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山泉瞳孔一縮，竟是硬生生後退一步。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微笑的桃言蹊，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彷彿第一次認識她一般，以往被掩飾的很好的情緒一下子暴露了出來。

「吶~哥哥~」桃言蹊不再去看尚山泉，而是微微低頭。

「我和你從小一直長大，你一直都很護著我，你說，我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可是哥哥啊，你可曾想過，我是否願意當你的妹妹呢？」

「我被父親認回家后，從社會的最底層一下子竄到了上流社會，我惶恐不安，我恐懼顫慄，每每與那些大小姐們聚會，鋪天的自卑感籠罩著我。」

「我救贖不了自己，只能從你的身上獲取一點自信感，我沒有想過會對你造成那麼大的傷害，當我意識到我錯了的時候，似乎有些不能挽回了。」

「你厭惡我，痛恨我，也不再見我。」

「我只能套上馬甲去接近你，給你以為我能給你最好的條件，我以為你能夠理解，但是我還是錯了。」

桃言蹊轉身往下看，攢動的人頭聚集在一起，彷彿在看著什麼笑話。

但是桃言蹊心裡很清楚，那些人不過是擁擠的人群，他們看不到這高樓之上，也不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尚山泉右腳向前跨了一步，他有一種很不好的念頭。

太陽高高掛在天上，明明陽光灑在了他的身上，他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反而是刺骨的冷。

「不……」不是這樣的。

尚山泉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挽留些什麼。

他想要觸碰到她，可是他又覺得，無論他怎麼努力，永遠都追不上她了。

桃言蹊不理尚山泉，反而是將腳下的高跟鞋脫了下來放在一邊。

今天的她穿了一條白色的弔帶裙，頭髮被盤了起來，看上去端莊又嫵媚。

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卻伸出手將頭髮散落了下來，秀麗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空氣中隱隱散發著髮絲的香味。

「錯誤一旦形成，想要挽回何其之難？」

「我不怪你不原諒我，因為這是你的權利。」

「可是哥哥吶，你怎麼能，怎麼能以同樣的方式傷害我呢？」

桃言蹊轉過身來，直勾勾的看著尚山泉。

「曾經的你定是怨恨網路暴力，厭惡仗勢欺人吧？可是現在的你呢？」

「你以為以傷害換傷害，所有的一切就能抵消嗎？」

「不是的啊~」

桃言蹊笑著搖頭，她的唇似乎比以往更加鮮紅了一些。

「傷害是會倍加的啊~」

她抬起右手，纖細的手指微微張開。

「哥哥，我給你舞一曲可好？」

桃言蹊也不等尚山泉回答，右手挽了一個手花便開始舞起來。

她的嘴裡發出低低的哼唱聲，沒有歌詞，好像只是一些不成調的曲子。

但尚山泉聽著這哼唱著，看著這眼前舞動的人兒，隱隱約約似乎看見了一個穿著華麗的紅袍的嬌俏女孩脆生生的笑著。

尚山泉連連後退，心中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噴涌而出，但下一刻，悶哼聲響起，血腥味蔓延，他瞳孔一縮，臉色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