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襄。」

司空聖傑冷冷吐出這個名字。

當日，他和小鳳兒意外掉落枯鬼淵時，雲爺突然出現，伸出援手，就說自己是奉了公子襄的命令。

師兄來了帝都之後，也頻頻跟這位舊友產生交集。

這一切，不得不令他多想，看來這位公子襄並不單單是個旁觀者啊！

軒轅徹雖然心中也有疑惑，但是在線索尚未掌握之前便肆意揣測身邊人，不是他的待人處事的風格。

「師弟，跟我一同走一趟吧！」

「天還未亮，你急什麼？」

司空聖傑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人卻已經利落地站起身來了。

「你倆去吧，我可得好好睡一覺養養元氣。」花夢影很自覺地留下來，伸了個懶腰，躍下房檐，又回到老地方準備在打會兒盹。

軒轅徹搖頭笑了笑，正準備走，卻又聽得毒仙喊了司空聖傑一句。

司空聖傑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跳下房檐去，走到花夢影身邊。

「喊我幹嘛？」他奇怪地問道。

花夢影此刻眼睛已經是眯縫著眼睛看人了，要睜不睜的樣子。也不回答，只是拉了他的手腕就要診脈。

司空聖傑便立刻轉了個身子，將花夢影的行為當了個嚴嚴實實，聲音也放低了問道。

「毒仙怎麼這個時候想起給我診脈了？」

「看你快被身體里的毒給毒死了沒有，不行啊？」花夢影這才吊起了眼睛，看了他一眼。「你進沼澤前才剛發作過一次，自己悠著點，我可不想看見師妹再哭著求我給你保命了！」

「毒仙這樣一說，本王倒忘了之前還欠您一次道謝呢。」司空聖傑笑著說道。

「你得了，自己用靈力的時候悠著點。走吧走吧！」說完，他立刻收回了診脈的手，開始趕人。

「多謝毒仙大人。」

司空聖傑倒也不惱，作了個揖，才轉身又飛上屋頂，跟著軒轅徹離開。

「師弟，毒仙找你何事？」軒轅徹問道。

「沒事，我弄髒了他件衣裳，他要我賠他罷了。」

司空聖傑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情揭了過去。

軒轅徹並未細究，而司空聖傑也永遠不會告訴他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是第二輪靈廚比賽，靈廚們使出了渾身解數釀的美酒，司空聖傑一杯沒落，盡數灌進了肚中。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或辛辣或柔和的酒氣已經充斥了周身，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能借著酒醉窩進了椅背中，斜眼看著端坐在星帝身邊的雪妃。

不再是清醒時候那種冷酷的眼神，也不是那種知曉自己被拋棄，被利用的真相后始終無力擺脫的悲哀的眼神，而是以兒子頭次見母親的親人間好奇的眼神去看這個生的猶如冰雪般美麗、華冠麗服的女人。

她和那幅畫上的女人一點都不像。

司空聖傑又飲下一杯酒，心中說道。

他曾經只有那副畫像，他娘親的畫像。還是鳳淺找到帶給他的，那畫像上的人有著尖尖的下巴，精雕細琢的鼻子。

還有被一團墨跡模糊掉的眼睛。

尤其是眼睛，更加不像！

司空聖傑在心中說道，手中又豪放地飲下一杯酒。只可惜他喝的太急，酒水都從杯中灑出來了，濺了他一臉，模糊掉了他眼前的世界。

一直到他強忍著回到下榻的苕嵐園，便再也抑制不住喉頭鮮血，一口噴了出來。

那次寒毒發作來的又急又猛，要不是花夢影也在，只怕他就要熬不下去了。

花夢影奇怪他這次毒發的蹊蹺，非要去問問鳳淺，而他則是將人攔了下來，只求花夢影別將此事講出去。

花夢影看他那樣子，也只能嘆了口氣答應下來。

但那次之後，花夢影總會冷不丁就要給他把脈，只是把完脈也不說話，也不開藥。

其實哪是花夢影不開藥，實在是他無葯可開啊！

這廂花夢影還在門外守著鳳淺，等著屋中人醒來。

鳳淺略帶蒼白的小臉埋在棉被中，她的眉頭雖然微微蹙著，但是神情比起先前已經輕鬆很多。這種輕鬆，不僅僅是軒轅徹帶給她心理上的安慰，更多是因為她身體的疼痛得到了緩解。

雖然鳳淺還在睡夢中，但很奇特，她覺得自己能夠感受的到自己肚子中的這個小生命還是很有活力的樣子。

甚至，她在夢中還能模模糊糊夢到一個小女孩朝著她踉踉蹌蹌走來，小小的藕節一樣的腿，站都還站不穩，不過才走了兩步，已經有要跌倒的趨勢，嚇得鳳淺趕緊伸出手去將這小娃娃摟在懷裡，一下一下拍著背安撫著。

然後不知怎的，她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又被系統召喚了進來。

但是她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飯飯說話。

「飯飯，你怎麼不說話？」

沒有回應。

「飯飯？」

鳳淺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慌，除了故意鬧彆扭，飯飯還從來沒有不回應過她。這是怎麼了？系統故障了嗎？

系統也會故障嗎？

鳳淺胡亂想著，嘴上還是不停喊著飯飯的名字。

「飯飯？」

【主人。】

飯飯的聲音終於出現，只是它的聲音比起以前來反而顯得有些單薄。

「飯飯，你怎麼都不理我啊？算了，你喊我進來是有任務要給我嗎？」

鳳淺問道，但是飯飯卻沒有立即回答。

【呃……】

【系統檢測到您的情緒發生較大波動，繼而影響到了情緒，所以要召喚您進來再做一次身體掃描。】

鳳淺聽到這裡反而有些沉默，然後她又忽然想起暈倒前的小腹疼痛，連忙著急問道：「我的孩子沒事吧！」

【還算……健康。】

飯飯吞吞吐吐的回答聽得鳳淺更加擔心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飯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換了另一個話題。

【主人，上次我說會幫您找到別的方法……】

「你找到了？」鳳淺興奮地問道。

【……算是吧！主人你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一點嗎？】

「是你的方法起作用了？」鳳淺沒想到飯飯說的竟然是真的。這下，她是不是就不用再用硃砂淚了。

【主人，希望在那之前，您能儘快完成系統任務，提高自己的靈廚等級，保護好自己。】

「在那之前？在哪之前啊飯飯，怎麼你今天說的話我都有些聽不懂？」鳳淺有些迷惑，但是她抓住了一點，飯飯讓她盡量提高自己的靈廚等級，這是不是說，她馬上就要升級了？

【系統的下一個任務，也是八大菜系中的最後一道，湘菜子龍脫袍！】

飯飯將菜譜展示在鳳淺眼前。

「子龍脫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