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會給她最好的生活，就算是夢，也要為她編織得更美好。
天不遂人願，他承諾過的，也許要食言了。
可是他捨不得她啊，他不願睜眼醒來，身旁空蕩蕩的，也不願再喝醉回來，站在屋外望著空無一人的房子，更不願看到她跟別人結婚、生子……
他可以把僅剩的一切都給她，但是唯獨，他不能沒有她。
關行之做下決定，拿出手機，悄無聲息的給林文發了一條信息，「月底最後一天，也就是下周五，你把事情辦妥，我要跟她求婚。」
……
一覺醒來，程路瑤第一次睡過頭了。
被拉嚴實的窗帘，遮擋住光線，讓房間彷彿還處於黑夜中，剩餘一人的房間，靜的可怕。
她緩緩坐起來，喊了聲關行之的名字，得到一陣無聲后，她伸手往旁邊摸去，被褥沒有一絲餘溫，至少在二十分鐘前，他就起床了。
不會大清早的去書房忙工作吧？
程路瑤輕蹙著眉心，想過去看看，就聽見有人踩著樓梯上來了。
以為是關行之，她穿上拖鞋，匆匆拉開門，剛要出聲，卻在撞見來人時，她硬生生的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幾個字給咽了回去。
「程小姐，你醒了。」韓菲端著托盤，上邊放著牛奶和湯包，「關總去公司了，他說你愛吃湯包，特意囑咐我買的。」
他一個人去公司了？
程路瑤有些疑惑，再忙，他都會讓她跟著的，怎麼今天……
「幾點了？」她問了句前言不搭后語的問題。
「九點左右。」
那麼晚了？
程路瑤跑到床邊，拿了手機打開，果然已經九點零五分了。
睡到現在，她不該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啊。
她沉思了一下，點開鬧鈴，這才發現設定的鬧鈴被人取消了。
是關行之為了讓她多睡會兒？不但關掉鬧鈴，還把窗帘拉的那麼嚴實？
看出她臉上的異樣，韓菲笑了笑，解釋說，「最近公司太忙，關總整日加班，怕你在公司休息不好影響身體，在他忙完工作這期間，委託我來陪著你。」
除了不時擔心他的身體和公司狀況，程路瑤在公司吃好睡好，哪裡需要擔心她的身體？
不過想到昨天早上無意當中聽到他和林文的對話，她覺得不陪在他身邊也好，免得他還要分心出來照顧她。
這麼想著，程路瑤綻放開一抹笑容，「你趕過來還沒吃早餐吧？我們一起吃。」
三天時間，關行之只回過一次家，比起上一次見到，他的臉色更差了，頭髮也亂糟糟的。
他可能是太累了，一到家，徑直去洗手間沖了澡，頭髮沒吹，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程路瑤心疼的眼睛都紅了，可她知道哭也沒用，自己沒辦法為他分憂，至少不能讓他擔心。
她深呼口氣，把眼淚逼回去，去拿了乾淨的毛巾，坐在床前小心地給他擦濕漉漉的髮絲。
他睡的很沉，很安靜的任由她擦拭。
擦完頭髮，程路瑤幫他蓋上被子，要把他的手放進被子時，她看到他手背上，有一個細小的針眼。
針眼還沒癒合，顯然是掛過水沒多久。
程路瑤抿了下唇，去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那他是不眠不休工作，累到了？
像是有把尖刀，隨著這樣的念頭，直直刺入程路瑤的心臟，疼得她指尖都顫抖了起來。
她捏著毛巾，緩了好幾分鐘，才把即將要崩潰的情緒壓制住，匆匆出了門。
關行之只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
接連幾天沒睡，早上他在辦公室暈倒被林文送到醫院，掛完水，他想著回來看看她的，結果洗了澡，他沒堅持住，在床上睡了過去。
走下樓，他一眼看到程路瑤坐在沙發上，雙眼直勾勾盯著電視機，失了神一般，毫無反應。
關行之掀眸，望向電視機畫面，眉心跟著蹙起。
電視上播著廣告，聲音沒開，她盯著無聲畫面做什麼？
「瑤瑤？」關行之喊了她一聲，發現自己喉嚨嘶啞得厲害，聲調很低，於是清了清嗓子，加大音量，「瑤瑤，你在做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明顯看到沙發上的人彷彿是被驚嚇到，狠狠哆嗦了一下。
關行之的疑慮更深了，疾步走到她身前，蹲下拉住她的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做什麼，韓菲呢？」
「韓菲？」程路瑤對著身前的人眨了眨眼，這才後知後覺回過神，「她在洗手間，我看電視呢，怕吵到你，把聲音關了。」
「洗手間？」關行之的臉色冷下來，眸底流淌出不滿的情緒。
程路瑤擔心他的身體，注意力沒在他臉上，問：「你睡那麼短時間，不再休息一下嗎？」
「不用。」關行之回答的很含糊，頓了頓，他又開口，「瑤瑤，這周五你……」
話才說到一半，被一陣鈴聲打斷。
「你手機響了。」程路瑤時刻擔憂著公司的事情，好心提醒他。
「嗯……」關行之有點泄氣，掏出手機，走遠了去接聽。
他接電話的時候，程路瑤注意到屏幕上來電的是林文。
她不自覺的緊張起來，眼角的餘光盯著他看，在發覺到他神情變得凝重，她知道又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他馬上回去了。
「瑤瑤……」關行之語氣有些遲疑。
一想到她剛才一副出神的模樣，他就心疼的不行，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結果連話都沒能跟她說幾句。
「公司有事要你過去嗎？那快去吧，別耽誤了。」程路瑤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看不出一點破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心裡有多難受。
「嗯，就是兩份文件需要簽字。」關行之說得很無關緊要，然而拿過車鑰匙就往外走的動作，泄漏了他此刻有多著急。
出了門，她坐在沙發上出神的畫面，還頻頻在關行之腦海里閃過，他放心不下，折回來說，「瑤瑤，你……」
「程小姐……」韓菲從洗手間里出來，要跟程路瑤說話的她，撞見關行之也在這裡，嘴裡的話又停下來。
關行之的話被韓菲打斷，索性就沖著她開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