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練武場上現在變得極為安靜，除了陸凡依然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裡之外，其他人看起來都有些不太淡定。
秦家叔侄主要是出於震驚，而石先生，卻是因為糾結。
他剛剛被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人說是再沒有什麼進步的空間，這讓他十分糾結。
只有他，才能體會到陸凡的實力究竟有多可怕。
秦家叔侄限於實力，頂多只能知道，陸凡的實力是超越內家武者的。
可是石先生卻很清楚，陸凡的實力遠不止這麼簡單。
他這樣一個內家武者在陸凡的面前，跟一個笑話沒多大區別。
實際上，他也並不能完全了解到陸凡到底有多厲害，但是他的認識，一定比秦家叔侄更加深刻。
有的時候，人的認知也是和自身實力相關的。
正是因為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了陸凡的實力的強悍，石先生才會有現在的糾結。
秦家叔侄在面對陸凡的時候，只會感到震驚，沒有別的想法，但是他卻發現，這可能是他突破內家巔峰，進入新的境界的契機。
雖然這位大高手說過，他的實力已經沒有進步的空間了，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這很有可能是大高手因為憤怒而說出來的話，也有可能是大高手為了嚇唬他而說出來的話。
總之，石先生並不真的認為，自己的實力不可能進步了。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機遇的話，他這輩子可能真的就要止步於內家巔峰了。
而遇到陸凡這樣一個實力遠遠超出內家巔峰的人，就是他的機遇！
所以石先生才會糾結，他不知道，現在該以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陸凡。
放低姿態是肯定的，可是要放低到一個什麼程度，才是合適的呢？
自從成為了內家巔峰武者之後，石先生就很少放低姿態，即使是面對實力強於他的人，他自認為也能保持不卑不亢。
可是現在，當他發現，他需要把自己的姿態給放低到一個極其低的位置的時候，他卻有些不太會了。
怎樣才能完美地表達出自己的態度，而又不會太過分。
他沒有辦法很好地拿捏這個度。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必須立刻表現出自己的態度。
「噗通！」
石先生一下子跪在了陸凡的面前，雙手趴在地上，一個頭直接磕了下去。
「陸先生，之前對您多有冒犯，是我狗眼瞎了不識泰山，還請您多多包涵！」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頓時驚掉了現場所有其他人的下巴。
誰能想到，本來還那麼不可一世的頂尖高手石先生，竟然只是因為一招敗於別人的手下，就直接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也太卑躬屈膝了吧！
這麼做，哪還有半點的內家巔峰高手的尊嚴？
就連秦世傑和秦春軍兩個可以算是不太相干的人，都覺得十分丟臉！
可是石先生本人，卻是絲毫未覺，他表情十分嚴肅地跪在那裡，完全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丟臉的意思。
在他看來，他想要得到陸凡的指點，藉以突破他夢寐以求的內家巔峰境界，進入新的境界，就必須要像對待師傅一樣對待陸凡。
給師傅下跪磕個頭怎麼了？這個世界上如果有這麼好說話的師傅的話，只怕是全世界所有武者的福氣！
「額，石先生別這樣，我本來也沒打算和你計較。」陸凡也是沒怎麼反應過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就閃開身子，不讓石先生直接對著自己。
他完全不知道，這傢伙怎麼突然就從對自己很不客氣變到客氣成這樣了。
這個變化也太大了吧！
這人難道就非得這麼極端嗎？
陸凡很無奈。
讓他更無奈的是，他身子閃開了，那個石先生的身子也跟著轉動，必須讓自己跪拜的是陸凡不行。
對於一個內家巔峰武者來說，即使是跪著，想要做出這樣的動作也並不難。
「我說，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能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嗎？你這樣給我磕頭，會折我壽的！」陸凡沒有辦法，只能伸出手，一把把石先生給拉了起來。
石先生並不想起來，但是這個時候，起來不起來，還由得了他嗎？
陸凡只是隨手一拉，也看不出怎麼用力，石先生卻覺得自己無法抗拒，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不要跟我來這套，懂嗎？」陸凡十分嚴肅地告誡他。
石先生頓時覺得心中一凜：「對不起陸先生，是我冒失了，我只是想要表達對您的歉意，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陸凡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也放開了他。
他並沒有覺得石先生的轉變有太大的問題，這傢伙是誇張了一點，但是在武者的世界里，這樣的轉變是經常有的。
畢竟武者的世界，強者為尊，在你覺得自己比別人強的時候，一定不會把別人放在眼裡，可是當你發現，別人遠比你看到的要厲害，這個時候，無論是誰，態度都會發生改變。
石先生也是如此。
陸凡並沒有太介意，反正石先生對他來說，也就是一個路人而已，不值得在意。
不過，石先生可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算了，他雖然沒有再跪下，可還是雙手抱在胸前，對陸凡行禮：「陸先生，我還想要請問一下，剛才您說的，我的實力沒什麼進步空間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很難懂嗎？」陸凡一臉的不解。
沒什麼進步空間了就是不能進步的意思唄，這句話，恐怕小學生都懂吧！
「額，難道真的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石先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您也知道，我們這些武者，生平最大的追求就是進步，如果不能進步了，我實在是不甘心！」
他當然不甘心這輩子就一直都是內家巔峰的境界，儘管這個境界曾經被他當做是人生最大的追求。
人的慾望，總是沒有止境的。
「辦法當然是有的了。」陸凡說道。
石先生的臉上露出了喜意，只是還沒等他問出來，陸凡又繼續開了口：「但是你沒有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