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說的沒錯,蘇初歡自從得知明日是容邪啟程的日子,便魂不守舍,連容顏的鬧騰都沒放在心上去在意。
只不過,最終還是被容顏纏著她一夜。
第二日一早,蘇初歡才讓宮女將她送了回去,便想著再不去,可能連容邪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只是她沒想到,容檀竟然允許她出宮,還讓宮女送來出宮令牌。
這一舉動,倒是令蘇初歡愣了愣,拿過那個出宮令牌,她心裡閃過一絲異樣。
容檀為什麼會如此善心?
不過蘇初歡沒有多想,便帶著出宮令牌,離開了蘭心閣。
畢竟耽誤一分,便少一點時間見容邪。
……
到了城門口時,蘇初歡便被守門護衛攔住了,畢竟他們還沒見過一個娘娘能夠自由進出皇宮的,「娘娘,可有出宮令牌?」
「有。」蘇初歡便從袖口取出了出宮令牌,遞了過去。
護衛皺眉接過,看了看,竟然是真的,這出宮令牌皇上怎麼會給一個妃子,不由問了句,「娘娘確定要一個人出宮嗎?」
「自然。」蘇初歡淡道,但她也相信她跑不了的,因為即使表面上是她一個人出宮,而事實上,她覺得容檀肯定派兵在跟著她,不容許她逃跑。
再說,容邪去玄國還要救戰兒,他沒回來,她能跑哪裡去。
「娘娘,請吧。」護衛面面相覷后,最終放行了。
蘇初歡離開了皇宮,頓時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起來,這輩子她最不想的便是被困在皇宮裡。
以前她是因為愛容檀,而容忍,現在她只剩下煎熬和忍耐了。
……
離開皇宮后,蘇初歡便坐上了馬車,去往親王府。
不到半個時辰,她便到了府邸門口,只是她沒能見到容邪,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避開自己,才一大早便離開了親王府。
而她見到了洛水,那個女人經過歲月的蛻變,而變得成熟內斂,她朝著自己緩緩走過來行禮道,「參見娘娘,娘娘……是特意來為王爺送行的?」
「他已經走了?」蘇初歡不置可否地多此一問。
「是,走了沒多久。」洛水凝著她,意味不明地道,「他是故意避你不見的。」
「我知道。」不用她說她也知道,蘇初歡握緊了手心,心裡格外不舒服。
「不過他確實為了你的孩子,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去玄國。」洛水眼底的恨意漸漸消失,只剩下無奈,「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你能給他什麼,到時候容戰救回來,你們一家四口團聚,他剩什麼?若是救不回來,他便會死在戰場之上,他到底圖什麼?」
說實話,蘇初歡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緩緩垂眸,「我一定會追上他去見他一面,有些事我想親口告訴他。」
洛水看著她,自己一輩子的等待也比不上這個女人,有些事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比如她十歲那年進府,她見到她的那刻便知道這個人在王爺心裡,將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為她生為她死,而旁人插不進去他們之間的感情,哪怕等上一輩子。
「但願,你別再辜負王爺。」洛水說完這番話,便轉身走進了府邸,哪怕她的等待是沒有希望的,她也願意。
再渺小的希望,總比絕望來得好。
聽罷,蘇初歡便轉身重新坐上了馬車,聽到了車夫詢問,「娘娘,我們是回皇宮嗎?」
「不,去荀南的方向,要快!」蘇初歡毫不猶豫地落下話語。
車夫一陣猶豫,畢竟他也是皇上的人,而皇上只要她不離開容國,他只能遵從她的意思了。
……
一路上,蘇初歡坐在馬車裡手心微涼,她腦子裡想的全是剛剛洛水所說的話。
他用性命去賭地救容戰,又不相信她的感情,他到底為什麼能犧牲到這個地步……
這個男人的心,她永遠也猜不透。
可是她想親口去問,也想告訴他她的想法。
老天,讓她趕上吧,讓她再見容邪一面,求求你了……
馬車一路飛馳,蘇初歡時不時便掀開了馬車的帘子,望著馬車外,想看看有沒有他的身影。
直到快要天黑下來,蘇初歡有些失落地垂眸,她知道容檀不可能放她離開容國的,若是容邪早一步離開了容國,那她便失去了與他見面的可能。
而現在看來,她和容邪見面的可能性不大了。
蘇初歡顫抖著手,再次掀開了馬車的帘子,可眼前那模模糊糊騎著馬的白衣身影,讓她失落的心立馬跳動了起來。
她下一刻便激動地從馬車裡走了出來,用盡全力地喊道,「容邪——」
這時,彷彿聽到聲響的男人勒住了馬韁,馬兒發出了一陣聲響,便停在了那裡。
蘇初歡眼底閃過光芒,對著車夫吩咐道,「快點過去,他停下來了。」
容邪停下來了,她趕上了!!
見狀,車夫自然快馬加鞭地趕了過去。
剛剛停下,蘇初歡便立即下了馬車,因為下的急,所以扭到了腳踝,不過她沒有顧得上便強撐著走了過去。
容邪剛剛轉過身,便看到了她急急趕來的身影,他淡然的眸子微深,明明早離開便是為了不辭而別,可她偏偏趕上了。
因為他此去生死不明,所以並不想和她告別。
見他轉過身,蘇初歡三步並做兩步地走上前,握住了他冰涼的手那刻,她的心才安了下來,抬眸望著他道,「為什麼不等我來送你,便這麼早離開親王府,你是在躲我?」
「不是。」容邪只能從馬上躍下,緩緩走向她,「為了不引起玄國的懷疑,軍隊早一步去了荀南等候,我只是不想遲了時辰匯合。而且我也不確定容檀會不會讓你來給我送行。」
聽罷,蘇初歡緊繃的身子才微微鬆了一些,算他解釋得通,「我就相信你一次,你不是故意躲著我,可是你知道我去親王府見你,你卻走了,看不見你時我的心情嗎?」
「對不起。」容邪看著她如此緊張他,嘴角都變得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