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嶸？
他這會兒不該在自己房間里欲仙欲死嗎？能出什麼事？
不過看助理緊張的神情，她還是問了句：「他怎麼了。」
「他……」助理像是在想該怎麼去形容，好一會兒，她才說，「具體發生什麼我不清楚，但是剛才來救護車了，醫生把他抬下去的時候，他全身都是血，可恐怖了。」
「全身是血？」林蕭蕭覺得她這話太誇張了，不禁正色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房間里就只有他跟程路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被下藥了的女人，怎麼可能把一個大男人打得渾身是血？
助理道：「蕭蕭姐，我沒看錯，是真的，好像說是傷得太嚴重，還有生命危險呢。」
「搞什麼鬼？」林蕭蕭吐槽了一句，走到床邊將在充電的手機拿過來，正要給朱嶸打電話，想了想，又放下手機，對助理說，「你去打聽打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
救護車抵達醫院，程路瑤被推進急診室，等一系列的檢查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病房裡，安靜的沒有任何雜音，關行之坐在病床前，凝視著她熟睡的臉。
她臉上的**已褪下，轉而是病態的蒼白。
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關行之心底湧起一縷自責。
他明知朱嶸的為人，明知他對她有意思，卻怎麼會想著，只讓徐正盯著他就可以了？
假若今晚他選擇去應酬沒有趕過來，假若他找不著她，再耽擱個半小時，假若……
他越想，神色就越難看。
如果這些假設成真，他覺得恐怕自己會發瘋。
關行之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拇指在她臉上、唇角溫柔地摩挲著，遲遲不舍離開。
要是不算那幾個月他們之間荒唐的交易，他和她的分離時間，也有五年了。
前三年裡，他是真的很想她，而每當太過於想念的時候，他就不斷從別的女人身上找新鮮感。
忘記一個人，除了用時間去遺忘，就是重新找個人，將感情轉移出去，但事實證明，這些辦法一點用都沒有。
他交往過很多女人，卻接受不了任何一個，他可以給錢給物質來滿足她們，唯獨，他給不了這顆心。
也許跟她們，不該用交往來形容，她們偶爾陪他吃頓飯，偶爾陪他出席一場宴會，偶爾無聊間發幾條信息，可這些，都只是怕想起她，他用來排解思念和解悶。
他不碰她們，她們大概也懂，拿了錢，好聚好散。
後來遇到林蕭蕭，他一眼就發覺，這女人和她長得太像了。
無論是五官身材，林蕭蕭和她都很相似，除了這雙眼睛，她們沒法重合。
林蕭蕭的雙眼，不及她的漂亮，也沒有她靈動澄澈，最主要是，林蕭蕭流露出來的神情，總是帶著自私和貪婪……
貪婪……
關行之的眉眼之間，爬上一絲疑惑，為什麼最近他老是會想起她的好，而遺忘掉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她想要錢，他身上能吸引她的，也只有錢。
為什麼他覺得林蕭蕭貪婪，卻從不覺得她貪婪？
關行之想不通這個問題，索性也不想了。
和林蕭蕭在一起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從沒忘記過她，也不想忘了她。
也許是想對她好，所以才對林蕭蕭加倍的縱容，幾乎是她想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唯獨他自己除外。
可惜結局還是一樣，就算找一個替代品，他仍舊無法接納。
之後兩年，他沒找過一個女人，生活反倒平靜了很多，就連想她的時間，也都很少。
他想，就此遺忘也好。
可是記憶這種東西，你想忘記，它偏偏讓你刻骨，你不願提及，它偏偏讓你銘心，以至於再見到她，那些他原本決定放手的事，就愈發折磨得他痛苦萬分。
此時，病房門被人敲了兩下，在靜謐的空氣里尤為響亮，關行之指尖抖了一下，收回手，站起身出門。
少了方才的傷感和柔情，他的桃花眼閃過一絲凌厲，「說吧。」
林文道：「根據酒店的監控上，程小姐是被一名服務員帶進朱嶸房間的，那會兒她應該已經被下藥，連路都走不穩。那名服務員我已經找出來了，她說是有人給了她幾萬塊錢和房卡，指名要把程小姐帶進朱嶸房間。」
關行之蹙眉，「誰給她的錢？朱嶸？」
林文搖頭：「她說對方戴著口罩和墨鏡，沒看清楚臉，而且對方也沒說幾句話，只問她做不做，她看那麼多錢，沒多想就答應了。只是……」
「什麼？」
「服務員說，找她的人，是名女人，聽聲音挺年輕的。」林文也很奇怪，「朱嶸是出了名的花心，要是他身邊的年輕女人，肯定跟他有染，可他玩過的，多少能看清他的為人，怎麼還會幫他去設計程小姐？」
關行之想到什麼，雙眼變得有些兇狠，「朱嶸呢？」
「他剛被搶救完，命是保住了，醫生說他傷得太嚴重，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就算醒了，前幾天的意識也不會清醒。」林文說得有些無奈，頓了頓，他又問，「關總，您是覺得安排酒店服務員的人不是朱嶸？」
要是朱嶸做的，今晚他就不會再跑到聚會上唱歌，顯然是有人之後再告訴他。
「你再去把劇組的人都查一遍。」
「是。」林文應聲，要離開時，他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說，「是陳醫生來了，我去接他。」
五分鐘后，陳諾一臉不高興地進到病房，看了眼床上的人和面露殺氣的關行之，更加鬱悶了，「大晚上的，那麼著急找我過來，我就知道有隱情，我說你們一個個的，為什麼都要用我的醫術來追老婆？」
關行之被他的話說得莫名：「我們？」
「呃……」陳諾眼珠子轉了轉，揮著手，「沒什麼沒什麼，我先看看她的情況。」
來醫院的途中，林文大致已經給他說過事情經過，他看過檢驗單，開口道：「沒事了，明早我再來……」
說到一半，陳諾突然燃起八卦之心，「行之，我聽說她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了，你是不是以身做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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