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還想勸他，「劇組裡真的沒有合適的，難不成您現在要找個人過來？」
「不用，現成的。」
「誰？」
關行之盯著他，嘴角勾了勾，一字一句開口：「你覺得我怎麼樣？」
徐正沒吭聲，一副你開什麼玩笑的表情。
關行之裝作沒看見，反倒笑起來，「別人不都希望我能出演嗎？還揚言要包場電影，這個噱頭拋出去，我想比什麼宣傳都有用。」
「可是……」徐正欲言又止，憋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出聲，「這是女性角色，不能改的。」
……
接完水回來，還沒有吃幾口飯的程路瑤，發現盒飯不見了，找了一圈，沒找到，後來還是旁邊的人告訴她，被人收走了。
早中午都沒吃什麼東西的她，下午的戲開拍沒多久，就有些餓了。
不過她不像別人有助理，還能幫忙去買點吃的，只好先忍著，等到下戲再回酒店吃。
許是運氣好，兩點鐘左右，場務買了許多水果和零食過來，給大家當點心，剛吃過飯的藝人們都不餓，沒人去拿，趁著人少，程路瑤選了幾樣頂餓的，坐在位子上吃。
「聽說了嗎？她的戲份全被砍完了。」
「知道啊，說是關總看她演技太差，換人了。」
「徐導不是說，看重的就是她那副妖媚的長相嗎？要換人的話，誰合適？」
聽到身旁的議論聲，吃著東西程路瑤抬頭望去，見她們指的方向，就是等會要和她對戲的紅衣女星，不禁皺了皺眉頭。
程路瑤雖然不喜歡紅衣女星，但不可否認她的演技是不差的，從開拍到現在，徐正還誇過她好幾次。
今天她入不了戲，應該也是受到昨晚影響的意外。
「你們嚼什麼舌根？」紅衣女星的助理聽不下去，回頭氣沖沖地罵了句，「哼，換人？不要聽風就是雨！我們於姐是徐導親自內定的，裡邊的角色就跟為於姐量身定製的一樣，沒人比於姐更合適！」
「一個小助理，神氣什麼，人是關總親自換的，不服氣去找關總。」
「就是，徐導那邊說人已經定下了，是關總親自選的。」
關行之親自選的？
會是誰？
程路瑤還在想著劇組裡的人誰合適，就聽到場務喊了聲她的名字，叫她準備準備，等會要開拍。
她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食物，去了化妝室補妝。
進去時，化妝室的氛圍怪怪的，每個化妝師臉上的表情都很自不然，似乎……還掛著不尋常的紅。
她沒多想，補好妝，就趕回到片場上。
然而片場里，氣氛比化妝室還奇怪，不少人埋頭議論著，場面堪比八卦討論會。
「我……我的天哪，有生之年！」
「啊啊啊！我好激動！太美了吧！」
「為什麼可以美成這樣子，比女人都要嫵媚！」
「沒想到關總……」
程路瑤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直到聽到關行之的名字，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換了紅衣女星的角色后，親自挑了一個演員的。
那麼她們在說的，就是臨時換的演員了？
不知為何，那些話聽在耳朵里，她心裡然升起一抹不適感。
「路瑤，還愣著做什麼，快過來。」
聽到副導的聲音，程路瑤回過神，走到徐正面前，問：「徐導，我聽說換演員了，那我……」
向來淡定的徐正，此時面頰上也染著一縷詭異，看了她一眼后，抬手指向她身後，「他在那兒，你過去吧。」
程路瑤順著他的方向轉過身，耳邊傳來一句驚喜的尖叫：「關總，好美！」
關行之？好美？
伴隨著疑問，程路瑤見到穿著一襲紅衣長裙的人，緩緩地轉過身，她垂到腰間的墨色長發上，系著一串流蘇，跟著她轉動的身子，流蘇盈盈飄動，說不出的動人。
只不過在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程路瑤瞪大眼睛，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當場傻在原地。
她……不，應該說是他。
他本就妖冶的臉上，化著盛裝，眉心點了一顆紅色硃砂，將他略有些冷硬的臉龐，點綴的傾城妖嬈。
他沖著程路瑤的方向望來，桃花眼輕挑，紅唇微張，那副眉眼勾人的撫媚，簡直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要不是程路瑤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心，她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會是關行之……
但又不得不承認，比起紅衣女星，他的美，還要撫媚十倍百倍！
「如果關總是明星，我一定是他的頭號粉絲！」
「實名打電話要求關總出道！」
片場的人跟瘋了一樣，不時發出尖叫和喊聲，還是徐正出馬，才讓這群人閉上嘴。
「開始了，各部門準備。」
聽到要開拍，程路瑤搖了搖頭，讓自己鎮定一些，可是越想要冷靜，她人就越緊張。
所以第一次毫無意外的，被徐正喊卡，重新拍。
「路瑤，你別太拘謹，盡量投入。」徐正交代完，很快進入第二場。
程路瑤當然知道，可平時她對著關行之，就有些緊張的，而第一次面對女裝，還要一起拍戲的他，她更不能淡定了。
第二場，程路瑤還是同樣的問題。
第三場，程路瑤忘詞了。
第四場，程路瑤表情沒到位。
……
「她慘了，居然NG了四次。」
「再拍下去，關總估計得換女主角。」
有議論聲，飄進程路瑤耳朵里，她下意識地去看眼前美到驚為天人的男人，發現他的眉頭微微蹙著，很不滿的模樣。
關行之從沒演過戲，卻能將一顰一笑，演繹地挑剔不出一絲毛病，而她好歹是科班出身，在他面前，就跟初出茅廬的新人一樣，滿身是毛病。
也難怪他一副嫌棄她的樣子。
「對不起，」程路瑤小聲的道歉，「下一次，我一定拍好。」
頂著女裝的關行之，沒有出聲，只輕點了下頭。
程路瑤是真的想要拍好的，她休息了小片刻，覺得自己狀態好些了，給徐正打了個手勢，打算要拍時，旁邊不知是誰，又說了一句話：「被換角色的，就是因為拍了五次，關總覺得演技不行，才踢掉的。」
拍了五次？
那不就是說，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