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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靈圖譜 - 1114、並不完整字體大小: A+
     

    登萍渡口,一艘小舟慢悠悠地駛出來,順江而下。

    小舟上只有寥寥幾人。兩名舟子,一位船娘,剩下一個客人。

    這客人身穿簡薄的素衣,露出一張素白清麗的臉龐。

    船娘嘹亮的歌聲,在江面上飄蕩,襯著流水的聲音,分外鮮活。

    這位客人坐在船頭,靜靜聽著。

    船娘唱完了小調,一邊剝著蓮子,一邊笑著問客人:「姑娘南下是要探親呢還是訪友?」

    客人目光微動,臉上浮起淺笑:「回鄉。」

    「是嗎?回鄉好啊,外頭再好,都不如自家好。」

    客人臉上仍然帶著淡笑,輕輕吐出一個字:「呵……」聽起來好像是懷念,又好像是嘲諷。

    船娘繼續問:「姑娘從哪來?」

    「北邊。」

    船娘歪著脖子想了想:「草原?」

    他們所在之地,稱為晉中。登萍渡在晉中之北,再往北就是草原了。

    不料,客人搖了搖頭:「還要再北一些。」

    船娘奇道:「草原還往北,是橫斷山嗎?」

    橫斷山,草原之北的一條大型山脈,將整塊大陸一截為二。橫斷山之高,凡人難以想象。其中生活著數之不盡的妖獸,翻過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據說,只有一些很厲害的仙人,才能夠從橫斷山跨過去,抵達另一邊。

    「還要再北。」

    船娘一愣,隨即俏皮地笑道:「姑娘定是逗我玩,橫斷山據說只有那些仙人才能越過去呢!」您怎麼看都不像傳說中的仙人啊!

    後面那句話船娘沒說出口。

    客人笑笑不答。

    她外表不過二十齣頭,相貌清俊秀麗,身上素袍簡樸,有一種瀟洒自若的氣度。說是大家小姐,少了嬌貴,說是小家貧女,太過從容,說是跑江湖的,過於瀟洒。幾頭都不靠,實在說不上她是什麼人。

    在船娘的心中,那些仙人,要麼像傳說中的老神仙,頭髮鬍鬚都是白的,要麼像畫中的仙女,綵衣飄飄,傾國傾城。而這位客人都不符合。

    這位客人,就是從橫斷山之北的漠廣平原歸來的懷素。

    回到怡然庄,知曉羅白已死,懷素繼續浪跡江湖,後來意外去了橫斷山以北的漠廣平原。

    漠廣的修仙界,水平比晉中高一些,風氣更自由,懷素便留了下來。

    其實,她就算想回來,也回不來。因為她修為不夠,翻不了橫斷山。

    而現在,她終於達到元嬰,可以回來了。

    她過了三十才築基成功,但在漠廣闖蕩苦修,僅僅三百年,便踏入元嬰。

    有時候想起來,懷素都會覺得恍惚。她是怎麼做到的?三百多歲元嬰,對那些大宗門優秀弟子而已,不值一提,但在散修之中,不得不說極為難得。

    懷素元嬰后,有許多勢力前來招攬。她沒有選擇任何一個,而是決定翻過橫斷山,回到晉中。

    時間差不多了,她該來討債了。只希望那些仇人都還活著,那樣報起仇來爽快一點。如果仇人沒活著,那也不要緊,一代代延續,她總能找到人報仇的。

    順江南下,懷素的第一個目標是飛仙宮。

    三百多年了,如果橫山真人沒能結丹,估計已經坐化了吧?如果是這樣,懷素會覺得很失望的。有些仇,還是報在本人身上比較好。從這個角度來說,懷素更希望橫山真人活著。

    萬幸,老天實現了她的願望。

    當一個陌生的元嬰前輩踏入飛仙宮時,那些弟子們驚惶失措。

    「這位前輩,晚輩橫山,有失遠迎。」虯髯老者從飛仙宮出來,畢恭畢敬地行禮,「不知前輩光臨飛仙宮,可有什麼需要晚輩效勞的?」

    懷素看著眼前的橫山真人,半晌不語。

    橫山真人心中七上八下,等了許久,都沒有回答,忍不住開口詢問:「前輩?」

    懷素問:「你是橫山?」

    「是的。」

    「你可有一個弟子叫劉世平?」

    橫山真人愣了好一會兒,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恐慌:「前輩,那是……那是小徒,不過幾百年前就已經意外身故了……」

    「意外身故?他不是被你清理門戶的嗎?」

    橫山真人吶吶不敢言。

    他心裡亂得很,劉世平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他結丹前收的弟子,基本都已經坐化,後面收的弟子,當然不會知道那段往事。至於徒孫,當年被劉璉那個叛徒殺了大半,嚴熙在歷練中死了,沒有回來,剩下的沒達到築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劉世平,這個名字他當然記得,一刻也不敢忘了。就算這麼久沒有聽過了,也能馬上想起他的樣子。

    他能夠結丹,說起來都是靠的劉世平的機緣……

    「前輩,您恐怕有點誤會……」

    懷素打斷他的話:「我不會誤會,也不在乎誤會。你還記得自己有個徒孫叫劉璉嗎?」

    橫山真人臉色微變。

    懷素繼續道:「我不想與你多費口舌,只需讓你知曉,我受劉璉之託,來滅你滿門就行了。」

    橫山真人大驚失色:「這不可能!劉璉她早就死了!」

    懷素淡淡而笑:「是啊,她早就死了。三百多年前,她被飛仙宮曾經的同門追殺,力竭而亡。」

    「那……」橫山真人心裡亂得很。難道真是劉璉那死丫頭托的人?她運氣也真好,居然碰到了一個未來的元嬰修士。

    「當年她助我踏上仙路,臨死更是將一身所有交到我的手上。那時,我便立誓,如果有一天實力足夠,定然要替她報仇。」懷素用淡淡的口吻說著這一切。

    幾百年過去,她的性格早與往日不同。三十歲前的她,表面冷漠,實則內心激憤,殺意騰騰。

    在漠廣修仙界打滾幾百年,她一點點磨去自己鋒銳的稜角,學會笑臉迎人,將自己變成這個模樣。

    「你是當年那個……」靈光一閃,橫山真人想起了一些事。

    當年劉璉死後,飛仙宮也曾派人出去查探,推算出有那麼一號人存在,曾經是劉璉的同黨。但是,劉璉等人死後,這個同黨就不見了蹤跡。

    嚴熙找到懷素,完全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當年的飛仙宮算什麼,哪有那個實力千里追殺?就算是現在的飛仙宮,僅僅有一名結丹,也不值一提。

    懷素淡淡而笑:「你知道就好,省得我多費口舌。我與劉璉有那番因果,所以我應下了她的心愿,現在是時候來還這個心愿了。」

    「前輩!」橫山真人大叫起來,「我願意將自身所有寶物奉上,只求……」

    懷素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她輕輕一動,法陣落在橫山真人身上,他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跌飛出去,直接橫死。

    這一幕驚到了其他人。

    懷素淡定的地抹了抹那隻手:「殺了你,你的寶物自然是我的,廢什麼話!」

    她飛身而起,看著下面大亂的飛仙宮,平靜的聲音遠遠傳出:「橫山已死,飛仙宮解散,給你們半個時辰時間,如果不退出飛仙宮,便與飛仙宮同葬。」

    親眼見過這位前輩的實力,其他人哪敢小視,驚嚇之下,拖家帶口,飛快地從飛仙宮撤出。

    半個時辰到,懷素一掌壓下。

    悶悶的爆響過後,飛仙宮從此成為歷史。

    將飛仙宮滅去,懷素心裡沒有一點快感。

    飛仙宮不在了,劉璉大部分的仇人也不在了。那些害死劉世平的人死了,那些把劉璉排擠出飛仙宮的人也死了。這個仇報得一點滋味也沒有。

    懷素想,如果她是劉璉,當初託付的時候,一定要加上期限才成——話說回來,劉璉託付她的時候,恐怕也沒有想過,她有朝一日真的能將飛仙宮滅門吧?

    離開飛仙宮,懷素繼續南下。

    時隔三百多年,她再一次踏上梨山的土地。可惜,上面再也沒有一個宮觀叫丹霄觀了。

    丹霄觀成了廢墟,三百年過去,有許多可怕的傳說在梨山上流傳,卻沒有人知道,當年的倖存者在哪,殺人者又在何處。

    月色下,懷素靜靜地看著丹霄觀的廢墟。

    丹霄觀破壞得很徹底,除了幾處斷牆,其他的都被埋進了黃土。

    她站在曾經觀門的位置,抬頭仰望那個不存在的觀門,閉上眼。

    她的眼中沒有一滴眼淚,那些眼淚,都在那個滅門的晚上流盡了。

    師父,師姐……全都成了白骨,三百多年,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轉世去了。

    月亮西下,她離開了梨山。

    七天後,離梨山幾百里的一個小修仙家族被滅門,十六歲以上的男子,全部屍首分離。

    懷素回到了梨山上。

    這個仇報得分外沒有意思。這個小修仙家族,經過三百多年的發展,沒落得不像樣。其實,就算是最鼎盛的時期,修為最高的也不過築基修士。

    懷素日夜坐在廢墟上,白天沐浴著陽光,夜晚與月色同眠。

    這趟回來,她本打算將心事了結,繼續走下去。事到臨頭,她才發現,沒有那麼簡單。

    三百多年了,她****夜夜受著煎熬,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經過考驗,結成金丹,成就元嬰。而結果,她居然這麼輕易就報仇了。

    或者說,她報不了仇了,因為仇人都死了。

    飛仙宮那些害死劉世平的人,除了橫山真人,其他都死了,害死劉璉的人也死了。

    丹霄觀的滅門大仇,姬天磊死了,他的幫手也死了,三百多年,足夠他們埋入黃土。

    仇人都不在了,報不報還有什麼趣味?

    懷素靜靜地坐在廢墟上,只覺得三百多年來心心念念的事情,明明實現了,心裡卻還是空落落的。

    她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報仇?只要活得比仇人長就可以了。她費了那麼多力氣,吃了那麼多苦,最終回到原點,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

    這世上到底什麼才是永恆的?又或者,這世上真的有永恆的東西嗎?

    懷素在廢墟坐了很久,她陷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己身為何。

    物我兩忘。

    迷迷糊糊中,她離開了梨山。

    她想,她需要一個答案。

    風塵迅速退去,眼睛逐漸清明。

    靈玉從懷素的記憶中退出來,靜靜地沉思著。

    「這又是什麼?明明報了仇,卻一片空茫……」靈玉似在自言自語。

    不言道:「報仇?她何曾報了仇?仇人早就不在了,她永遠也報不了仇。」

    「報不了仇?」靈玉眼中有著和懷素一樣的迷茫。

    「是啊,仇人的一生,沒有她的存在,談何報仇?他們壽終正寢,與她半點關係也沒有。」

    靈玉震動。

    「這……又與七情何干?」

    不言沉聲道:「喜、怒、憂、思、悲、恐、驚。丹霄觀滅門的那一天,主人由悲而始,體會到了怒與恐,而後劉璉讓她知道了驚,羅白讓她知道了憂與思。再後來,報仇落空,一片空白。她那種狀態,並非斬斷了七情,而是不得始終,才會茫然不知歸處。」

    「那她……」

    不言嘆了口氣,低聲道:「一個連自己存在意義都不知道的人,談何斬斷七情。要斬斷七情,首先要了悟七情。」

    「……」靈玉默然,懷素的世界,是她不懂的世界。

    在這個時間停滯的世界里,她隨著懷素的記憶,經歷了那麼多,仍然不懂得懷素的心思。

    「不言,」她突然道,「我要重新經歷一遍。」

    不言霍然抬頭:「你……」

    靈玉目光堅定:「你說過的,如果我要拒絕,就要先經歷。既然我要否定懷素的道,那我就要讀懂她的道。」

    不言慢慢綻出笑容:「好。」

    風塵吹來,靈玉再一次沉浸入懷素的世界。

    丹霄觀那夜的屠殺,年幼的流浪,艱辛的求仙。遇到劉璉,互相依賴,卻又彼此保留。她與劉璉從來沒有真誠相待,但她卻是劉璉到最後惟一信任的人。而她亦為了完成對劉璉的承諾,幾百年後,滅了飛仙宮一派。

    接著是羅白。這是懷素前半生里最重要的一個節點。羅白到底告訴她什麼?如果羅白還活著,懷素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之中,惟獨喜,是懷素沒有嘗過的。

    是的,懷素的半生,從來沒有過喜。

    掙扎了半生,回到梨山的懷素,最終發現自己,並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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