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過去的電話，響了足足半分鐘，才被人接起。

關行之早沒了耐心，出聲的口氣有些沖：「你在酒店？」

「是……是啊。」

那頭傳來被電話吵醒，又受到驚嚇的製片顫顫巍巍的聲音。

「你……」關行之想說要他現在去看看程路瑤回去沒，可話到嘴邊，他有些說不出口，便說，「那個女主角，昨天不是NG好幾次嗎？這樣子電影什麼時候能拍完？你去問問，她把今天的台詞背了沒。」

「現在？」製片有些不情願。

「不然呢？」

「知道了。」

過了約莫五分鐘，關行之的手機接到製片回電，等的焦心的他，秒接了電話。

「關總，路瑤說她都背熟了。」

這麼說，她已經安全回酒店了？

關行之想想還是不放心，問：「她親口說的？」

「……是啊，她親口告訴我的……關總，您不會要我現在再去找她，讓她當著我的面背一遍台詞吧？」

「我知道了。」

關行之掐斷電話。

……

「好勁爆啊！關總新陪女朋友，居然是程路瑤！」

「我說她怎麼能接任秦暖的角色呢，再怎麼看，輪到的人也該是林蕭蕭啊。」

「不會吧？我聽製片說，關總對女主角的演技很不滿意，大半夜還要製片去敲門，問她台詞背了沒呢。」

「真的假的，那現在關總的戀情，豈不是空白期？我有機會了！」

「想得美！昨晚發生的事你忘了？製片說，那兩個女明星的戲份，被坎了蠻多的，要不是看在劇已經開拍，徐導對演員要求又高，來不及試鏡換人，她們估計這會兒都要收拾東西回家了。」

隔天一早，頂著黑眼圈的程路瑤走到餐廳，見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好好的一頓早餐，她吃的格外難受，只能隨便吃兩口，去了片場。

這時候時間還早，片場沒什麼人，不過化妝師已經到了，因為她的妝容很麻煩，便跟化妝師打了個招呼，先給她定妝。

化妝的過程，一直坐著的緣故，一不留神，她就能打起瞌睡。

「昨晚沒休息好嗎？」給她梳頭的化妝師，對著鏡子，隨口問了一句。

程路瑤笑了笑，回道：「有點。」

昨天晚上，她回到酒店洗過澡上床，已經凌晨一點鐘，本來打算睡覺的她，卻聽到了門外製片的聲音在喊她。

她趕緊開了門，問製片有什麼事，製片看起來心情不大好，語氣也有些難聽地問她，劇本背完沒。

雖然很納悶他為什麼大半夜問這種奇怪的問題，但她還是如實地說，她背了。

得到答案，製片沒說其他，轉身就走，只是沒走兩步，他又想起什麼，轉身說了句：「不要老是NG，耽誤拍戲進程。」

劇本的台詞，程路瑤真的背得滾瓜爛熟了，可是製片那副生氣的模樣和留下的話，又讓她不得不擔心，是不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好。

所以昨晚，她不敢睡的把劇本來回背了好幾遍，才放下心。

早上的戲還算輕鬆，程路瑤的戲份幾乎是一遍過，倒是跟紅衣女星對戲時，紅衣女星不是注意力不集中，就是哆哆嗦嗦的說不好話，害的程路瑤也跟著重拍了好幾遍。

結果還沒拍完，吃午飯的時間就到了。

徐正對那個小明星的表現實在看不下去，叉著腰吐槽了句：「怎麼搞的？那麼簡答的一句話都說不好。」

「那就別拍了。」

一道聲音，在徐正身後響起，他轉過身，看到是關行之，笑道：「關總，您來了。」

「嗯。」

關行之淡淡應了聲，等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轉出片場，他眼角的餘光才收回來，繼續剛才的話題，「這段拍五遍，傻子都會了。」

其實拍戲拍五遍，對徐正來說，是非常正常的事，甚至有些人還有二十遍，三十遍的，因此他沒有很奇怪，便說：「可能狀態不好，下午我提醒幾句。」

「狀態不好？」關行之陡然提高音量，「某些人在劇組裡，就這樣拿我的錢耗著？」

徐正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脾氣嚇了一跳，隨即就想起今早製片來跟他說要刪減戲份的事，難不成是那個小明星惹到了這座大山？

他為難起來，說得很堅定：「不行啊關總，這場戲是很重要的，再怎麼樣都不能刪。」

「那就換人。」

「這時候換人，要換誰？」

關行之說的非常乾脆：「劇本給我。」

儘管不贊同換人，看他要撩袖子自己干，徐正也沒接著問，拿上將劇本交給他。

捧著劇本，關行之坐在椅子上，細細地研究起來。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察覺到有白色的身影進來，他抬眸望去，是程路瑤回來了。

她應該是覺得頭飾太重麻煩，去摘掉頭飾，才回來吃午飯，可是時間過去那麼久，桌上的盒飯還有，配備的水果卻早讓人拿完了，而且這時候的飯，也該涼了。

不過程路瑤並不在意，端了盒飯坐到角落的椅子上，一邊對著劇本，一邊吃飯。

不一會兒，她放下飯，拿著杯子跑去接水。

別的明星都是坐在椅子上，凡事由助理來做，只有她走來走去跑進跑出的。

關行之皺起眉，想要安排一個助理過來，可是掏出手機，他又放棄了這念頭。

她不是環球的藝人，他突然叫來個助理，會不會太突兀？

這麼想著，他再次抬眸望去，見端著水杯回來的人，正站在原地打轉，不知道找什麼東西。

他巡視了一下，立即明白過來。

這時候大家飯已經吃得差不多，飯盒丟滿垃圾桶，有人將垃圾收拾了拿出去，她人不在位置上，對方以為盒飯沒人要就給收走了。

真是的，這女人到底有多蠢？連飯被人拿走了都不知道！

不過，這副蠢蠢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關總，你在笑什麼？」徐正看他對著劇本傻笑，忍不住問了一句。

關行之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含著笑意，出聲說：「看女主角做事磨磨蹭蹭的，你給她安排個助理，免得拖慢進度。」

徐正以為他是嫌拍戲的進程慢，沒想太多，點頭同意后，又問：「換人的事，您想好了？」

「想好了。」

【作者題外話】：我覺得應該沒人猜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