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向席連看都沒看他，放下槍，摘下護目鏡，直接離開。

「誰允許你走了？」黃髮男孩拽住他的衣服，「我要跟你比試，如果你輸了，就不要再來這家狙擊場，懂了嗎？」

小顧向席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不屑地彎了彎唇，「就憑你？」

「好大的口氣！」黃髮男孩將手裡的槍狠狠丟在地上，指向場外的一顆樹，「我不跟你比打靶子，誰不知道你的成績都是假的？我要跟你比，誰在五十米之外，打到那棵樹！」

小顧向席輕瞟了那顆樹一眼，一把將扯著他衣服的手給甩出去，輕描淡寫地丟下三個字，「沒興趣。」

「你是不敢吧？」

「膽小鬼！」

跟在黃髮男孩身後的孩子們笑嘻嘻地瞎起鬨。

「老子管你有沒有興趣，你不比也得比！」黃髮男孩環著雙手，沖著小秦暖的方向開口，「我看到了，她是你們顧家人帶過來的，你們認識吧？如果不比，我就揍那個丫頭！」

黃髮男孩的聲音不輕，小秦暖嚇得整個人都縮起來，可憐兮兮地望著小顧向席，然而他卻毫不關心地丟下一句「隨便」，轉身走了。

小秦暖看看黃髮男孩，又看看狠心走掉的小顧向席，眼淚啪啦啪啦往下掉。

被忽視的黃髮男孩，怒火中燒，直接沖著小秦暖走過來，揚起拳頭真的要打她。

小秦暖傻乎乎的站著，哭聲越來越大。

「這是顧向席要我打你的！」

黃髮男孩凶神惡煞的臉逼近，就在拳頭距離小秦暖臉還有五公分，連秦暖都倒吸一口涼氣時，一聲槍聲響起。

大家到底還是年紀小，除了平日練習，還沒有真的體驗過子彈擦身而過的感覺，頓時都嚇傻了。

倒是黃髮男孩膽子大，見旁邊的人一臉驚恐和懵逼，問：「誰開的搶？」

那人抖著雙手，指向一個地方：「他……他開的……」

黃髮男孩望過去，見是顧向席開的槍，嘲笑道：「你對準哪兒呢？想對我開槍？什麼槍法啊，笑死人了！我就說教練為了討好你作假，我爸還要我拿你當榜樣，當作假的榜樣嗎？哈哈哈哈……」

「哥，你快別說了。」旁邊的孩子小聲提醒他。

「為什麼不能說？你們怕他？沒出息，我可不怕！他的槍法連我小指頭都不如，按照約定，你以後都不能來這家訓練場！」

「哥，其實他……」

「他什麼啊？就憑他這爛槍法，還敢稱作天才？」黃髮男孩對著顧向席比了個中指，「明天開始，別讓我在這裡看到你！」

旁邊的小孩見他還不收口，只好壯著膽子說，「哥！他……他不是對你開槍，他，他他他打中那棵樹了！」

黃髮男孩皺著眉，過了約莫一分鐘，才將旁邊孩子磕磕絆絆的話給消化完，然後噗哧地笑出聲，「你開什麼國際玩笑？這距離他要是能打中，我把頭砍下來！」

黃髮男孩的玩笑，沒有引起大家的回應，反而臉色更蒼白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干什……」黃髮男孩生氣的瞪著那群人，話沒說完，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他回過頭，看到拿著槍的顧向席，正抬手對著他的方向。

「從這裡距離那棵樹，至少有一百米。」小顧向席的聲音，清晰冷靜，卻隱隱還帶著一縷陰狠，「這是你的槍，我做不了假，所以你說，距離你才十米的我，能不能打破你的頭？反正，是你說要把頭砍下來的。」

「你……你敢！」黃髮男孩嚇得臉都青了。

小顧向席挑了一下眉，有著殺氣從他眸底露出來，「你說我敢不敢？」

黃髮男孩真的害怕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往後退，嘴裡不住念叨著，「別殺我，別殺我……」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大聲罵道：「你爸是個殺人犯，你跟你爸一樣，也是殺人犯！」

這話，讓小顧向席的神情一凜，隨即臉上爬過一絲慌亂，手裡握著的槍「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見他沒了槍，黃髮男孩的膽子變大，指著他說：「你爸殺了一個孕婦，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以後也一定是殺人犯！」

周圍的孩子，見佔了上風，也附和著黃髮男孩，大喊著：「殺人犯！殺人犯！殺人犯！」

一聲聲的殺人犯，像是觸及到小顧向席的心理防線，他抱著頭不斷極力抵抗著什麼，臉開始變得扭曲。

「殺人犯滾出這裡！」

「我們不歡迎殺人犯！」

「讓警察叔叔把殺人犯抓走，關進牢里！」

「殺人犯！顧向席是殺人犯！他們全家是殺人犯！」

眼見著，小顧向席的整張臉乃至眼底，都泛起一抹兇狠的紅，秦暖都怕他會失控做出什麼事時，大笑著的黃髮男孩突然慘叫一聲。

「他不是殺人犯，我不許你們說他！」

小秦暖攔在小顧向席身前，用著她認為最凶的表情，瞪著那群人。

其實她也很害怕，怕得腿都軟了，卻還是鼓著氣，為他辯解，「你們才是壞人，他不是！」

「臭丫頭，你敢打我！」黃髮男孩伸手拽住小秦暖的頭髮，「他就是殺人犯！」

「他不是他不是！」小秦暖疼得眼淚往外冒，卻第一次那麼勇敢地對著黃髮男孩拳打腳踢，「你不許說他，他不是殺人犯！「

臨近失控邊緣的小顧向席，大概是沒想到小秦暖會衝出來，怔怔地望著這一幕，震驚的神情里，還有著不可思議。

直到黃髮男孩將小秦暖推倒在地上，還要上去打她，他猛地撲過去，一拳揍在黃髮男孩臉上，將他直直打到一米開外的地方，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啊！顧向席打人了！」

那群孩子看到黃髮男孩竟然被一拳打得那麼慘，害怕得連連往後退。

到底殺人犯這三個字，還是刺激到小顧向席，他緊握著拳頭，衝上前，對著黃髮男孩又是一拳。

「他是不是要殺人了？」

「對！顧向席要殺人了！」

「救命啊！殺人犯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