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到真相的喬言，眼神慌亂地躲了一下，隨即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直視他的雙眸，「我的確沒找到證據，但你指的視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顧向席像是早料到他會不承認，面色未動地開口，「那我就說清楚一點，三年前你害秦暖出車禍，還故意隱瞞她的身份不讓人查到，直到你確保我離開了，才主動將消息透露出去，讓費玲找上門。」

「你還真是費盡心思啊，怎麼？你現在以為你偷了視頻銷毀掉，你做的事情就無人知曉了？我能復原視頻，你沒想到吧？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份視頻我不止一份呢？」

強裝鎮定的喬言，放在桌下的指尖狂亂的顫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顧向席，現在是我審訊你，你不要逃避問題！」

「我知道你跟付海清在來往，他可是比你還棘手的毒丨販，這些年跟他有關聯的人太多，又行事詭異，我們追查了他幾年也沒有結果，如果你肯把他的消息透露出來，承認自己有參與，那麼看在你配合的份上，還能減輕你的罪行。」

顧向席又是一副慵懶自大的模樣：「我不是說了嗎？讓我跟她見一面。」

「我也說了，休想！」喬言啪地一下雙手拍在桌子上，氣沖沖地站起身，「你要不說，也可以，就在警局裡耗著！但你想清楚了，你不承認，秦暖也會跟你一樣，被當作嫌疑犯關押著。」

「你知道外面的媒體怎麼報道了嗎？現在全民在抵制秦暖，不光是關行之的公司受到巨大創傷，若是身體不好的秦父得知真相，他會怎麼想？秦父出了事，你覺得暖暖會原諒你？」

審訊室的燈光很亮，喬言明顯看到顧向席清雅俊美的容顏上，沒了方才的自信和傲慢，而是有著一股寒意和恐慌，驟然升起。

看來，見效了。

他就說，顧向席本事再大，總有弱點，不可能做到瞞天過海。

喬言重新坐下來，語氣好了一些，「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是幫秦暖把罪名清除掉，還是耗著等我親手找到證據。」

這回顧向席連眼眸都沒抬，「我要見她。」

喬言眉眼一皺，正想拒絕，下一瞬，他又改變了主意。

他走出門，對著門外的人吩咐一聲，然後抱了一台電腦回來，將屏幕轉向顧向席。

屏幕里，同樣是一間審訊室，只不過裡邊的人，就秦暖一個。

她坐在椅子上，頭髮很亂，衣服也皺巴巴的，看起來很沒精神。

她的身前，放著一份快餐，但她似乎沒動過，上邊的飯菜沒少過一口。

她的模樣很安靜，安靜得好像……

假如不是顧向席看到她雙眼有晶瑩的東西不住地往下掉，他真會懷疑，裡邊的人，不是一個人類，而是受到摧殘過的洋娃娃。

她哭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連肩膀的顫動都沒有。

可是顧向席知道，她一定哭了很久，眼睛才腫成這樣。

他望著屏幕里的她，眼眸有股刺刺的疼，臉上的神情，盡數都是痛苦。

「你不想她繼續這樣的話，就如實交代。」喬言將電腦合上，非常有耐心地等著他開口。

顧向席沉默了很久，再出聲時，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現在過零點了吧？她胃不好，昨天中午到現在沒吃過東西，她愛吃蝦，你給她備點海鮮粥。還有現在天降溫了，她穿的少，你拿件衣服給她……」

他說的很仔細，生怕漏了什麼一般，說完一件事，又仔細地尋思過一遍，才繼續說下去。

喬言聽在耳朵里，妒忌的不行，可他想著這可能是顧向席留下最後的話，便沒有出聲打擾。

等顧向席將話都說完了，喬言以為他會承認罪行，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卻是帶著一絲嘲諷的話：「秦暖跟魏延星沒有關係，保釋魏延星的人是唐昕盈，她拿著救他的理由，讓他說謊話，你明明深入調查一下，就能得到答案的事，卻偏偏要把秦暖抓過來。」

「難不成，你是打算利用秦暖幫我販丨毒的借口，來抓我？」

不可否認，魏延星肯指認顧向席和秦暖，才讓喬言有理由去抓他們，但僅僅一個口供，他沒必要犯那麼大的險。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推過去，「這是你在y國交易時被拍下來的照片，跟你握手的人，是y國的大毒丨梟，你還敢不承認？」

顧向席瞄了一眼照片，失笑，「就憑一張握手的照片？上面有d品嗎？既然什麼都沒有，你憑什麼說我跟他交易的是d品？」

「一般人，誰會去見一個毒丨梟？」喬言頗有信心，「這僅僅是你合作當中的一個，儘管你隱密性做的很好，連回國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可三年來，你跑了不少地方，我們也不在不少小國里掌握你的蹤跡，定下你的罪，不過是時間問題。」

顧向席聽完，不答反問，「照片誰給你的？」

「這你不用管。」

「不會是付海清吧？」顧向席做著猜測，「也可能……是唐昕盈？再怎麼說，是她幫你把視頻抹除掉，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的，誰知道……」

「顧向席，請你不要胡亂誤導！」有股怒氣，在喬言的眉骨上隱隱跳動，「你要看秦暖，我給你看了，現在你該如實交代了吧？」

被打斷話的顧向席，表情沒有一絲不悅，但出口的語氣中，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意味，「我沒說我不交代，但我說的是跟她單獨見面，不是隔著電腦屏幕。」

「不過，我也不強求，只要你把我上面說的話安排好了，我自會說。」

他說的話？

是給秦暖準備穿的和吃的，還提供她休息的地方嗎？

喬言原先想拒絕的，但秦暖這樣他也不忍心，再說辦完這點事，用不了多少時間，只要他肯交代，不急於一時。

他重重地抿了下唇，打算按照他說的辦。

不過他才剛轉身，身後的男人又開了口，「我要親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