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來接你們的時候，一切發生了轉變。」
「官方新聞及時報道了真相，稱顧總和暖暖是無辜的，魏延星因為作假，重新被抓了回去。」
費玲轉過頭，彷彿是受到解脫般地，鬆了口氣，「沒想到顧總三年來，不是幫著付海清做事，而是在他身邊當卧底。」
卧底？
這下輪到秦暖不淡定了。
難怪他說他沒有做錯過事，難怪跟他一起出現在廢棄開發區的人，會穿著警服……
原來他是……
「不過付海清和付亮連夜逃了，他們好像早算計到了一樣，在警察趕去之前，坐船離開了S市。」
費玲的聲音染了些遺憾，「可惜了，付海清這次逃跑，下一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抓住他。」
抵達公寓，秦暖和顧向席簡單吃了點東西，分別洗完澡后，爬上床。
折騰了一夜，兩人都筋疲力盡，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而過，秦暖不但沒什麼困意來襲，反而越來越精神了。
她掀開眼皮，在當中往顧向席臉上瞄了一眼，暗淡的光線里，隱隱見他閉著雙眼，服貼在眼窩處的睫毛沒有顫動一下。
他大概是睡著了。
秦暖沒出聲，打算重新閉眼休息。
剛合上眼，身旁的人出了聲，「還沒睡？」
「我睡不著。」頓了頓，秦暖又說，「一下子發生太多事，有點沒緩過來。」
顧向席睜開眼，沖著她看來，黑暗當中，他的眼睛很亮，「我們聊會兒吧。」
「好。」秦暖應了一聲，在他臂彎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開口，「你當初選擇離開，就是為了在付海清身邊當卧底？」
「可以這麼說。」顧向席將她往懷裡摟得更緊了一些，「不過決定這件事的時候，還要更早。」
更早？
秦暖抬頭，疑惑地輕蹙眉心，她沒有出口，男人已經說了下去。
「早在國外的時候，我就有調查付海清，但他涉及的地方和人太多，光憑我一人，難以將他所有的關係網查出來。」
「恰好在一次調查中，我救了一個潛伏在付海清身邊的卧底，他因為不小心泄露身份，正被追殺。他得知我們行動一致時，曾想要我跟他們合作。但那個時候，我趕著要回國，就拒絕了。」
「這事一拖，拖了一年多，直到我約你去白景宮那天，鍾叔找我，說付海清找到吳萱的丈夫，打算拿那件事來威脅顧家，我才又聯絡到那個卧底，打算將計就計，為付海清做事。」
原來那天顧向席失約后對她避而不見，真相是這樣的。
秦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後續，問：「然後呢？」
她說話時，噴出的氣息，輕輕拂過顧向席的面頰，惹得他睫毛顫了顫。
沉默了幾秒鐘，他控制住想要吻她的衝動，繼續說：「付海清十分多疑，他不相信我能真心實意為他做事，但他也默認我留在他身邊，想讓我走我父親的老路，因為這條路一旦踏上去了，就覆水難收。」
「一開始，他對我防心很重，我的活動範圍，只有在金瑤會所里做著少量的交易。按照計劃，金瑤里的d品被發現，如此一來，我便沒了退路。」
「看我自身難保不得不逃到國外，付海清終於對我放下心，肯把一部分事務交給我，但他對我盯得很緊，所以實際上的卧底，並不是我，而是我身邊的人。」
「就是剛才的警察？」秦暖有些唏噓。
「嗯，不光是他一人。」
「不過我身邊不僅是警察，還有每次外出，都由付亮親自盯梢。好在付海清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可能過於擔心他唯一的兒子，很多危險的事情都由著我去做，因此我收集到的證據也越多。」
「直至我回國，我們手上掌握的信息已經差不多，就缺一個契機，但在付海清眼裡，我仍然是個威脅，估計是想在他死前，徹底把他兒子的路掃清乾淨，所以才決定要殺我。」
「原本的計劃，是想對付海清來個突襲，但我和你被抓，引起大騷動，不得不提前執行計劃，但付海清的動作更快，察覺到不對勁，立即帶著付亮逃了。」
「不過他所有關係網都在警察手上，目前已經在逐個突破，他跟付亮能投靠的人，已經沒有了。」
這麼說來，付家，也將會不復存在？
對他們最大威脅的人，已經不在了，這是值得開心的事，但秦暖心裡，卻沒有太大的喜悅。
這場幾十年你爭我搶的家族戰役，終究是你死我傷。
秦暖將臉埋在他頸窩裡，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緊緊摟住。
顧向席被她主動的的模樣，撩得身體輕輕哆嗦了一下，開口要說點什麼，就感覺到脖子里，有股濕熱的液體，緩緩流了下來。
「怎麼了？」
秦暖搖頭。
她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情緒，或許是激動，或許是開心，也可能是委屈。
不是為自己委屈，而是為顧向席。
在別人怨了他三年的時光里，他拿著命在戰場拼搏，可是對於罵聲，他沒有反駁過一次。
哭了好一會兒，秦暖咧嘴笑了一下，出聲的音調，很輕，卻足以讓顧向席聽見：「就是覺得，你好厲害。」
「打贏了付海清，所以厲害？」得到誇獎的顧向席，心情還不錯。
「嗯。」秦暖重重地點頭。
「那……」顧向席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慵懶的語調里，夾雜了一絲甜膩的情調，「我還有更厲害的。」
秦暖的臉一紅，還沒開口，她的唇就被精準無誤的堵住。
他的吻，來得有些激烈，蠻橫地撬開她的唇，舌尖闖進去，深深地纏繞起她柔軟的舌。
很快，他又變得溫柔。
輾轉反側細膩的吻，持續了好一會兒，就在秦暖也徹底的沉醉在了其中，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時，顧向席的唇，驀地抽離開。
唇邊沒有了炙熱的溫度，秦暖緩緩睜開眼，對上他漂亮精緻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再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