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張老闆其實也是做了許多考慮的。

他想過就讓這個年輕人試著治一治，然後免費賺取一個狗寶。

能夠一下子省出十來萬，這還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不過張老闆最終還是抵禦住了這個誘惑。

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絕對不是十萬八萬就能解決的。

為了省這十萬塊，找個不靠譜的人來瞎治，最終很有可能的結局就是病人被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更何況，張老闆的家裡已經有了他認為一定能治好這個病的人，狗寶就是那個人要的。

比起陸凡，他當然是更加相信那個已經待在他家裡的人。

張老闆生怕有人插手治療，會讓那位不高興。

不過現在不高興的是陸凡幾人了。

你要是一開始就態度堅決地拒絕，我們也不是非來不行。

現在我們都來了，你竟然變了態度，讓我們留下狗寶走人，這算怎麼一回事？

當我們是送貨的？

你的那頓飯很稀罕嗎？

誰的時間不是時間嗎？

別說是陸凡，就算是趙茜和陸靈，也覺得張老闆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點。

「張老闆，我覺得咱們做人，還是要有點契約精神，說過的話最好還是別太著急著吞回去。」陸凡淡淡地說道。

如果這個姓張的真的打算要戲弄他，那麼後果一定會很嚴重的。

「當然，我是做生意的，一向最看重契約精神。」張老闆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依舊在那裡強詞奪理著。

「所以，我們之間有什麼合同嗎？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說過要你來治病的？拿出證據來，否則這就是沒有的事情！」

他抓著契約精神不放，似乎是覺得已經佔據了上風。

陸凡和他當然沒有簽訂任何合同，那隻不過是一個口頭約定而已。

陸凡也絕對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那個口頭約定的存在。

哪有人會對普通的對話錄音呢？

更重要的是，哪有人會著急著否認自己不到一個小時之前說過的話？

不過張老闆現在就是豁出去臉都不要了，他完全不承認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他覺得誰都拿他沒辦法。

不要臉的人總是覺得自己是無敵的。

可是，陸凡對付不要臉的人，卻是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看來張老闆的記性不太好，我有必要幫你長長記性了。」陸凡冷笑一聲。

他右手往前一抓，本來還離他有好幾米遠的張老闆突然就被他給抓在了手裡。

「你要幹什麼？」張老闆大叫了起來。

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會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現在自己落入了別人的手裡，說不害怕，肯定是騙人的。

「我可警告你，我說話在山塔鎮可是非常管用的，你要是動了我，小心連山塔鎮都走不出去！」

張老闆努力地用兇狠的言辭來給自己壯膽，同時希望嚇退對手。

可惜的是，他的威脅對於陸凡來說，連撓痒痒都算不上，實在是沒有任何力度。

「我只是幫你長長記性而已，你怕什麼？」

陸凡嘴裡輕鬆地說著，同時，手中一股力道傳了出去。

張老闆只覺得一股熱流湧入了自己的體內，然後就像是有幾萬隻小螞蟻在自己的體內到處亂竄亂咬一樣。

他有幾分癢，有幾分酸，還有幾分疼。

「啊！」

他大聲地叫了起來，除此之外，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緩解自己體內的感覺。

張老闆只知道，體內的酸癢疼越來越厲害，自己的腦袋都已經開始嗡嗡響了。

「怎麼樣張老闆，現在你的記性是不是好一些了？」陸凡輕輕地問道。

他的這一手是會越來越厲害的，到了後面，別說是張老闆，就算是那些受過專業防逼供訓練的國際特工們，也根本扛不住。

有跡可循的酸癢疼人們或許還能忍耐，但是這種從骨子裡往外散發的難受感覺，卻是誰都沒有辦法忍受的。

想象一下，有上萬隻螞蟻在骨頭上爬動撕咬，那酸爽，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張老闆的忍耐能力比起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們可差遠了，只不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他就已經潰敗了。

「我確實是說過要讓你來治病，是的，是我說的！」

他大叫著，狀若癲狂。

「是嗎？你沒記錯吧。」陸凡淡淡地問道。

他並沒有直接就出手解除張老闆的痛苦。

這種人，讓他多難受一會，不是什麼壞事。

「沒有，沒有，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張老闆尖叫著。

「求求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越來越難受了，他甚至覺得就是讓他直接去死，也好過現在這個樣子。

「好啊，那我就放了你吧。」陸凡鬆開了手。

張老闆本來整個人都是掛在陸凡手上的，現在突然被鬆開，他直接癱軟在了地上，然後就不停地嚎叫打滾。

很顯然，陸凡的手雖然已經放開他了，卻並沒有解除他的痛苦。

光是手上的放開，對於現在的張老闆來說，壓根就沒有任何作用。

他拚命地打著滾，用自己的身體在地上蹭著，卻是越蹭越難受。

張老闆現在甚至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看起來跟一個沒有意識的瘋子，也差不了多少。

「太慘了！」陸靈的年紀比較小，甚至都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轉過頭去。

「算你命好。」陸凡看到妹妹不忍心了，覺得也差不多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在張老闆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張老闆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只是一瞬間，他體內的那些酸癢麻疼，就瞬間不見了。

那種幾萬隻螞蟻爬來爬去的感覺，徹底消失了。

張老闆終於又恢復了正常的意識。

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恐懼。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人，能夠讓人在一瞬間看到地獄，又能在一瞬間從地獄回到人間？

剛才的感覺，張老闆覺得，就算是地獄也不過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