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普通人，真的知道末日來臨，總會崩潰。

但是雪狼王看著眼前的辰瀚海說道：「你的態度未免太過平靜了。」

辰瀚海啞然一笑，說道：「您還想我什麼態度，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命運，是所以人都將要面對的滅頂之災，就連像您這樣的高手都逃不掉，放棄了抵抗，我不過一個商人，又能作何反應？」

「我不參與只是不認同他們的做法，吸食別人的靈力這種事情，我不屑為之。再說了……」

再說了，雲殊中毒已深，還有多長的壽命尚未可知，他們已經錯過了很久，他不願意再留有遺憾，他現在眼中，只有雲殊。

「既然雪狼王不再管靈仙閣的事情了，那您今夜出現是為什麼？」辰瀚海問道。

「接到了九藏天師的命令，調查那個在船上逃走的人。

「你想知道那個人的事情？怎麼，他是我們的救世主嗎？」辰瀚海試探道。

「你只有回答的資格！」

雪狼王對他不答反問的態度十分不悅，強大的威壓甚至將房中的花瓶都震碎，足以顯示出他的不耐煩來。

「別生氣，」辰瀚海偏頭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花瓶，立刻安撫道「就是那個在船上跟您短暫交手之後逃了的人是嗎？他應該是那兩個船工從死島中帶出來的人。

「你開什麼玩笑，死島上怎麼可能有活人出來？」他的回答讓雪狼王眉頭一皺，他根本就不信對方的話。

「可他就是，他不但出來了還從你的手中逃走了，不是嗎？」辰瀚海說道。

「你說你是受人脅迫，是誰要你去死島接應的？」雪狼王接著問道。

「雪妃娘娘啊。」

辰瀚海稱得上是有問必答，雪狼王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不可能，要真是如此，星帝會將他女兒嫁給你？那豈不是助長了雪妃的勢力？」

「那是因為陛下知道，我辰家安分守己，不會做逾矩之事。」

電光火石間，雪狼王像是突然明白了為何那人最後會跑掉，他看向辰瀚海說道：「人是你放走的？」

「不，不，人是雪妃娘娘派人接管的時候跑的，這事情可跟我辰家沒關係。雪妃娘娘只說讓去接人，連那兩個船工都是她的人，我只是將螺舟借給他們而已。」辰瀚海連連擺手，推脫個乾淨。

「所以那人究竟什麼來歷？」

「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辰瀚海來了個一問三不知，氣的雪狼王又爆碎了個花瓶。

「您要真想知道，倒不妨親自去問雪妃娘娘。」

「哼！」

書房的大門無風自開，雪狼王一臉怒氣地離開了。

在這浪費了一個時辰，最後從他嘴裡什麼都沒問出，這辰瀚海真是個滑頭！

萬金閣。

送走辰琅后，弘明來請軒轅徹去見公子襄，才一進門，公子襄便笑道：「公主的美人計居然沒把你絆住，定力還真是強啊！」

軒轅徹在他面前坐下，說：「你就別打趣我了，聽紫雲有的沒的說了那麼多，連口茶水也不讓喝，幸好暗玄偷偷從房廊上扔下來的酒解渴，真是折磨人啊！」

「你可從沒這麼心軟過，若是換做以前，怎麼可能耐得住性子讓紫雲公主這般糾纏？如何現在轉了性了？」

「可能是顧慮這淺淺肚子里的孩子吧！」軒轅徹呡著茶水，「每次看到她的肚子，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似的，變得柔軟、慈悲了。」

「看來，鳳姑娘這一胎，確認是女孩無疑了。」

「為什麼這麼說？」

「從前鳳姑娘有夜兒的時候，也不見得你變得像現在這麼溫和，都說女兒會讓父親變慈悲，所以她這一胎，我瞧著多半是女兒了。」

「是男是女都好。」一提起鳳淺肚子里的孩子，軒轅徹連眼神都變得溫柔了，「不過夜兒希望有個妹妹，我也覺得，有了男孩，若是再得個女兒，那便兒女雙全了。」

「夜兒已經管我叫叔父了，如今鳳姑娘肚子里這位，我可也是看上了的！」

「哈哈哈，當然當然，我只盼著若真是個女兒的話，你不要過分寵溺才是。」

「放心，用不著我，若當真是個女兒，只怕你這個父親早寵她寵得沒邊了。」

待到閑聊后，軒轅徹問：「子襄，我問你，如今聖上讓你捉拿雪妃和福康，你既已掌握了他們的蹤跡，預備什麼手出手？」

「不急，時候還沒到。」公子襄讓弘明擺下棋盤，「再說了，就算出手，也不能是萬金閣出手。許久不曾和你對弈了，來一局？」

「好。」

公子襄細指拈子，緩緩落棋，道：「我本想借今日紫雲召見，套一下她的話，她倒是很有戒心，一聽我提起雪妃，不是岔開話題，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越打叉，說明越心虛。」公子襄也跟著落棋，「看來雪妃是成功拉攏她的這一雙兒女了。」

「景天現在被禁足在宮殿里，倒是不能有什麼舉動，紫雲反而成最大的隱患了。」

「那位辰家公子明日不是要進宮嗎？你和鳳姑娘商量好了？」

「嗯，毒仙師兄和那位南韓太子會裝扮成小廝跟著混進去，他們都不常進皇宮，毒仙師兄也就是在庭蘭院抓雪妃那日露了個面，基本沒人能認出她，南韓太子就更無人認識了，到時候讓辰琅套紫雲話，多少能套出一些來。」

「眼下我們已經知道雪妃打算做什麼了，只是完全不知道她的計劃，得儘快知道她預備怎麼做。」

突然，窗邊一個有個黑影晃動，軒轅徹正要出手，卻聽見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要是準備好哪日抓雪妃，記得通知我。」

出聲的正是雪狼王，他說完便走了，也不解釋分毫，聽得軒轅徹和公子襄是一頭霧水。

「雪狼王，這是要幫我們一起抓雪妃？」

「雪妃得罪他了？」

不過疑問再多，雪狼王也不會回答，他們只好再重新商議計劃。

兩人就這麼一邊商議著，一邊下棋，不知道不覺，夜已經深了，房間內的燈也掌了數盞，再看那棋盤上，白棋黑子互為攻勢，一時間竟難分輸贏。

結果晚上回去，軒轅徹發現自己的那半邊床早已被夜兒佔了去，他不由得輕笑，搖搖頭，只能跑到書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