一句，還以為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變了，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才過去幾天？怎麼可能變了呢。

「哼。」

姜雅楠冷哼了一聲，嚴肅道:「我希望你老老實實的交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不是已經說了兩遍了嗎？我是農民。」

「啪！」

姜雅楠猛的一拍桌子，整個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楚天道:「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你要是農民，那上一次你跟那個道士在一起怎麼解釋？那個惡鬼又是怎麼回事？」

楚天被弄得有些不爽，心道那是自己的事情吧？

「你說不說？」

姜雅楠厲聲問道。

「警察同志。」

楚天抬起頭平靜的看著她，說道:「這好像跟這一次的案件沒有關係吧？」

「怎麼沒有關係？」

姜雅楠訓斥道:「你敢說上一次的案子，跟你脫得了干係？」

「上一次的案子，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我殺了人？還是我是受害者？」楚天毫不示弱的質問道，這個女警，實在是胡攪蠻纏。

一個職業的問題，都能夠搞得這麼複雜。

姜雅楠臉一紅，顯然以為楚天在旁敲側鼓，暗示她上一次他還救了她的命呢！

頓時，她就好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咄咄逼人的氣勢萎了下去，又坐在了椅子上，心中暗道這個騙子是一點沒變，真是一個卑鄙小人，還是個男的呢，度量這麼小，用救了自己的事情來威脅自己。

楚天看到她忽然不凶了，雖然不懂為什麼，但還是感覺這樣再好不過了，不然聽得心煩。

「喂，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有的話趕緊問，我回去還有事呢。」

姜雅楠聽了，定定的看著他，直到後者被看到心裏面發毛了，這才說道:「今天這件事是怎麼一個情況，你詳細的說給我聽聽。」

見到終於說到了重點，楚天就把跟霓彩鳳吃了午飯，繞著縣城外面逛的時候，被一前一後兩輛轎車攔住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那些人，都是你打倒的？」姜雅楠問道。

「嗯。」楚天應了一聲。

姜雅楠沒有多說，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這件事她當然信，她可是親眼看著楚天扔出大火球，降過天雷，對付這麼幾個小混混，自然不在話下。

「警察同志，事情已經說完了，我可以離開了吧？」

楚天感覺事情已經差不多了，詢問道。

「還沒呢。」

姜雅楠很是淡定的將文件夾給合上了，又放下了手中的黑色簽字筆，說道:「既然你不肯老實說出你的職業，那我們就換一個話題。」

「那隻惡鬼最後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被殺了唄。」楚天嘆了一口氣道。

姜雅楠自然也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臉上沒有太多吃驚的表情，或者說，充滿了好奇，「是你殺的？」

「不是，是清虛道長殺的。」

「清虛道長，就是那個老道士？」姜雅楠問道。

「嗯。」

「原來他叫清虛啊，跟電視劇上似的，還有自己的道號呢。」

姜雅楠目光透露出一些新奇，忙問道:「那你的道號是什麼？」

楚天一愣，然後才說道:「楚天。」

「楚天？原來你的道號是楚……」姜雅楠的自言自語戛然而止，隨後氣憤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你的名字不就是楚天嗎？」

「是啊，道號不就是一個名字嗎？我沒有道號，但是你要問我，我只能把名字告訴你了，有錯嗎？」楚天很是淡定的說道。

「哼！」

姜雅楠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暗道姑奶奶審訊人，還是第一次這麼憋屈的，這個騙子，太氣人了！

「好吧，我們說下一個問題。」

姜雅楠單刀直入，直接問出了一個她最最關心的問題:「你那些火球，還有雷電，是怎麼弄出來的？畫符嗎？」

曾經，打死她也不相信這些騙人的東西，但是親眼所見之後，她信了，以至於這幾天以來，她的手機裡面裝滿了過去她認為迷信的東西，還看得津津有味的。

楚天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的說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