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夜兒,是娘親不好,來,娘親抱抱。」
小太子卻沒有伸手讓鳳淺抱,他蹲下來,看著軒轅徹替鳳淺按摩,問道:「父王,娘親受傷了嗎?」
「你娘親懷孩子辛苦,小腿有些抽筋,父王正在給娘親按摩呢!」
小太子仰頭問鳳淺:「娘親你疼不疼啊?」
「夜兒放心,娘親不疼。」
小太子也學著軒轅徹的樣子,擼起袖子來,伸出兩雙肉肉的小手,輕輕替鳳淺按摩小腿,但是他太小心了,完全不敢用力,弄得鳳淺忍不住大笑:「好了夜兒,你是在撓痒痒嗎?」
「我學著父王……」
夜兒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軒轅徹的大手抱起來,放到椅子上,「你乖乖坐著,按摩的事交給父王就好。」
軒轅夜只能晃著兩隻小腳,坐在鳳淺旁邊,說:「娘親,你是不是路走得多了,所以腿才會疼啊?以前夜兒貪玩去爬山,回來也是腿疼,還是清荷姑姑給我用熱毛巾捂著才不疼的。」
「娘親是因為肚子里懷著寶寶,所以腿才會抽筋的,沒關係。」
軒轅夜伸手在鳳淺凸起的肚子上小心摸了摸,道:「我雖然還不知道你是弟弟還是妹妹,但是你要乖一點,要體諒娘親,娘親懷咱們倆都不容易,知道嗎?」
看著夜兒小大人一樣地叮囑肚子里的娃娃,鳳淺和軒轅徹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晚飯時,所有的東西都差不多歸置清楚了,彥幽也終於肯將太極宗綁走彥青的全部事情告知公子襄。
書房裡,公子襄一邊在案牘上書寫著什麼,一邊聽彥幽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一說來。
聽完彥幽的話,公子襄思索片刻后,問道:「你並沒有跟太極宗表示過要結束任務,他們怎麼就先下手把彥青綁走了呢?」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雪妃察覺到我做事不上心,所以私自告訴了太極宗?」
「那也要拿到雪妃確實有跟太極宗的人往來的證據,今夜破海會去跟蹤景天,我總覺得這個太子沒有那麼簡單。」
說著,公子襄停下筆,將案上的那張紙遞給彥幽,道:「你看看,這麼寫可還行?」
彥幽拿過來,只見抬頭是兩個大大的「休書」二字。
「這是……」
「你別誤會,這封休書是為了迷惑太極宗的,如果雪妃確實有跟太極宗暗中往來,你無論如何要先穩住雪妃,才能給我們爭取到救彥青的機會。」
公子襄這話說得不假,太極宗向來以任務為重,如何處置賞金獵人,僱主的意見佔到很大的地位,彥幽反覆思量,又道:「可是就算我對任務有些不上心,也不至於得罪雪妃,她為何要這般害我弟弟?」
「看來彥幽姑娘對您的僱主並不了解!」軒轅徹推門而入,後面緊跟著的是鳳淺,「這位雪妃心思歹毒之處,萬人不及她一個,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若是中途不願繼續任務了,很大可能不就是愛上了要對付的子襄了嗎?」
聽到軒轅徹說出自己的心裡所想,彥幽當即有些羞赧,她暗中瞥了公子襄一眼,隨即垂下眼去。
公子襄也戰略性地咳嗽一聲,說:「阿徹,你繼續說。」
鳳淺道:「還說什麼說呀,現在明擺著就是雪妃看出你跟彥幽情投意合,讓太極宗抓了彥青,就是為了脅迫萬金閣呀!」
「對了。」公子襄忽然想到什麼了,轉頭問彥幽,「你同太極宗傳遞消息的方式是什麼?我手底下的人多次留意,竟然都沒抓到你的現行。」
「那個……」彥幽有些不好意思,「消息在青兒去買零食的包裝紙袋上。」
「彥青他也是太極宗的人?」
「不不不,青兒不是,他為人性子太單純,怎麼可能做得了賞金獵人?便是我賞金獵人這層身份,也是瞞著他的。」
「所以他是不知不覺中,就替你傳了消息?」
「嗯。」
公子襄伸手,「你傳遞到雪妃那裡的消息呢?拿給我看看。」
「這不太好吧……」
公子襄微微皺眉,「不太好?什麼意思?」
「這個……」
見到彥幽猶豫不決的樣子,公子襄更加想知道她究竟給雪妃傳遞了什麼消息,「給我看看。」
公子襄這般堅定的語氣,彥幽便是有十萬個不情願,也只能將她繪製的那張「萬金閣人物關係圖」交出來。
軒轅徹和鳳淺也跟著走上前來,想要看看彥幽究竟給雪妃傳遞了什麼消息。
「萬金閣少閣主公子襄和軒轅徹關係曖昧,二人整日如膠似漆……」
看到這句話時,三個人的眼睛不由得瞪大,軒轅徹看了一眼跟自己同樣表情的公子襄,道:「這寫得什麼跟什麼?!」
鳳淺愣了一刻,登時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彥幽姑娘,原來在你眼中,我是插足阿徹和襄少閣主的『第三者』啊?」
「不是不是,我這是胡亂寫的,我沒有那個意思!」
公子襄的臉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此刻那張白玉一樣的臉色早已通紅,他沉聲道:「你這麼胡寫,難怪會被雪妃認為不上心。」
「我實在不知道寫什麼嘛!而且我寫得是事實啊,你們兩人確實……」
「閉嘴!」
「閉嘴!」
軒轅徹和公子襄同時喝住彥幽,嚇得彥幽當即不敢再說下去,鳳淺好容易止住笑聲,道:「哎呀你們兩個真的是,別嚇壞人家姑娘了。」
鳳淺原以為磕CP這種事只會出現在她那個時代,看來這潮流還真的是不分年代啊!
公子襄嘆著氣把那張滿是荒唐之言的紙靠近燭火燒掉,「弘明,去倒茶水來,今日我會一直等著帝皇宮裡的消息。」
弘明從外面進來,道:「是,少閣主。」
且說如今暗玄依然監視著太子別苑中雪妃的動靜,破海則負責監視景天的行蹤,晚飯將盡,各處宮人都懶懶散散的,破海和暗玄正在太子別苑的房頂上蹲守著,只聽不遠處一陣夜鶯的鳴叫聲,傳了好一陣子。
破海四處張望著,卻只聽鳥聲,不見鳥影,「這大雪天的,怎麼還有夜鶯?」
「聲音來得蹊蹺。」暗玄眼珠警惕地朝著周圍打量,卻絲毫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正在兩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只聽太子別苑的側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從門裡一晃而出。
正是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