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激戰漸起

皇太極對和何禮說道：「不管是復州還是蓋州，隨他柳鵬折騰去，就是海州的劉愛塔降明了，只要屠光旅順堡，那就根本無所謂！」

何和禮完全贊同皇太極的意見：「是啊，只要能拿下旅順堡，不管是復州還是蓋州丟掉，那都無所謂了！」

攻克旅順堡代表著柳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盡付流水，柳鵬數年時間的經營成果都集中到旅順堡與南山防線之上，而丟掉了旅順堡以後，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島賊，與毛文龍並沒有什麼區別。

「嗯，復州蓋州丟了便丟了，我連兩位福晉都丟給柳鵬搞大肚子了，丟個復州算什麼啊！」

至於蓋州與海州更不在皇太極的考慮範圍之內，那可是鑲白旗的地盤，丟掉的話只能強化自己對鑲白旗的掌控力度。

正如他所說的，當初為了拿下這條南山防線，他可是連兩位福晉都不管不顧，而現在絕對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怎麼能放過旅順堡轉回身去救援蓋州、復州。

反正柳鵬與龍口軍即使佔領了蓋州、復州、海州也不會堅持太久，何況丟掉蓋州、復州是努爾哈赤需要頭痛的問題，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

「嗯！」何和禮也完全贊同皇太極的看法：「旅順堡是我大金心腹之患，絕不可養虎為患，現在金州城應有盡有，不管是糧食馬料，還是兵器醫藥，或者是火藥鉛子，都足夠打破旅順堡之用了！」

何和禮在金州經營了幾個月，最大的貢獻就是在金州城屯集了足夠的糧草、醫藥與火藥鉛子，他說的話或許有些誇大，但是憑藉金州的庫存與大金軍攜行的糧草彈藥，絕對能堅持到戰鬥結束。

皇太極點了點頭：「嗯，上一次已經是養虎為患，這一回不能再守虎為患了，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打出一個守備大隊來！」

皇太極原來以為朝鮮兵、蒙古兵上陣以後，整個戰局就能發生根本性的改變，但是事實證明他想得太多了，南山守備大隊固然是暫時退下去了，但是很快就冒出了五百名登州兵來。

這五百名登州兵是什麼時候到旅順堡的，皇太極根本一無所知，後來皇太極才搞清楚這五百兵登州就駐紮在離南山不遠的三山島之上，但他們駐在島上獨立行動，所以大金的情報機構並沒有掌握這些登州兵的動向。

平時如果遇上五百登州兵，大金兵只需要用半個牛錄就能大獲全勝，但是在南山這個特殊地形上，這五百登州兵發揮出來的作用比一千大明邊軍還要麻煩，他們死死地咬住了漢兵不放。

雖然雙方都是二流部隊，但是登州兵既有地利之利，又有無數槍眼炮壘可供利用，更不要說他們背後還站著昌邑營給他們撐腰，因此鄭關濤的新漢兵終於到了完全動彈不得的地步。

其間鄭關濤也是絞盡腦汁，想盡了一切辦法，一會叫著要殺頭，一會又抱著漢官們哭著抱在一起，但是現在這些漢官與漢兵卻是打不下去了。

比起新建成的南山守備大隊，登州兵雖然不夠悍勇，但卻是無比滑頭，新漢兵在他們手上根本占不到便宜，最後誰都不願意攻下去，非要女真老爺親自出馬不可。

而漢兵能打到這個地步，也是出於皇太極與何和禮的意料之外，不管是皇太極還是何和禮都覺得漢兵消耗到這等程度已經夠可以了，得讓他們喘口氣來。

因此皇太極決定女真兵親自上陣，只是這一回漢人炮手、朝鮮鳥槍手要全面配合女真牛錄的攻勢，只是這一打又打出了問題。

按照皇太極事先獲得的情報，旅順堡只有兩個步兵營與三個守備大隊，去年年底夜襲南山防線的時候，何和禮發現多出了一個東山守備大隊。

而前幾天打著打著，皇太極又發現多了五百登州兵，而現在除了增援上來的北風守備大隊之外，女真兵發現南山防線又多了一個編成沒多久的守備大隊。

這個守備大隊肯定不是從銀河營擴編出來的那個守備大隊，那個守備大隊現在還在南關嶺負責二線守備。

而現在出現在南山防線上是一個編成時間只有三四個月的營級單位，這個守備大隊的老兵骨幹很少，戰鬥力也很弱，只是過去皇太極與何和禮對這個守備大隊完全是一無所知，直到陣前廝殺才發現發出這麼一個營級單位。

難怪柳鵬會帶長風營等千餘精銳南渡登萊，原來他是早有準備，皇太極甚至懷疑自己再打下去的話，旅順堡的明軍又能變出一個守備大隊來。

如果是野戰交鋒，別說是一個守備大隊，就是十個守備大隊也不是問題，皇太極帶著白甲兵一個衝鋒陷陣，這些沒有多少戰鬥經驗的明軍肯定會轟然而潰。

可問題在於現在是大金軍強攻南山防線，這些守備大隊沒法跟大金軍野戰交鋒，但是在老兵與老單位的帶領下卻可以憑山據守。

更不要說南山上修築了無數的槍眼炮壘，哪怕是剛上陣新兵都能給皇太極製造了天大的麻煩，何況是編成幾個月的守備大隊。

表面看這些守備大隊沒有多少戰鬥力，可是據山死守他們卻能發揮十二成的戰鬥力，而大金軍使盡全身解數也不過是發揮出七八成戰鬥力而已。

而何和禮也對守軍越打越多感覺得頭痛無比，只是他作為老將卻找出了解決的辦法：「既然這些島賊想要跟我們耗，那就跟他們耗到底，反正明後天漢兵又能恢復元氣！」

他沒說出自己話里真正的意思，既然漢兵能恢復元氣，那就繼續讓漢兵充當炮灰沖在最前面吸引火力。

南山守軍堅持到現在的關鍵就是他們的火力優勢，不斷地朝山下宣洩火力，但是他們的彈藥庫存卻相對有限，抓到的明軍俘虜已經承認至少守軍攜帶的彈藥已經變得緊張起來，必須從上級從庫存補充彈藥，但上級也沒有多少庫存彈藥，據說已經從旅順堡運來諸備。

在這種情況下，守軍的彈藥堅持不了多少天，到時候就是女真兵踏破南山的時候了！

別看戰鬥打得極其激烈，但是與上一次南山之役完全不一樣，女真兵損失並不大，到現在戰死者還不到一百人，大部分傷員也收容了回來。

在別的戰場上戰死近百名建奴真韃，努爾哈赤肯定要親自過問，但這是旅順堡與南山防線，戰死近百建奴真韃根本算不了什麼，因此皇太極也拿定了主意：「再跟這些漢兵玩兩天，然後我們全軍總攻踏破了旅順堡！」

只要掃滅旅順堡殲滅了明軍這個戰役集團，皇太極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旅順堡重於一切！

而現在南山防線上的李修維已經頭痛無比，他朝著江浩天宣洩著自己的怒火：「霍球與季進思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皇太極把他的白甲兵與內牛錄都調上來了，他們怎麼毫無動作啊！」

毫無動作只是李修維的一面之辭，但真正的問題在於金州的女真大軍根本不為龍口軍在敵後發動的連環攻勢所動，他們依舊是不斷強攻南山防線，幾次都逼得李修維親自帶隊上去廝殺，他每天都要充當救火隊長的角色。

現在連武星辰的銀河營主力也調上來參戰，南關嶺的第二道防線只能交給守備大隊和一部分臨時動員起來的新兵來負責守備，即使如此現在的南山防線仍然是危機重重。

在這種情況下，江浩天倒是老到得很：「修維，你太著急了，明天還不是決一勝負的時刻，建奴肯定是準備先把我們拖垮了，然後再一決勝負！」

李修維聽到這，不由抓了抓頭髮，這場戰鬥的殘酷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可問題是現在參戰的只是大半個正白旗而已，虧他還曾經向柳鵬誇口哪怕建奴舉國來攻，南山防線仍然是穩如泰山。

而旁邊的武星辰倒是問了一句：「要不要我們星辰營來打一個反擊，現在這麼被動防禦，太被動了，這皇太極是個人才，幾個月時間居然編練出這麼多漢兵，而且個個都有模有樣！」

江浩天雖然拒絕進行戰術反擊的提議，倒是笑了起來：「你這麼說，與其說皇太極是個人才，還不如誇咱們是人才，幾個月時間咱們就練出一支硬軍，即使皇太極以動員整個正白旗來攻，咱們仍然守得有聲有色，咱們容易不？」

「是不容易啊！」李修維聽到這變得興奮起來：「可問題是彈藥與兵力的調度都出了問題了！」

江浩天卻是十分乾脆地說道：「放心好了，我女兒女婿難道會放棄我這個老岳父嗎？不管建奴用什麼手段，這旅順堡是我們，這金州也是我們的，這大好山河也是我們的！」

「沒錯，這大好山河都是我們的！」武星辰告訴江浩天：「真要堅持不住的話，可以從南關嶺調一兩百人上來！」

李修維仍然有很多問題難以解決：「兵力調度還可以勉強應付過去，彈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