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程路瑤把禮物拿進來，在一群孩子們臉上掃過去，沒有發現要找的人，才問，「我還想見見昨天的小男孩兒，可以嗎？」

福利院里男孩子並不是很多，程路瑤昨天只見過一個，院長還以為是強強，便笑著說，「強強這會兒在打球呢，我帶您過去。」

「院長，她說的可能不是強強。」昨天的護工提醒了一句，接著就趴在院長耳邊說了一通。

院長面色一僵，想都沒想地拒絕，「關太太，這裡孩子還有很多，唯獨他，不行。」

程路瑤不解，「為什麼？」

「這孩子……」院子有些為難，想了想，才隱晦的說，「半年多前，S市發生的那場大火，您還記得嗎？他就是倖存下來的孩子。」

半年多前，S市的那場大火……

那場大火，把一棟豪宅燒得七七八八，還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董郝敏……

也就是說，這個小男孩兒，是董郝敏的孩子？

難怪他身上會有那麼嚴重的傷痕，還有受虐待的痕迹。

當初董郝敏和他們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院長是怕嫌隙，才制止她吧……

「關太太，不然我把孩子們都叫過來，您再看看。」說著，院長對孩子們招呼了一聲，告訴他們，「阿姨給你們帶禮物了，快過來吧。」

孩子們一擁而上，邊對程路瑤說謝謝，邊在箱子里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程路瑤揉揉他們的腦袋，不時跟他們說不客氣，幫著一些年紀小的孩子，將禮物拿出來，遞到他們手上。

很快，禮物就分的差不多了，程路瑤要把箱子放到一旁時，看到遠處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望著這裡的一切，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那道眸光，沒有羨慕，沒有渴望，可偏偏，他就這麼看著沒移開過視線。

程路瑤愣了愣，拿了兩樣東西，走過去。

「關太太，我讓護工幫您拿過去吧。」院長制止她。

「沒事，我去吧。」程路瑤淺淺笑著，想起什麼，又問，「他叫什麼名字？」

護工搶先回答，「他沒有名字，我們給他起過，他似乎不喜歡，喊他也不應，整天獨來獨往的，很調皮，經常做壞事，跟其他孩子關係都不好。」

「那也是別的孩子總欺負他，喊他……」院長搖搖頭，有些無奈，「他身上的傷痕嚴重，很難醫治，我們也沒辦法。」

護工附和，「是啊，上周還有人想領養他，結果發現他不會說話，身上又……就放棄了。」

護工的話，不無道理，不會有人家會領養這樣的孩子，可程路瑤還是過去，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送給你。」

小男孩在她手裡的一輛玩具汽車和糖果之間看了眼，指了一下那顆糖。

程路瑤把糖剝好，放進他嘴裡。

他吃著糖，臉上沒什麼表情，程路瑤卻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比昨天親近了一點。

「醜八怪來了……」有孩子很避諱他，離他們遠了一些。

小男孩看著他們，眉眼低冷的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