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一過，天氣轉暖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容易犯困，從春節那會兒開始，程路瑤就覺得渾身乏力，累得只想在床上躺著，有時候午睡沒在意，居然睡得時間比安安還要長。
身體沒感冒沒發燒，她覺得這麼睡下去不是辦法，有一陣子沒跟秦暖和夏彤見面，在周末的這一天下午，就約了她們出來逛街。
結果最愛買買買的夏彤沒空，只有秦暖過來，便臨時改成了喝下午茶。
安安被程母和張嫂照顧著，秦暖也沒帶小西瓜出來，兩個人坐在fk頂層喝茶還挺愜意。
「那部新劇你不演了嗎？」程路瑤隨口問了句。
「不演了啊，」秦暖說得挺心疼，「你不知道顧向席有多變態，背著我跟徐正說我喜歡演寡婦，年紀大的，還有堅持單身的，被我抓包之後，嘴上同意我出演女一號，你猜第二天他幹了什麼？他去試鏡男一號！」
程路瑤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顧三爺要是出道，那得圈多少迷妹粉？」
「這不是最奇葩的，他還喜歡跟小西瓜說一些奇怪的話，小西瓜才多大啊……」
說到這兒，服務員端著餐盤過來，禮貌地把她們點的東西放在各自身前。
兩分鐘前，秦暖續了一杯咖啡，程路瑤點了什麼她沒注意，這會兒送上來了，她才發現是塊草莓蛋糕。
「你剛不是吃蛋撻了嗎？」秦暖攪拌著咖啡，問了一句。
她記得她飯量挺小的，怎麼才聊半小時的天，她就能吃得下那麼多？
程路瑤用叉子將蛋糕上的草莓放進嘴裡，自己也很鬱悶，「是啊，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一天到晚很困，還特別容易餓。」
「關總知道嗎？有沒有去過醫院？」秦暖關心出聲。
「他工作太忙了，暫時還沒跟他說，不過我能吃能睡的，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找時間我自己去醫院看看。」程路瑤聊天之際，很快吃下半塊蛋糕，「對了，你剛說顧三爺跟小西瓜說什麼了？」
提到這件事，秦暖都覺得頭疼，「昨天顧向席做了胡蘿蔔和花菜，小西瓜不肯吃鬧了點情緒，我去哄哄他，喂他吃飯而已，顧向席竟說小西瓜不要太粘著別人的老婆，自己想要長大了去娶……」
「還有前幾天我有個專訪，關於小西瓜的，因為說了五遍愛小西瓜，跟上回專訪提到四次愛他，相差了一句，顧向席臉黑了一天，說要把小西瓜送到楊綿綿家。」
「最誇張的是，今早我去小西瓜房間，在門口聽到他們父子倆聊天，他們居然一本正經地在討論究竟誰佔用我的時間更多……」
「顧三爺這是每天泡在醋缸里嗎？」程路瑤笑著把最後一塊蛋糕塞進嘴裡，剛咽下，她臉色一變，然後就捂著胸口，乾嘔了一下。
秦暖見狀，把旁邊的檸檬水遞過去，「怎麼了？沒事吧？」
程路瑤喝了半杯檸檬水，覺得好些了，才說，「沒什麼，可能甜的東西吃多了，膩得有點反胃。」
秦暖看了看空盤子，又看了看給自己順氣的程路瑤，略有遲疑，輕聲說：「你該不會懷孕了吧？」
懷孕……
程路瑤有一秒鐘的愣怔，隨即就清醒過來，打消了絕對不可能的念頭。
秦暖和夏彤都知道安安是領養的，還是董郝敏的孩子，卻不知道她無法生育。
這件事，程路瑤一直想找機會跟她們說，可是以前她放不下，一拖再拖沒開口，現在有了安安，她釋懷了，便說：「不可能的，其實我……」
說到這裡，程路瑤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地更噁心了，跟被燒著似的，隨時都能吐出來。
她捂住嘴，沖著洗手間的方向比劃了一下，急匆匆跑過去了。
進到隔間，程路瑤蹲在地上，不住的作嘔，可是除了乾嘔和吐出一點酸水，沒有其他東西。
秦暖放心不下她，也跟著過去，在隔間外，她聽到裡邊的嘔吐聲，急得團團轉，一邊拍門問她有沒有事，一邊拿手機給陳宛打電話。
與此同時，程路瑤開門出來了。
「我沒關係。」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胃裡不再翻湧了，她的樣子好了不少。
陳宛的電話打不通，秦暖掏出紙巾給她，「我陪你去趟醫院。」
「我真沒事，就是今天有點反常。」程路瑤在洗漱台上漱過口，接過秦暖的紙巾，擦乾臉上的水珠，「吃了那麼多甜膩的東西，胃難受而已，我回家吃點胃藥就行了。」
「你先別亂吃藥。」秦暖還是覺得她的癥狀不像簡單的胃病，「我的胃病很多年，還是後來養好的，胃病什麼樣我清楚，不然我打電話給關總，讓他陪你去醫院。」
「他這兩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不打擾他了。」程路瑤幺不過秦暖，只好說，「最近我媽要去醫院複查，我帶她去的時候，順帶做個檢查。」
時間不早了，和秦暖分別出來，程路瑤神思不寧的，腦海里還久久回蕩著她臨別時的話。
她說，「你和關總結婚一年了，搞不好是真懷孕，你千萬別亂吃藥……」
懷孕……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心底沒來由的慌又是怎麼回事？
若不是秦暖提醒，她也不會把嗜睡和飯量大增想成是懷孕。
她曾經懷過孩子，這些癥狀如同秦暖說的，的確很像她當初懷孕的時候。
但……
陳母開的葯，她早就沒繼續吃，懷孕的念頭，在安安出現之後，她也徹底斷掉了。
事到如今，她還能懷孕嗎？
此時街道高峰期，程路瑤的車速放得很慢，過一個路口時，旁邊的車子在鳴笛，她偏頭看了一眼，恰好瞥見車窗外的一家藥店。
她腦子亂糟糟的，都沒反應過來什麼事，鬼使神差的，她動作比腦子還快地將車子掉頭，開到了藥店門口。
看著綠色的招牌，程路瑤緩過神，推開車門，下了車。
藥店里很清靜，她本想說拿點助消化的胃藥，然而話到嘴邊，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改口要了驗，孕，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