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罵著，一邊把戴滿珠寶首飾的胳膊，伸到小西瓜面前，然而她的手還沒觸碰到，胳膊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握住，緊接著如同殺豬般尖聲慘叫起來：「啊！」

女人的聲音尖銳又刺耳，聽得在場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伴隨著女人的慘叫聲，又一道情悅好聽的聲音響起：「媽媽！」

媽媽？

疑惑間，眾人的視線落在一名抱起小男孩兒的女子身上，她臉上不施粉黛，頭髮隨意扎著，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樸素，跟別的精心打扮過來的家長們，顯得格格不入，可偏偏她什麼都不需要裝飾，就能在這群人中脫穎而出。

這個漂亮的女人，是顧傾煜的媽媽？

可剛剛曹熊熊不是說，他沒有媽媽么？

究竟怎麼回事？

大家眨眨眼，扭頭望向曹熊熊的母親，然後順著她胳膊上的手，慢慢往上，看到了奪目耀眼的臉。

「你……你是誰？」女人疼的臉都白了，只能向自己的老公求助，「老公，快讓他放手！」

事情來的太突然，男人什麼時候進來大家都不知道，曹熊熊父親也有些懵了，直到妻子的呼救，他才驚醒，破口大罵，「你趕緊給我放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顧向席緩緩掀眸，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手一松，放開女人的胳膊，臉上恢復到靜淡的模樣，表情與小西瓜如出一轍。

「沒事吧？有沒有傷著？」才剛到教室門口，秦暖就聽到一句「有娘生沒娘養的小東西」，她還納悶著出什麼事了，就看到有人要對小西瓜動手，幸好顧向席動作快，才沒讓這女人得逞。

一見到秦暖，小西瓜澄澈如琉璃一般的眸子，從眼眸深處迸發出一縷晶亮的光芒。

他摟著秦暖的脖子，不再是剛才淡漠的表情，而是流露出撒嬌的意味，搖著小腦袋，「媽媽，我沒事。」

「她才不是你媽媽，顧傾煜沒有媽媽！」

「顧傾煜沒有媽媽」這話，讓秦暖陡然一驚，她本能地低頭，看到一個肥胖的小男孩抬著手指，言語惡毒，「顧傾煜撒謊，他根本就沒有媽媽！他的媽媽從沒來過幼兒園，他媽媽早不要他了！」

他根本沒有媽媽……

從沒來過學校……

明知他說的話不對，秦暖每天會來幼兒園接送小西瓜上下學，可這一字一句，還是如同針一般刺進她的胸膛，疼的她指尖都緊了緊。

她以為，不曝光身份讓他過平常人的生活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殊不知她沒看到的一面，還有因為她的不出現，讓小西瓜遭受這樣的語言暴力。

「顧傾煜的家長，你們不要介意，」老師看曹熊熊的話太過分，把事發經過解釋了一遍，然後鞠躬道歉說，「你們放心，往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

這位老師一直很盡職，加上過錯不在她，秦暖沒有責備，反而想到那麼長時間以來，小西瓜很可能一直被人說沒有媽媽，她心底就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