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劉財旺不解地問道。

「我知道民間有個傳說，說雍正年間官窯製造的瓷器底部只有一個雍字，而且雍字還必須少一撇，才是真的。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個傳說是假的！」陸凡肯定地說。

這個瓷碗的碗底就有一個缺了一撇的雍字。

「怎麼可能？」劉財旺一把奪過了那個碗，捧在了手裡，「這可是我花了四十萬買來的寶貝，怎麼可能是假的？」

「四十萬嗎？我看四百塊也不值啊。」陸凡搖了搖頭。

假貨就是假貨，縱然是仿得再像真的，也是一文不值的。

「不可能吧，我也聽說過這個說法，好多人都認可，劉老闆也找許多專家鑒定過，不可能那些專家都認錯了吧？」一個警察忍不住提出了質疑。

要知道，這些東西的真偽對這兩個傭人的定罪可是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這些東西都是真的，那就是價值幾百萬的寶貝，偷竊價值這麼高的寶貝，罪行當然比偷竊一堆不值錢的贗品要嚴重得多。

「我記起來了。」湯予曦從剛才就一直在苦苦思索，現在終於驚喜地叫了起來。

「在今年五月份出版的一本關於清代瓷器鑒賞的書里提到過，說雍正官窯瓷器底部的款識只有三種，分別是大清雍正年制、雍正年制和雍正御制，沒有那個缺一撇的雍字！」

「你看的是什麼書？出書的人專業不專業？我這可是經過沂州市和齊魯省最頂尖的專家鑒定過的！」對待湯予曦，劉財旺沒有對陸凡那麼客氣。

在他看來，湯予曦不過是跟在陸凡身邊的一個花瓶而已，雖然確實是很漂亮，但是只要有錢，多漂亮的女孩找不到？

所以對待這樣的花瓶，不需要怎麼客氣。

「呵呵，我看的那本書是國家博物院的副院長金銘教授新出的，名字叫《清代瓷器》，劉老闆要是有興趣可以找來學習一下。」湯予曦也不客氣地反擊著。

劉旺財沒話說了。

國家博物院院長級別的人物，基本上就可以代表國內古玩行當里的最高境界了。

而金銘在明清瓷器上的造詣更是舉世聞名，在這個領域，他可以算得上是當世第一人。

如果是他在書里明確這麼說了的話，那就肯定是真的了，即使是假的也是真的！

那麼，劉旺財看著自己手裡的瓷碗，欲哭無淚。

這個破碗肯定就是假的了，他的四十萬，也打了水漂。

「好了，這個碗已經很明顯是假的了，我們再來說說這兩幅畫。」陸凡又拿起了那兩幅油畫，「這兩幅油畫沒有署名，你卻仍然把它們當成寶貝，說明你認為他們是塞納的畫，對嗎？」

「嗯。」劉財旺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塞納是西方有名的新印象派畫家，他的特點是不喜歡署名，所以沒有署名的畫里價值最高的，也就是他的畫了。」湯予曦對西方的油畫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不過她卻是沒有辦法分辨這幅畫的真假。

「塞納並不是不喜歡署名，他只是把署名給藏起來了。」陸凡笑著說，「塞納的習慣是先用藍色的油彩簽名，然後再作畫，用畫來蓋住簽名。」

「這樣的話簽名確實是都被蓋住了，我們該怎麼找出來呢？」湯予曦有些疑惑。

簽名是油彩畫也是油彩，無論是誰只怕都不可能看得出來被蓋在畫下面的簽名吧。

「如果是以前，恐怕還真的不太好找，但是現代科學技術這麼發達，剛好這裡還有警方的人，讓他們拿個多波段燈照一下，一切就都十分清楚了。」陸凡指了指幾個警察。

幾個警察當場色變，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帶著多波段燈？你怎麼知道多波段燈的作用？」

多波段燈是警察在檢查現場時使用的一種特殊光源，能夠有效地檢查出模糊不清的指紋血跡等等痕迹。

它的主要功能是發出單色光，利用痕迹與背景對各種色光吸收率的差別來增強痕迹反差。

所以如果這幅油畫是先用藍色油彩簽名然後再作畫的話，用多波段燈一照，就可以看出簽名的痕迹來。

但是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內行人才會比較了解，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知道？

這讓幾個警察都不由得有些懷疑。

「呵呵，別緊張，多波段燈的應用很廣泛，又不是光用在刑偵上。」陸凡絲毫不以為意。

警察沒有話說了，他們拿出多波段燈帶上了紅色的眼鏡，然而檢查的結果卻是沒有任何簽名。

「好，我知道了……」劉財旺早已經像是蔫了一樣，坐在沙發上沮喪萬分。

短短一會的功夫，他經歷了大悲到大喜再到大悲，現在還沒有哭出來，已經可以算是心理承受能力不錯了。

陸凡似乎也看出了劉財旺的頹然：「還剩下幾個，我就不一一解釋它們到底是哪裡假了，總之他們都是贗品。」

他有些不太忍心繼續揭劉財旺的傷疤了。

不過，現在的陸凡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沒人再敢不重視了。

畢竟連續兩次成功擺在了大家的面前，無論現在他再說出什麼話來，大家都得好好地考慮考慮。

「那這幾個東西我們就拿回去再找人做鑒定吧。」為首的警察比較警惕。

他甚至已經不再稱呼這幾個東西為古董了。

「去吧去吧。」劉財旺坐在那裡，失魂落魄地揮了揮手。

警察帶著人和東西離開，他都沒有起身相送，只是坐在那裡發獃。

陸凡和湯予曦對視了一眼，看來他們的這個午飯也泡了湯。

不過這個大胖子剛剛經歷了這種人間慘劇，再讓他管飯也確實是有些不夠人道。

陸凡只好自己叫了外賣來吃，還順便幫著劉財旺也點了一份。

「老劉，你不會把正事都給忘了吧？我這次來可是要幫你給人治病的。」

吃過飯看著依然失魂落魄的劉財旺，陸凡忍不住皺了皺眉。

「哦對，還有正事要做！」劉財旺這才打起了精神，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