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哪裡了？」

鬼君夜魔天從黑暗中走來，千面尊者正站在崖壁上，看著黑不見底的崖底，手中卻幻化出一副地圖，畫的正是枯鬼淵。而這上面，密密麻麻的金色星點正聚在一處，緩緩行進。

「鬼君這時候倒是又來了？方才我在崖壁上同那金烏鳳纏鬥，也不見鬼君出手相助，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鬼君便又『適時』出現了，您怎麼這麼會挑時候啊！」千面尊者話里話外陰陽怪氣的語氣聽得玉麒、麟兩位尊者一頭霧水。

「得了，我可沒讓你去攻擊那些靈廚。已經進了窩的兔子還非要再驚一下，把兔子都給嚇死了還有什麼用處？」

鬼君毫不留情地戳破千面尊者的的心思：「兔子急了還要人，只是被只金烏鳳給啄了，你也還不算丟人到家。」

鬼君話中的嘲諷，一旁的兩人倒是都聽明白了，這是在諷刺千面尊者還打不過一隻鳥呢！

千面尊者顯然也聽出來，他直接氣的跳腳：「要不是紅蓮那婆娘偷襲，本尊哪會如此狼狽！」而後還指著鬼君說道：「你還在一邊看戲，我看你就是想看紅蓮把我搞死。」

哪知道鬼君只是淡淡拂了拂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臉「我就是這樣想的」的表情將這樁指控給認下了。

「沒想到被你給看出來了。」

一番話說的那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激的千面尊者直接跳到了鬼君眼前，指著他鼻子罵道：「你是不是就向著等紅蓮把我弄死了，你好吸食掉我身上的靈力。好你個鬼君，同為靈尊，你就是這樣對待……啊，放開我！」

千面尊者話還沒有說完，鬼君已經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

「鬼君！」

「鬼君！」

玉麒、麟兩位尊者急忙喊道，只是他們現在也不敢再出言相勸。鬼君明顯已經生氣了，他們再不長眼色上去相勸，說不定自己也會被波及。

鬼君面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下卻更加用力，竟然將千面尊者舉了起來：「紅蓮還是太弱，竟然讓你給逃了。我還以為她會將你燒的灰都不剩。看來這段時間，你借著這吸食靈力的術法漲了不少修為啊！」

千面尊者的腳使勁蹬著，卻怎麼也蹬不到地，他的雙手正使勁扒著鉗住脖頸的鐵掌，卻難以撼動半分，面上已經是憋得赤紅了，眼球都凸了出來。

他此刻已經顧不上聽鬼君在說什麼了，全身上下都在胡亂掙扎，像只待宰的公雞一樣。

「原本這也沒什麼，但是你怎麼偏偏就把注意打在了我女兒身上呢？」想到鳳淺差點手上，鬼君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我……我是在那之後……才……知曉的。」千面尊者呼氣多進氣少，費力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辯解來。

只是這句辯解在現在的鬼君聽來無異於火上澆油，他鋒利的指甲已經陷進了千面尊者的皮肉里，怒吼道：「你還敢說，若不是你襲擊她，惹出後面的事端，她又怎麼會被九藏天師注意到。」

「我實在……不知她的身份，是……有人……有人指使我去做的。」千面尊者求救一般說道。

鬼君雙眼一眯，像是在衡量千面尊者話中的準確性，然後他一下鬆了手，千面尊者便如同一攤爛泥落在地上。

「我警告你，我手中有千萬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你要是敢隨便說出個名字誆騙我，本君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才呼吸上新鮮空氣，千面尊者伏在地上，狠狠咳了一陣才啞著喉嚨說道：「我願發誓，若說假話，天打五雷轟。」

看著鬼君默認的神色，他才敢小聲爬到鬼君身邊說出那個名字。

「……還有這個吸食靈力的術法，也是她給我的。」千面尊者說道。

「原來是她！」

鬼君聽到這個名字，眼中生出一簇火焰，周身怒氣暴漲，嚇得千面趕緊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只求鬼君能放過他。

「大約兩年前，她交由我這可以直接吸食靈力的秘法，練成之後無需祭祀和法陣，可以不受限制地吸食靈力。」

鬼君似乎有些不信，看向了玉麒、麟兩位尊者：「紅蓮攻擊你們時，你們就在干這事嗎？」

他說的是先前，他們和千面尊者一起吸食甲部由陪靈力的事情。

玉麒、麟兩人生怕此刻鬼君誤會他們跟千面是一夥的，趕緊撇清道：「是先前千面尊者說他有此等術法，還說要帶我們開開眼界，我等這才與他一試的，不過我等也感覺到那個靈廚的靈力匯聚到了自己身上。」

鬼君冷哼了一聲，眼神陰沉，看著千面尊者說道：「九藏天師的方法尚且需要地點和時辰的選擇，你這法子竟然如此逆天。原來是我一直小看你了。」

「鬼君說笑了，我也是最近才算習成而已。她卻以此為由，讓我為她做事好幾年了，當初綠雀公子之死，也全是她的授意。」千面尊者哪敢自得，趕緊將其他事情也一併交代了。

「當初她針對的是軒轅徹，現在竟然又敢對雨姜用此毒計，這個女人，我遲早要殺了她。」鬼君雙拳攥緊，彷彿已經將那人性命捏在指尖，不管是誰，敢動他女兒，就要做好下地獄的準備。

「你還不滾起來，等著本君扶你嗎？」

鬼君斜眼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千面尊者，幽幽說道。

這話的意思是暫時放過他了？千面尊者心想著，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鬼君仁慈，我……」

「哼，仁慈？千面尊者可不要誤會了，本君留你，是因為你還有用。一切的賬，待事成之後本君自會一樁樁，一件件跟你清算清楚。」夜魔天言語中帶著不屑，像是看見他就心煩似的，皺著眉轉過臉去，只留下個背影讓人猜測。

千面尊者心知，自己這算是暫時逃過一劫，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當初，九藏天師將他們幾位靈尊聚在一處時，突然說起當今的大燕女王鳳淺就是鬼君的女兒，當場除了青蓮，不少人都驚掉了下巴。尤其是當九藏天師還特意提到她是雲裳的女兒時，鬼君幾乎都要當場暴走了。

他大聲質問著九藏天師此刻提起鳳淺是何意圖？她只是個普通人。

九藏天師聞言也只是笑笑，便將此事略過，不再提及，只是在宣布此次枯鬼淵任務的時候，他又在最後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

「雲裳的女兒，可惜了！要是她繼承了她母親的天賦，我們就不用再如此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