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盧免陽愣住，看著眼睛通紅，隱隱有淚水涌動，還在奮力掙扎的陳鋒，他心頭一震，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是賀光乾的。」陳鋒停了下來，憤怒的看著不遠處的賀光，「教練，我親眼看到的，在余謙下落的時候賀光故意把腳伸到余謙的腳下邊，我趕忙提醒余謙，可還是晚了。」

盧免陽臉色一變，石小猛等人也是各個震驚，看向賀光，眸子里都迸射出冰冷的寒氣。

「艹！」石小猛狠狠罵道。

「卑鄙小人，老子弄死他。」張龍更狂暴，作勢就要撲過去。

「幹什麼，都給我停下。」盧免陽暴喝一聲，指著被隊友和隊醫圍住，正在緊張檢查的余謙，道：「余謙還躺在那兒呢，要報仇也不是這時候。」幾人停住，盧免陽則看向賀光，眸子也冷了下來。

在人投籃落地的時候把腳伸到對方的腳下，這種做法意味著什麼？

只要打球的人都知道，這種做法最是卑鄙，你把腳伸過去，人家落下來肯定立足不穩，輕則扭傷腳踝，重則傷到骨頭。

說小一點，可能就是受傷，至少十天半個月沒辦法打球，說大一點，萬一傷到骨頭，恐怕這個人的籃球生涯就會因此終結。雖然不至於完全無法打球，但有多少人因為一次傷就從此一蹶不振？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確確實實，一腳過去，可能一個天才就完了！

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陳鋒，石小猛，張龍......一中校隊每個人心頭都是怒火衝天，恨不得撕了賀光。

即便是盧免陽，他也是強行壓抑著怒火，心頭其實也是火冒三丈，如果他不是教練，這會兒絕不會攔著陳鋒他們，恐怕會第一個衝上去給余謙報仇。

深吸口氣，盧免陽蹲下身來，對隊醫問道：「怎麼樣？」

邊上，陳鋒，石小猛，張龍等人，以及徐夢，一中眾人都緊張的看著隊醫。觀眾席上，季亮，李涵，余小薇等人，以及柳青，王浩等一中學生也都緊張的望著場上，為余謙擔心。

「呼。」隊醫抹了把汗水，慶幸道：「還好，應該沒有傷到骨頭，只是軟組織損傷，沒什麼大問題，不過2-3周內不能有距離運動，更不能打球。要完全恢復，至少要一個月。」

聽到沒傷到骨頭，眾人都鬆了口氣。

盧免陽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眉頭也終於舒展開來，打完了市聯賽還要等差不多大半個月才會迎來省聯賽，省聯賽前兩輪就算沒余謙也應該問題不大，他休息一個月也沒關係。

「走吧，先回更衣室，等會兒用冰敷一下，可以消腫。」盧免陽說道，招呼陳鋒幾個，把余謙扶回更衣室。

......

九中更衣室，氣氛有些壓抑。

寧毅低著頭，臉上神色變幻了一陣，猛然竄起，一把抓住賀光，吼道：「你說實話，那一腳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賀光一陣心虛。

見他這幅模樣，寧毅頓時怒了，一拳打在賀光的臉上，憤怒的咆哮道：「你他-媽混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輕則受傷，大半個月都打不了球，重則讓人家的籃球生涯從此終結，你他-媽究竟在想什麼，啊？這種在籃球里最為卑鄙，最為無恥的事你也能幹的出來。」

「我艹！」看著賀光，寧毅心頭一陣火起，雖然賀光是學長，但這會兒寧毅可管不了那麼多，兩步上去，又是一腳踹在賀光的胸口，把賀光給踹的翻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

見寧毅還要動手，湯宏濤終於忍不住了，暴喝一聲：「夠了！寧毅，你給我住手。」

「教練，賀光他......」

「我讓你住手，滾一邊去。」湯宏濤喝道。

沖著賀光哼了一聲，寧毅這才住手，湯宏濤扶起賀光，拍了拍賀光的肩膀，對寧毅等人道：「這事，是我指使賀光乾的。」

......

一中更衣室。

眾人都圍著余謙，關心的看著他。

隊醫給余謙做了簡單的處理，徐夢專門去外邊找了個小賣部，買了條毛巾，弄了些冰塊，這會兒已經給余謙敷上。在扭傷24小時內冰敷能促進組織液迴流，收縮毛細血管，對消腫有用。

「呵呵，我沒事，都別這麼看著我了。」余謙笑了笑，對眾人叮囑：「這只是一個意外，等會兒你們別衝動，好好打球。」

「什麼意外？分明就是故意的，我親眼看到了。」陳鋒還是怒氣難消，咬牙怒哼道：「我跟那孫子沒完。」

「行了。」余謙皺眉道，「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我現在已經傷了，你們再怎樣也於事無補。陳鋒，給我冷靜下來，好好打好下面的比賽，如今我傷了，接下來就只能靠你了。」

最後，余謙加重了語氣，「答應我，一定要贏，一定要拿到市冠軍。」

陳鋒一震，點頭道：「我答應你。」

眼看時間快到，盧免陽簡單的布置了一下戰術，然後眾人離開更衣室。原本盧免陽是要余謙留在更衣室，把徐夢留下來陪他，不過余謙不願意，所以眾人只能扶著他回到球場。

「余謙回來了。」

「也不知道他傷的怎樣？」

觀眾們紛紛向著余謙看來，余謙也沖著眾人揮手，示意自己還好，還特意給余小薇遞了個「我沒事，小問題」的眼神。不過余小薇怎麼肯信，捂著嘴，眼淚吧嗒吧嗒的流淌。

九中的人也回來了，不過湯宏濤和賀光都沒在，只有寧毅等一眾球員，讓人不由吃驚。

「郭義，方弘，程洋，劉進，你們幾個跟我一起上。」寧毅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異樣。

可他的內心裡，卻是波濤起伏。

「教練，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只是想贏得比賽。」

寧毅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的思緒，低聲自語：「教練，您真的做錯了，就算為了比賽也不該那麼做的。不過，我們會贏得比賽的，哪怕戰到最後一刻，哪怕只剩下最後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