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嵐人雖年輕,但能被選到皇後身邊,功夫那也是不差的,聽到皇后一聲令下,神色間便越發的認真起來。
太后的一身功夫,似也沒有白練,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十分狠辣,就算身形不如子嵐靈活,卻也絲毫不落下風。
兩人斗得旗鼓相當,戰局頓時十分不明朗。
香枝兒與五六個婆子糾纏在一塊兒,這幾個婆子都是太后養了多年的人,對太后自然是忠心不二,這會兒眼見不少人衝過太后的主院去,自是想急著去救駕,偏偏香枝兒輕功卓絕,好幾次想脫身都被人家攔了路,一時也是氣血上涌。
「恪王妃倒是拿些真本事出來,讓奴婢等人也長長見識,這麼東躲西藏的,可算不得什麼本事。」
「我這點本事,在各位嬤嬤面前,是真不夠看的,該藏拙還是要藏拙。」香枝兒嘻嘻笑了一聲回道。
「本事是不怎麼樣,可這膽子確實是不小啊,竟敢對太后如此無禮,你可知你犯的是什麼過錯。」另一嬤嬤唬著臉說道,很有些恐嚇的意思。
「再什麼罪名,那也得先保住了性命再說啊,你們說是不是,各位嬤嬤。」
幾個婆子見香枝兒是油鹽不進,說什麼也不讓路,頓時也急了,牙一咬,便道了一聲:「都給我拿出本事來,就算是王妃,誤了太后的大事,誰也吃罪不起。」轉頭恨聲道:「恪王妃,得罪了。」
說話間,掌風便襲了過來,快如閃電,香枝兒就算一進防備著,卻也感受到這凌厲的掌風,並不是那麼好接的,索性她也並沒有要跟人拼拿的意思,身形轉動,飛快閃身後退。
而她這一退,後面的人便欺身上前,頻頻向她發起攻擊,她既便輕功極佳,也不免吃力起來了,單打獨鬥還好說,這可是好幾個人不要命的攻擊,能攔下這麼長時間,已是不易了。
無奈之下,也只能頻頻往主院方向退去,眼看就要退到院門口了,她臉色也不由一黑。
而正在此時,院內傳來子嵐的一聲輕呼,隨即院門便被人從裡面給劈開來,香枝兒飛快的轉頭看去,一眼便瞧見太后竟是從門裡飛躍而出。
她頓時瞪大了眼,太后才是大魚啊,她要跑了,這局面可就控制不住了,忙閃身飛躍而去,抬手飛出一掌,襲向太后。
太后才出得門來,臉上的得意之色還未收起,便感覺掌風襲來,她原本一心只防備著身後追來的子嵐,面對迎面而來的掌風,頓時有些應付不及,臉色瞬間一變,才抬起手來,就被掌風掃中,才從門裡出來,便又飛快的朝著門裡退去。
可不是她自願退的,而是被這掌風所帶,她竟是收勢不及,眨眼間便又退到了院子里,而正在此時,追趕出來的子嵐,卻是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香枝兒一掌揮出,身後的幾個婆子又追了上來,她疲於應對,只得再次飛躍而起,閃身避開幾人的攻擊,根本無心旁顧,完全不知太后被打回去,會是什麼情形。
「住手!」一聲清喝出聲。
幾個婆子放眼望去,臉上頓現驚色,香枝兒待對方停手,這也才停了下來,被幾個追著,她也很吃力的好吧,這才喘了兩口粗氣,轉頭看去,頓時也深吸一口氣。
太后被人刀架在了脖子上,這要放平常時候,那是想也不敢想,可放這會兒,對她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她也不與這幾個婆子糾纏,身形一躍,便落到了太后旁邊。
隨即她便接受到太后仇恨的目光:「恪王妃還真是好身手。」
「不敢不敢,不及太后萬分之一。」香枝兒神色略顯得意,太后這千般算計又如何,她本人卻落到她們手裡,再多的謀算,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了吧。
只要她們這裡將局面控制住,至於朝堂之上的事,想必皇上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人算計了去的吧,想想皇上過往的種種傳奇事迹,以及登基后一應政策,並不差什麼,既得人心,也收攏了權勢,而燕慎又能有什麼,哪怕收攏幾個人,也都是以財、權相惑而已,算不得什麼大本事。
太后被她一句話,氣得面如土色:「好本事,好手段,可怎麼說哀家也是長輩,對長輩出手,這就是恪王妃的好家教?」她心中恨極,看向香枝兒的目光,是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幾個窟窿。
想想,她各方面都算計得不錯,而事情也正如她所預料那般走勢,偏偏就被眼前之人搗亂,如今護國寺還在掌控中,可她自己卻落到人家手裡,好算計啊好算計,這會兒,她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除了這個女人搗亂外,還能有誰有這樣的本事。
「長輩得有長輩的樣子,那才能值得人敬重,若長輩失了慈愛之心,晚輩也不能一味的愚孝不是,這話先前似也說過了,太后想必心裡也明白,所以就不別再拿這個說事了。」香枝兒笑笑道。
「哼,真要有本事,那就一刀殺了哀家。」
「不不不,殺人這種事情,怎麼能輕易為之呢,尤其是身犯謀逆之罪的禍首,這樣的那就更不能等閑視之,需得交由皇上處置才好,不過嘛,事急從權,有時候一時手抖,也不定會做出些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所以咱們大家啊,都需要冷靜冷靜……」香枝兒說著這話,眼神卻是看向對恃於一旁的幾個婆子。
「太后……」幾個婆子臉帶愧色,齊齊的喚了一聲。
太后臉色黑沉,抬眼瞪向幾人,她對這幾人是寄於厚望的,可惜,還是讓她失望了。
「你們待如何?」太后陰沉沉的問道。
「不待如何,這護國寺本是為天下祈福之所,還是不應該多造殺戮的好,太后你說是不是?」
皇后以及一眾夫人們,見外面戰事平息,雖還有強敵環嗣,但她們手中卻有太後為質,足以震懾住人,倒也不足為懼了,陸陸續續的便也就跟了出來。
太后輕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香枝兒掃了一眼,隨即看向幾個婆子道:「你們去外面通傳一聲,就說太后旨意,讓他們停手,不然……」她的目光不由就落到了架在太后脖子上的那把刀上。
「不然,你還真敢殺了我不成,哀家可是太后。」太后怒道,並不覺得她們真敢動手。
「雖是太后沒錯,可如今也是階下囚。」皇後上前,冷冷說了一句。
從入宮后,太后就不待見她這個皇后,她倒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畢竟太后能看得入眼的,也就一個靜妃罷了,其餘人等似都是陪襯,她還跟人計較這些,那才是傻了。
「你……大逆不道。」
皇后聽到這麼一句,頓時諷刺的笑了:「大逆不道的人,是太后,非是臣妾。」隨即也不理會太后之語,看向幾個婆子道:「你們還是聽恪王妃的話,去傳信的好,不然,太后若有個不好,可都是你們害的!」
太后臉色陰得能揪出水來,可倒底沒有說出阻攔的話。
幾個婆子看了看太后的臉色,隨即便都轉身而去,而隨著她們離開,護國寺內的動蕩也逐漸平息,一眾侍衛放下了兵器,而各府的倖存的護衛們,卻是陸續回防,將整個主院都護了起來。
而被關押的各家下人,也都放了出來,一眾夫人們見到身邊熟悉的侍候之人,倒也慢慢平復了下來,各家趕回去報信之人,也快馬加鞭,絲毫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