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朝陽殿出了幾次事之後，現在每天值夜的人都是高成蔚親自挑選的，他信得過的手下。

這些人絕對不會撒謊。

但，天上下人頭？

而且是影月衛頭領及其身邊一眾精英的人頭，實在太匪夷所思！

高成蔚也連忙跟出去，站在商熹澈身邊，同樣抬頭打量。

他是習武之人，耳力目力也是一眾人中最好的。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把他嚇了一大跳！

高空之上，居然有兩個人！

他甚至能看見，那兩人的衣袂在夜風吹拂下，於空中翩然浮動。

這絕對不是他眼花！

「這高成蔚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他好像發現了我們」姬鳳鳴笑嘻嘻地對身邊的黑梟道。

「高家祖上是大昭的開國元勛之一，對大昭皇室世代忠心，對自己的要求也很嚴格，只是思想過於刻板，不懂得變通，所以更為大昭歷代皇帝所信任」黑梟淡淡道。

姬鳳鳴一臉鄙薄：「什麼不懂變通，死護著商熹澈這種多疑毒辣又缺德的玩意兒，就是缺心眼兒！我下去點他兩句，順道再嚇唬嚇唬商熹澈那個德不配位的狗皇帝！」

「鳳鳴……」黑梟伸手拉住姬鳳鳴。

姬鳳鳴嬉皮笑臉地反握住他，像個和大人請賞的孩子，略略扁嘴，晃了晃黑梟的手：「我戴人皮面具，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好了吧？」

黑梟：「……」

這小子……

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撒嬌了？

但好像，這又是應該的。

雲霄對他的神情里，就時常是撒嬌式的任性，讓他莫可奈何。

「我……和你一起去」黑梟默默取出自己的人皮面具戴好。

他這幅逆來順受，遷就自己的模樣，讓姬鳳鳴心底又是一盪，神思恍惚，身子一個搖晃，險些從飛劍上跌下去。

「當心些，別總是莽莽撞撞的，即便是你築基了，這跌下去也不是鬧著玩的」黑梟連忙扶住他。

姬鳳鳴燦爛一笑，眉如彎月眼如星：「怕什麼，我就算不小心跌下去，這不是還有你救我嗎？」

黑梟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藏進寬大的袖中，手指輕輕蜷起，心中五味雜陳：「是，我是會竭我所能去救你，但，你也要小心些，我怕我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那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姬鳳鳴小心翼翼地宣洩著自己柔軟的情緒，臉上卻仍是一副弔兒郎當，毫無正形的模樣。

兩人按下劍頭降下去時，姬鳳鳴感覺黑梟要往回縮，與他拉開距離，他卻是任性將黑梟拽了回來。

對上黑梟疑惑的雙眸。

姬鳳鳴耳根微紅，卻是面不改色地嘻嘻笑道：「咱們站得近，衣擺才能將腳下的劍完全遮住，神仙都是憑空站立的，叫他們看見咱們腳下踩著劍，就穿幫了。」

「可……」

神仙下凡也沒有手牽著手的！

黑梟低頭瞧了瞧兩人疊在一起的衣袖，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這小子對人勾肩搭背好像是個固習，兩人剛認識時，他便是這個模樣；而且這個習慣，小女匪好像也有，他此時若是鄭重其事的說出來，反而顯得自己太過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