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行之簡單的一個字，聽得每個人都炸了起來，逃也似得離開房間。
程路瑤還沒能想明白他為什麼要幫自己，腦子就被嚇得跟短路了似的，一片空白。
她不是沒見過他發脾氣，但今晚的他，特別不一樣，好像整個人要爆炸了一般。
看到別人提起包往門口沖，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渾身打了個哆嗦，手忙腳亂地也跟著跑起來。
可惜她的動作比別人慢了點，在最後一個溜到門口時，后領就被人大力地拽回去，一把丟在沙發上。
「你他媽跑什麼？」關行之眼睛里跳動著火焰，惡狠狠地盯著她。
這個女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被別人那麼欺負，都動上手了，她不還手就算了，連還句嘴都不會！
別人一點小計謀，她就下套，簡直蠢死了！
這種窩囊氣，他……
腦海里劃過小時候那些事，關行之的神色一滯，動作猛地停下來。
程路瑤被他的架勢，嚇的呼吸都屏了起來，生怕生氣到極點的他，往她臉上揍一拳。
可是不知發生什麼，他瞪她一眼之後，沒有其他動作，像是回憶到什麼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發現他的脾氣還不至於到失控的地步，這才戰戰兢兢地回了句：「是你說……滾……」
她的聲音太輕，關行之的注意力又不集中，沒聽清楚，只隱隱能辨別最後一個「滾」字。
想起來自己說的話，他的眉頭忍不住皺起，想罵她一句「是叫別人滾，不是你」，但已經冷靜下來的他，話到嘴邊，被他控制住，咽回了肚子里。
自己今晚這是怎麼了？
她被人欺負，關他什麼事？為什麼會衝動到要去幫去她出氣？
不光如此，從那個短髮女人說她第一句壞話的時候，他心裡就很不舒服，接著就報復似的，在遊戲里不斷殺那兩個女人。
那時候他沒想太多，反正自己也挺討厭那兩個女人的，把她們殺的不敢再玩遊戲，他就沒管了。
只不過他低估了那兩個女人，她們居然還不罷休。
在看到短髮女人將一包餅乾扔在程路瑤頭上的時候，他心底里湧起的憤怒，比之前都要盛，想都沒想，他抓起一張牌，朝著相同的位置，扔向了短髮女人。
扔完，他還覺得不解氣，把她們罵一遍還不算，甚至在程路瑤紅了眼睛的時候，喪失理智的他，說了一句，「她的本事，我給的。」
真是瘋了，他在胡說些什麼？
什麼叫她的本事，他給的？
早在三年前，他們就沒關係了，沒關係……
關行之不斷地催眠自己，驀地，他從她微微帶著詫異地眸光中，知道自己失態了……
意識到自己爆發了從來沒有過的衝動和失控，關行之打從心底一慌，脾氣又冒上來，沖著她要多狠就有多狠地開了口，「別忘了，是你叫我來的，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著，要是想滾，現在給我趕緊滾！」
程路瑤被他的話說的一個激靈，然後就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可怕。
她低垂下腦袋，眼底流露出一抹哀傷。
在他幫她說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或許沒有那麼討厭她的，沒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程路瑤抿著唇，不安地攪著手指，等了好半天，擠出一個字：「沒……」
她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讓關行之覺得自己的火氣好像全打在棉花上，被彈回來一樣，一口氣堵在喉嚨里，張了張唇，沒吐出一個字。
索性他閉上嘴，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一個方向拖去。
關行之訂的是綜合型的包廂，外邊是棋牌室，裡邊還有供人休息的房間。
程路瑤踉踉蹌蹌的被拉進房間里，儘管意識到會發生什麼事，但像往常一樣，她心底仍舊有一些害怕。
因為每一次，他給她的，都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這次也不例外，她被他壓在床上，大力地撕扯她的衣服，沒有親吻和撫摸，就硬生生地闖進了她的身體里。
關行之知道今晚的他很不正常，卻又沒法控制住這股奇怪的感情，只能將所有情緒，化成滿身的憤怒，宣洩在她身上。
他清楚的感覺到身下女孩的顫抖，也看到她因為疼痛，緊咬著唇忍著，連眼角也變得有些濕潤。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忍著疼痛的模樣，卻是他唯獨的一次，停滯下了動作。
說起來，從他提出這可笑的交易開始，自己就變得很不對勁。
他該恨她，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視線當中的，偏偏他變相地，把她綁在了身旁……
他不斷地自我欺騙，告訴自己這樣做，只不過是報復她，讓她難受。
於是他用冷漠，用言語，用此刻正在做的事，去羞辱她，折磨她。
但羞辱之後，折磨之後呢？他會變得暴躁，變得不像自己，變得總想找個突破口去宣洩。
不該是這樣子的啊……
他分明把這份感情，封存的很好了啊……
也許，沒有今天晚上那兩個女人欺負她，把他刺激地失了控，他會真以為，封存的很好了……
控制不住的情愫溢出來，忍不住地，他竟有些希翼地幻想起來，如果當初她沒有拿掉孩子，如果一切沒有發生過……
可惜，沒有如果。
關行之望著她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痛苦和傷感，低下頭，輕輕吻上了她的眉眼。
因為疼痛，程路瑤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可是很快，她感覺到在自己身體里橫衝直撞的男人，停了下來。
承受不住的疼，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等她想抬眼去看，上方有個陰影壓下來，然後她的左邊的眉眼上，傳來一道很柔軟的觸碰。
關行之是……吻了她？
他對她的吻，從來都是撕咬和啃噬，還從沒有這般輕柔過。
突如其來的溫柔，她怔了一秒鐘，下意識出聲：「關……」
後邊的話，她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被一張唇，盡數堵了回去。
他的吻，溫柔綿長，身下的動作輕柔緩慢，連程路瑤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撩撥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也柔軟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