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嬤嬤笑勸道:「這些年公子在外頭吃了許多苦,興許,他心裡因此而存著幾分怨氣吧。等見了面,到底,到底是母子,有什麼說不開的呢?」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如意長公主淡淡道。
當即便命慶嬤嬤傳令那兩個不爭氣的暗衛停止任務,趕緊滾回京城來受罰。
卻是沒有吩咐給獨孤豫章回信。
知曉她此刻心情不好,慶嬤嬤也不好即刻就問,暫且便將此事擱下了。
第二天,如意長公主吩咐慶嬤嬤,挑兩個熟知規矩、教導嚴厲的嬤嬤並四個美貌丫鬟,準備要差人送到盧喬村盧家去,送到盧湛喬小如身旁。
嬤嬤自然是教導喬小如學規矩,丫鬟嘛,當然便是伺候他們倆了。
「用心好好的挑,嬤嬤要最嚴厲的,至於丫鬟,要年輕貌美的,各樣性子都要,你知道該如何選吧?挑好了送來本宮親自過目,到時你再仔細叮囑教導兩日。」
慶嬤嬤心頭一顫,垂首應是,心裡忍不住暗暗嘆息。
她總覺得長公主有點兒太心急了,其實大可不必現在就做這麼多,好歹也等人到了京城,親眼見過了再做定論啊。
這下子,不知又生出多少事來。
兩位嬤嬤倒也罷了,四個年輕美貌的丫鬟,這不擺明了是沖著公子去的嗎?
慶嬤嬤忍不住有點兒同情喬小如了,可即便如此,她也絕不敢對長公主的吩咐陽奉陰違、或者投機取巧的執行。
各樣性子的都要,那麼她便只得各樣性子的都挑一個極好的,溫柔似水的,天真嬌憨的,嫵媚風情的,潑辣熱烈的……或者,是別的類型,總之絕不能相同。
兩天之後,如意長公主見到了挑出來的四個丫鬟,感到非常滿意,很有誘惑性的「鼓勵」暗示了四人一番,又親自賜名,分別叫雲容、雲裳、雲燕、雲妝,外加那兩位挑選出來的厲害嬤嬤曲嬤嬤、劉嬤嬤,一併送去。
同時,如意長公主又去信吩咐獨孤豫章,命他派人將田蕊先行送入京城之中,而盧湛和喬小如,三個月之後,無論如何也得啟程。
再說紀連瑾回到穆南王府,盧杏兒已等得心焦,待他更衣凈面后,可再也忍不住了連忙相問。
紀連瑾苦笑,欲言又止。
盧杏兒嚇得不輕,緊張忙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呀?難道、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別自己嚇自己,沒有沒有,他們好著呢!就是——唉,」紀連瑾連忙安慰她,想了想,到底將盧湛的身份說了。
「天啊,你、你不是開玩笑吧!」盧杏兒先是驚,后是嘆:「這下子,小如該怎麼辦?」
紀連瑾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與喬娘子倒是要好,放心,盧湛不會拋棄喬娘子,他會護著喬娘子的。」
「說的也是,」盧杏兒頓時愁雲消散,笑道:「是我自己一驚一乍自己嚇唬自己了。這麼看來,阿湛雖然不是我們盧家的人,可他的性子為人卻是信得過的,他不會拋棄小如。」
說著她又挑了挑眉,道:「這麼說他們很快就要進京了?你說,咱們該準備些什麼禮物送行呢?」
送行是次要的,主要是得送份厚禮表明雙方的關係,省得喬小如進京了被人毫無顧忌的欺負。
「自然要送,只是——」紀連瑾略沉吟,微笑道:「杏兒,盧湛搖身一變成了長公主的兒子,跑不掉也是一個******。即使他自己不願意,所有人都會這麼認為,其他的皇子王爺,只要有幾分野心的,都不會放過他。日後究竟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我們穆南王府一向來中立,是不摻合進這些事裡頭的,不然,一個不慎便有可能是萬劫不復,你是我媳婦,也是未來的穆南王妃,你的所作所為,在外人看來,便代表著我們穆南王府,所以……」
盧杏兒臉色微微發白,心中鈍鈍的有些痛起來。
她以為終於她可以護著他們幾分了,卻原來——
「你別難過,」紀連瑾知道她想要回報盧湛和喬小如的心情,見她如此有些不忍,忙又笑道:「我這話也並非要你絕情斷義。畢竟,我還得叫長公主一聲姑姑呢,盧湛算起來是我的表哥,咱們啊,還是親戚!你只當做親戚間走動往來便是了,只不要——唉,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回頭叫玉嬤嬤跟你細說吧!總而言之就是不能受了人的算計而將穆南王府牽扯進去。」
盧杏兒心裡這才好受兩分,點點頭勉強笑道:「我懂了,回頭我會向玉嬤嬤好生請教的。那,那要是將來咱們進京,看到有人欺負小如,我能幫她嗎?」
「當然可以,」紀連瑾笑道:「畢竟大家是親戚,你幫她在情在理,不幫反倒顯得無情無義了。只是,在幫她的時候,輕易不要與旁人結怨。」
盧杏兒忍不住揉了揉額頭苦惱道:「哎,這聽著我都糊塗了!」
紀連瑾「噗」的一笑,道:「你多問問玉嬤嬤,多與二嬸走動請教,總之有的事只能意會,你問我,我可也不知道!」
盧杏兒也笑起來。
紀連瑾起身道:「我得見父王去,將此事稟魚他,也不知此事對我穆南王府會不會有何影響。」
穆南王聽畢,便是一臉惱火的瞪紀連瑾責怪道::「你小子從小到大就沒讓本王省心過!這麻煩事怎麼一出接一出的!娶個媳婦娶回來一大堆麻煩,除了你也沒誰了!」
紀連瑾摸摸鼻子,說道:「父王言重了吧?我也沒幹什麼呀!真要說起來,杏兒與盧大哥算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穆南王重重一哼,紀連瑾自己也覺說這話似乎有點心虛,訕訕的笑了笑,忙又道:「父王,盧大哥喬娘子他們、還有杏兒都是明白人,知道咱們穆南王府的難處,不會做什麼的。」
穆南王又哼,心道若非如此,便是你再喜歡你那媳婦,本王也得把她賜死!祖宗基業與個人情感孰輕孰重這根本沒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