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路瑤發著燒，跟在她身後，走的踉踉蹌蹌，「關夫人，你要去哪兒？」

關夫人沒有回答，一路將她帶到園林，不顧在場的人，轉身揚手打了她一巴掌，厲聲質問「臭丫頭，你敢通風報信！」

清脆的把掌聲，驚擾了聊得甚歡的夫人們，她們停下聲音，詫異地望向關夫人和程路瑤，驚呆不動了。

程路瑤臉上火辣辣的疼，毫無徵兆的一巴掌，她都沒反應過來，關夫人的手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

「不說話了？你還裝傻是不是？」關夫人冷哼一聲，「你可真能裝，連我被你騙了！」

程路瑤被她說的莫名其妙，這些天她整日被關夫人盯著做家務，接著就是帶來這裡，故意給她難堪，她哪來的時間通風報信，又跟誰通風報信？

關夫人說的事，她都毫無怨言的照著做了，生病了也咬牙堅持著，就連她聯合鄭小姐排擠她，她都沒坑過一聲。

就因為她的家世比不過鄭小姐，現在關夫人變本加厲的想到了新的辦法，拿髒水潑她，不承認就當眾打她？

能做的程路瑤都做了，關夫人不滿意她的家世，她無話可說，但為了逼她知難而退，無憑無據的污衊她，會不會太過分了？

程路瑤的臉上，有著很明顯的五指印，她望著關夫人，眉眼沒有閃爍一下，字句清晰地開口：「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這些天我做什麼，不都在您眼皮子底下？」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和平時說話沒什麼兩樣，可關夫人聽在耳朵里，竟然會有一絲心慌。

她定了定神，抬手又要朝她的臉打過去，「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頂……」

「嘴」字沒說話，關夫人的手腕，被程路瑤接住，「關夫人，您是行之的母親，我才沒頂撞過您一句，您看不起我的家世沒關係，但您怎麼能隨便污衊人？」

她發著高燒，力道很小，關夫人很容易就抽回自己的手，不過程路瑤能有膽量反抗，她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難道真不是她通風報信？

但如果不是她，家裡怎麼會打來電話，說關行之要提早回來？

「出什麼事了？」一些貴太太回過神，走上來勸著，「關夫人，您怎麼了，發那麼大的火？」

「路瑤犯什麼錯了，把您惹得那麼生氣，這中間是不是誤會了？」

「是啊，您消消氣，坐下來好好說。」

關夫人盯著程路瑤的臉，試著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她的雙眸清澈，神情也不心虛，彷彿這件事真的跟她無關一般。

可除了她，還會是誰？

對了，她不是演員嗎？會不會是她在演戲，先通風報信把關行之喊回來，再將她對她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他？

一定是這樣！

「你想得美！」關夫人劈頭蓋臉地罵出聲，「你覺得是我污衊你？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不清楚嗎？」

鄭小姐看見關夫人離開后，想跟上去看看的，沒想到見她拉著程路瑤回來了，還當眾打了她一巴掌。

看來關夫人對程路瑤，比她想象的還要厭惡。

她想了想，走上前開口，「程小姐，再怎麼樣，你先給關伯母道個歉吧。」

「我會稀罕要她的道歉？」關夫人環著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相比較她做的事，我打她一巴掌一點都不過分！把她帶過來，也是讓大家看看，她做見不得人事的真面目！」

「關伯母，您別太生氣了。」程小姐撫著關夫人的背，吩咐了女接待去倒杯水過來，遞給關夫人，「您喝杯水，彆氣壞身子。」

「路瑤，你究竟做什麼事了？」

「關夫人很少生氣的，你一定做了她不高興的事。」

關夫人的話，讓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是程路瑤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

但程路瑤連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

不過看到鄭小姐略帶著擔憂的臉，她豁然明白了。

關夫人先利用甜品，讓她給鄭小姐當墊腳石，現在又拿她去襯托鄭小姐有多明事理，而她只會做見不得人的事？

不知道是發燒太厲害，還是被氣的，程路瑤渾身泛起了一層細細的抖。

原來關夫人那句看她能熬到什麼時候是這個意思，只要她一天不離開關行之，關夫人就會變本加厲，想盡各種法子折磨她吧？

程路瑤身上燒得很燙，人也很暈，入夜的涼風，將她吹得清醒一些，「關夫人，麻煩您說清楚，我究竟做了什麼事！」

關夫人帶程路瑤參加名媛聚會，就是故意給她難堪，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像她這種窮酸丫頭，永遠不可能融入進她們的圈子！

她本想循序漸進的，讓這裡的人討厭她，沒想到她在背地裡還去跟關行之打小報告！

既然如此，關夫人也不客氣地出聲道：「你還有臉來問我？你有個賭鬼父親是事實，他跑來問我們要一千萬是事實，你讓行之幫你還債也是事實，現在我只讓你做個飯你就委屈了？跑去跟行之訴苦？」

關夫人說的一部分不假，但程路瑤什麼時候讓關行之幫她還債，什麼時候又跑去跟她訴苦了？

關行之在m國，而她在關家任憑關夫人使喚，關夫人明明知情，怎麼能睜眼說瞎話？

「我沒有。」程路瑤沒有怯弱的直視關夫人，「我家世是不好，但您不能利用我家世不好，就說的我好像在利用行之一樣！」

「難道不是嗎？」關夫人身上的氣勢強太多了，「名門教育出來的人，至少不會那麼沒禮貌跟我頂嘴！」

「我不是頂嘴，而是澄清我沒做過！」程路瑤說的不溫不火，但每個字，都蘊含了極大的力量。

「虧得我沒嫌你低賤的身份，讓你住進關家，你現在就是用這副態度對我？」

程路瑤難以相信自稱有極高修養的關夫人，睜眼說瞎話就算了，還會反咬她一口，「我是如何住進關家，您又有沒有嫌棄我的身份，這點您該比我清楚……」

「你閉嘴！」關夫人被氣得惱羞成怒，揚起手又想打一巴掌過去，結果在要碰到那張細皮嫩肉的臉時，她的手腕，再次被人硬生生的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