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長的甬道,前方豁然開朗,一個橢圓形的酒窖出現在幾人面前,一壇壇的酒有序地疊放,壘成一人高,圍了酒窖一圈又一圈,佔據了大半個酒窖。
引人注目的是,在酒窖的正北面,設有四道石門,石門緊閉著,前三道門上分別寫著一句詩……
第一道門: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二道門: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三道門:庄生曉夢迷蝴蝶。
第四道門上卻是一片空白。
鳳淺一下子被這三句詩吸引住了,細細地揣摩。
軒轅徹見她感興趣,為她解說道:「前三道門上的詩,說的是喝酒的三種境界,也是三種不同的人生和智慧。第一重境界,今朝有酒今朝醉,說的是自由自在,及時行樂;第二重境界,酒不醉人人自醉,則說的是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第三重境界,庄生曉夢迷蝴蝶,則道出了人酒合一的真諦,酒能醉人,自己亦能醉人。」
鳳淺點點頭,又指著最後一道門說道:「那第四道門上為何沒有詩?」
不等軒轅徹回答,君卿鴻率先說道:「這應該是一句佛語,有即是無,無即是有,是臨駕於其他三種境界之上的至高境界!」
侯掌柜朗聲笑道:「兩位公子真乃我家莊主知音也!這幾道門上的詩皆乃我家莊主親手所題,當時莊主所說的話,和兩位公子方才所言幾乎一模一樣!」
鳳淺佩服地看看軒轅徹和君卿鴻二人,又看向侯掌柜道:「侯掌柜,你請我們到這裡來,究竟是何用意?」
侯掌柜說道:「你們想要的雲之雀,就在這四道門當中,這也是你們今日要闖的最後一關!」
四人齊齊露出詫異。
侯掌柜繼續說道:「這四道門分別通往兩間地下酒窖,其中一間酒窖里藏的是真正的雲之雀,另外一間酒窖里則是假的,你們每個人只能選擇其中一道門進入,一旦選擇之後,便不能再進入其他三道門。現在,你們可以開始選了!」
話音方落,紫雲公主第一個便出聲道:「我選第四道門!」
鳳淺眉頭一緊,這女人也太賊了,剛剛聽完君世子說第四道門的涵義,是臨駕於其他三種境界之上的至高境界,她就立刻選了這道門,分明就是竊取別人的成果!
侯掌柜點點頭道:「第四道門已經被選,剩下的三位只能從剩餘的三道門裡挑選了。」
「淺淺,你選哪道門?」軒轅徹道。
鳳淺糾結地在三道門之間來回巡視,一時無法定奪:「我還沒有想好。」
事實上,她更希望軒轅徹選到儲藏有真正雲之雀的那道門,因為他的實力比她強大,也比她更有勝算。
軒轅徹和她的想法一樣,他擔心萬一鳳淺遇上紫雲公主或是君卿鴻當中的任何一人,鳳淺難免會吃虧,所以他寧願將風險留給自己。
「孤選第三道門,你選第一道門吧!」
他猜測莊主或許會按照詩句的不同境界來儲藏真正的雲之雀,境界越高的詩句,藏酒的可能性越高,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鳳淺點了點頭,既然無法抉擇,那就把命運交給上天吧!
「好,我選第一道門!」
君卿鴻淡淡一笑:「那我只能選第二道門了。」
鳳淺看了他一眼,雖然他也是競爭對手之一,但她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敵意,相反,她對他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和信任,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所以內心裡,她還是把紫雲公主視作第一對手!
四人選定了各自的門,侯掌柜宣佈道:「現在,你們可以進入各自的門了!記住,一旦進入后,你們便不能再退出,直到分出勝負為止!祝各位好運吧!」
聞言,四人相互對視一眼,陸續走到各自的門前,推門而入。
鳳淺選的這道門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推開石門,懷著好奇的心情,她邁步走了進去。
石門後面是一排排高高壘起的酒罈,順著過道擺放著,兩邊牆壁上燃著火把,火光忽明忽暗,隱隱的似有涼風從過道深處吹來,還伴著濃濃的酒香……
鳳淺繼續向前,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有人吟唱的聲音:「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這道門裡面居然還有人?
鳳淺暗暗警惕,循著歌聲繼續往前走,那人吟唱的聲音越來越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在一圈高壘的酒罈中間,鳳淺看到一人席地躺在那裡,閉著雙眼,手裡握著一隻酒壺,手邊還橫七豎八倒了四五隻酒壺,再仔細看,那人身著寬鬆的黑袍,兩鬢斑白,年紀應該不下五十歲,卻滿臉胡茬,不修邊幅,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窺視,他微微睜開了眼,朝她望來。
「原來是位姑娘!」那人說道。
鳳淺挑眉,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真實性別?
「不過,你運氣不好,選中了唯一一道有人把守的門,看來你今日是和雲之雀無緣了。」那人隨意地笑道。
鳳淺皺眉:「你是守關人?」
「也可以這麼說吧!」那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酒壺不離手,走到鳳淺面前,細細打量她,「看你身上的靈力平平,居然可以一路闖到最後的關卡,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鳳淺自信地揚眉道:「過關靠的是腦力,跟靈力無關,再說了,區區幾個關卡,又怎麼難得倒我?」
「呵,年輕人很狂妄嘛!」那人放聲大笑起來,「不過可惜,你今日遇到我,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鳳淺眯了眯眼,說道:「既然你是守關之人,就一定有過關的規則,儘管劃出你的道道來,我就不信我闖不過去!」
那人又重新審視了她一番,低低笑道:「好,我的規則很簡單,如果你回答對了我的問題,我就放你過去,如果回答錯誤,那麼抱歉,你就只能留在這裡陪我喝酒了!」
鳳淺絲毫不懼:「儘管出題吧!」
那人繞著鳳淺走了一圈,思索了下,說道:「古人云:醉生夢死,繁華不過一瞬間,春秋萬載,輝煌不過一場夢。我的題目是……請問老夫現在究竟是醒還是在醉夢中?」
鳳淺明顯呆愣了下,沒想到他會出這樣的題目,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