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恬嘴裡的大方，讓秦暖肚子里的火氣更大了，但她實在不想繼續跟這種人計較。

等店員姑娘將觀音玉牌包起來，秦暖將卡遞過去，打算結完帳直接離開，沒想到她都不理會了，呂恬還在糾纏，「你賠了那麼多違約金，要真沒錢的話，可以說一聲，我借你。」

秦暖真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就因為她嫁了個有點錢的老公，恨不得把這事貼在腦門上給人看嗎？

果然人的本性是變不了的，五年前她見著唐昕盈好，就捧唐昕盈踩她，後來顧向席幫她出了氣，她又跑來巴結她說唐昕盈的壞話。

如今見她落魄了，又趕緊來踩幾腳炫耀她過得有多好？

不好意思，就她那年過半百四處沾花惹草的老公，秦暖是真沒覺得哪裡可以拿出來炫的。

「你老公每個月給你的那點錢，你還是留著自己花吧。」

「那點錢？」呂恬被說得冷笑一聲，反問，「那請問你沒收入窩在家裡的老公，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秦暖給她氣的不輕，正想說「我不是為錢嫁給他，所以沒必要用給我多少錢來衡量炫耀」時，她眼角的眸光，就看到門外邊，走進來兩個人。

走在前頭的，俊美得驚人。

見她不說話，呂恬得逞了一般，笑起來，「就是說他沒有給過你錢嘍？」

「我的錢都是她的，要給也是她每個月給我。」顧向席走到秦暖身旁，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包，清冷地看了眼呂恬，對著秦暖柔聲問，「你朋友？」

「顧三爺，你不記得我了？」呂恬笑得更燦爛了，「《女官》電視劇，我還跟秦暖合作過呢。」

顧向席眉心微動了動，像是並沒有想起來是誰，看向了秦暖。

秦暖在呂恬這裡受了不少氣，罵她就算了，還非得一口一句戳著顧向席讓她難受，既然如此，她偏偏要呂恬看看，就算再多人罵他，再多人質疑他，他在她心裡，永遠是最好的！

她回了顧向席一抹溫暖的笑，挽住他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他身上，勾著唇角，溫聲溫氣地說：「老公，她在《後宮》里演的小角色，你不記得很正常。」

老公……？

顧向席的身體，猛地僵硬住。

他跟秦暖雖然結婚，但她從來都是喊他名字的，從未用過「老公」這個稱呼。

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沒想到這個稱呼從她嘴裡說出來，是這麼的親昵動聽。

「對了，還沒跟你們介紹，」秦暖笑著轉向老闆和店員，聲調甜美的開口，「這是我老公，顧向席。」

對古董商行老闆來說，來者都是客，雖略有耳聞顧家的事，他也不在臉上表現出來，熱情地伸出手，「你好。」

顧向席還未從「老公」這個稱呼里走出來，直到老闆疑惑地望向他，他才有些失態地握了握他的手。

被秦暖稱作小角色的呂恬，帶著幾分兇狠地咬了咬唇，忽地，她見著店裡又進來一些人，立馬又揚起笑，好奇地問：「顧三爺，你剛才說，秦暖現在每個月給你錢，我聽上去怎麼……像是吃軟飯的意思？」

說完，她像是意識到不妥，裝著說錯話，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你別怪我把話說得難聽，我一時口快。」

真的一時口快，何必把「吃軟飯」三個字咬得那麼重？

秦暖的眼神，瞬間涼了下來。

就在她想回一句別胡說八道時，身旁的人，卻語氣淡淡地出了聲，「吃她的軟飯，我很樂意。」

呂恬的心情，從未有這般好過，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從前讓她那麼懼怕，生怕將她從劇組裡踢走的人，居然在吃軟飯？

「怪不得秦暖現在那麼寒酸，買塊玉佩，還是選的便宜貨。」

因為呂恬的那句「吃軟飯」，幾位客人已經頻頻注目過來，現在又稱秦暖買的東西是便宜貨，那些人索性也不逛了，直接圍上來盯著她手裡的東西直瞧。

來店裡逛的客人，大都是在S市有頭有臉的人，如果從這些人嘴裡把話傳出去，顧夫人戴著她送的東西，成了笑話不說，顧向席還得被貼上吃軟飯的標籤？

秦暖不是沒見過極品的人，但像呂恬這種不要臉的，還真不多見。

「秦小姐買的玉牌，算是中高端了，不能稱作便宜貨。」老闆打了圓場，用眼神示意店員，趕緊去招待客人。

可這些富太太們，平時閑得慌，遇見這種八卦事，哪裡捨得走開。

「是嗎？這塊玉是我老公送我的生日禮物，我聽說成色一般般吧，但價格，可比秦暖買的貴了一倍呢，看來我老公是怕我心疼錢，才故意這麼說的。」呂恬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玉佩。

「喲，這不是汪太太嗎？你老公可真疼你。」

「對了汪太太，汪先生好像要收購城東那塊地吧，聽說那塊地好多人爭呢。」

「汪太太等會兒有時間嗎？Gucci又出了新款，我們一起去看看？」

周圍人的熱捧，讓呂恬的心飄飄然起來，「等會兒恐怕沒時間，我老公今天不是談城東那塊地嗎？這會兒應該談攏了，晚上慶祝的話，我得跟過去。」

「恭喜恭喜。」

「汪先生真厲害。」

在一片討好和讚賞之中，呂恬掃向秦暖的餘光，滿是得意，正當她要去嘲諷幾句，一道清冽悅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老公是心疼錢，才把批發市場里兩百塊錢的玉，跟你報了個天價。」

批發市場？

「你胡說什麼？」呂恬這塊玉跟不少人炫耀過，哪裡能忍受得了被質疑的屈辱，當即惱羞成怒起來，「你以為你是誰？這家店老闆是古董鑒定專家，值多少錢，他說了才算！」

秦暖知道顧向席為她出氣，才說的這話，可他們都不是專業的人，哪裡懂得珠寶古董鑒定，到時候還不得讓呂恬更猖狂？

她想讓他算了，顧向席卻對她洞若觀火般，摟住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