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程旻衛接過卡，語氣很嫌棄，「就這麼點兒？」
關行之淡淡笑著，「當然不止，您砸壞的所有傢具和古董，合起來兩百萬都不止，你肆意砸壞，我都沒報警找您賠錢，您還嫌二十萬少？」
兩百萬都不止？
程旻衛看著滿地的碎片殘渣，瞬間有些後悔，想不到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東西，會值那麼多錢？
不過單單這些布置就值兩百多萬，看來這女婿真的很有錢。
程旻衛把錢接過，眼珠子轉了轉，語氣稍轉柔和，沒再計較，「那我下次就找你了。」
厚顏無恥！
「你找他做什麼？」程銘嚴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你先坑姐，又坑姐夫，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只要能給我錢就行。」程旻衛笑的很邪，是那種很市井無賴的邪。
忽然，他眼睛一亮，從桌板下發現一副沒有被砸壞的字畫，他掀開桌子，把字畫撿起來，用袖子擦了擦，說得毫無愧色，「這東西，想必也能賣點錢，我就拿走了。」
關行之沒說什麼，側身給他讓開一條道，請他離開，直到他走到門口了，他喊住他，「岳父，之前我了解了一下，您是欠了一些外債吧？」
「是又怎樣。」
關行之笑了笑，瀲灧的桃花眼尾帶出一道狠厲的光，不過程旻衛只在乎懷裡的卡和字畫，沒發現。
「您來一趟，把岳母嚇得不輕，瑤瑤和銘嚴也不喜歡你，這樣吧，您下次就不要直接過來了，您在外邊欠了多少錢，儘管找我去還就行。」
說著，他還遞出了一張名片，「直接聯繫我。」
程旻衛伸出只有四個手指頭的手，把名片接過來，嗤聲警告，「不要對我耍心眼兒，我知道你公司在哪兒，如果你騙我，我就去公司找你！」
程旻衛一走，滿地狼藉的屋子，幾人都陷入了安靜。
他是惡魔，程家二十多年來的惡魔。
「行之啊，這錢……」程母到底沒見過太多的市面，以往家裡有多少錢，程旻衛就拿多少，可是最多，也就幾萬塊錢，那二十萬對她來說已經很多了，何況被砸的東西，居然價值兩百多萬！
程母知道關行之很有錢，但程旻衛就是個無底洞，永無止境的*，璐瑤和他才剛結婚，她更害怕以此會破壞了女兒的婚姻。
「沒事，小錢而已。」關行之笑笑，拉住程路瑤的手安撫她，然後看向程母，「您有沒有事？我送您去醫院檢查。」
「沒事沒事。」程母心情還是很忐忑，神色也有些愧疚，「我就是不想連累你們，才想跟他離婚，沒想到他會發脾氣，把這些東西……」
「您別擔心，這些不值錢？」關行之不以為然，「地上的東西都是便宜貨，頂多幾千塊錢而已，我誑他的。」
「這樣啊……」程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又交代，「以後你不要再給他錢了，他不會知足的。」
關行之耐著性子應和著，讓張嫂找些人把家裡收拾一下，然後不顧程母的反對，送她去醫院看過，最後在外邊吃了飯才回家。
程路瑤的心思跟程母不同，她知道無論怎樣，程旻衛非要到錢不可，不然他會一直在錦繡苑耍賴下去，還不如給點錢打發走。
即便報了警，關兩天出來，他還是會過來鬧。
可她想不通的是，關行之為什麼要對程旻衛那麼客氣，就算是她父親，她和程銘嚴卻從沒認過的。
「你們不是想擺脫他嗎？」關行之眯著眼睛，把她抱緊了些。
利用錢來擺脫？
程路瑤不解，「那不是助紂為虐嗎？」
關行之「噗嗤」一聲笑了，「我助紂為虐也是助你，助他做什麼？」
「那你怎麼……」
「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不會再傷害你了。」
程路瑤抿了抿唇，不大理解他的意思，可他既然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嗯」了一聲，把眼睛閉上，也就沒有看到窗外微風撩起窗帘一角，露出清冷晦暗的月亮，就如同關行之在黑暗當中睜開雙眸危險的光一樣。
……
這件事的插曲，對於關行之和程路瑤的新婚來說，雖不愉快，卻也很快忘記了。
如同關行之所說，程旻衛再也沒出現在過他們面前，被折磨了二十多年的三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清靜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十月份。
程母的病突發惡化，住進了醫院，打算在三天後動手術。
聽說陳諾最近狀態不大好，因此給程母做手術的操刀人是陳父。
陳父要做手術，陳母自然也跟著過來。
程母睡著后，程路瑤退出病房，正要離開，陳母喊住她，問她那些葯，吃了沒有。
程路瑤點頭，把腦袋垂下去：「都吃了。」
「哦。」陳母看她的反應，也瞭然了，沒多說，「那我去換些葯，你帶回去。」
「嗯，謝謝陳醫生。」
拿了葯，把療程和吃法記下，程路瑤又一次說了謝謝，才跟陳母道別。
因為葯是從婦產科拿的，出來時，見到很多排隊檢查的孕婦，她艷羨的多看了幾眼，匆匆離去。
走的太急，除了前方的路，她沒有過多在意，直到要走出醫院的大門了，她的胳膊，猛地被人撞了一下。
程路瑤踉蹌兩步，手裡的葯掉在地上。
兩個人蹲**去撿葯。
一共四盒葯，程路瑤撿起三盒，還有一盒在撞到她的人手裡，對方拿葯在手裡看著，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
她眉心蹙了蹙，伸出手，「這葯，能還給我嗎？」
那人把葯遞到她手裡，手腕上佩戴著的瑪瑙很熟悉。
程路瑤先愣了一下，隨即瞳仁放大，掀起眼眸看去的同時，那人出聲了，「生都生不出來，還有臉嫁進來。」
她的聲音刻意壓低，透著很明顯的嫌棄和厭惡，「程路瑤，你好手段！」
程路瑤看著眼前的關夫人，*動了動，還未出聲，她又厲聲打斷，「別喊我媽，我不會承認你是關家人！」
僅僅是偶遇到她，關夫人整張臉就氣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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