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一時間，林文查到了三年來程家發生的事。
大清早，他就趕來公司，去了關行之的辦公室，他還未開口，正在看郵件的關行之，就頭也不抬地喊了聲何秘書。
何秘書應聲進來：「關總。」
關行之仍舊沒抬頭：「我和林文有重要的事要談，不要讓別人進來。」
何秘書當然指的這個「別人」是誰，她淺笑著說了聲「好」，便將門關上，出去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兩個，林文也就出了口。
他的第一句話，很直白：「程旻衛回來了。」
關行之點著滑鼠的手一滯，抬頭看了眼林文，靜淡的眸子里，彷彿早就猜到了。
「他不光跑回來了，還帶了一屁股債，比上回的債還要多，但是他也不是沒吃苦頭，被人跺了三根手指頭。」
「他一回來，就跑到醫院，把他妻子的醫藥費全要了出來。那是程小姐存在醫院裡的錢，沒了錢，醫院自然要找程小姐。那時候程小姐剛考上研究生，在A市，接到醫院電話后，她就趕了回去」
「拿到錢的程旻衛，沒想到離開幾年，家裡多出那麼多錢，直接就威脅程小姐把剩餘的錢都交出來，程小姐不肯，我聽說……」
林文頓了頓，說的有些不忍心，「我聽醫院的人說，程旻衛狠心地將程小姐打了一頓，傷的非常嚴重，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星期。」
「程小姐剛出院，程旻衛便把債主叫到家裡，讓債主逼程小姐把錢交出來。那些高利貸，全是一群大男人，而程小姐又長得不錯……」
關行之的瞳孔狠狠一縮，脊背就僵了起來，他的心裡，竟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害怕林文繼續說下去，更不想聽到一個字。
但是他還未阻止，林文已經把話接了下去，「所幸的是，那些男人打算非禮程小姐時，她的弟弟趕了回來，為了救程小姐，他們把所有錢都拿出來，替程旻衛還債，可是這些錢，還不夠……」
「程旻衛有了女兒幫忙賺錢，賭起來也更加肆無忌憚，現在每個月，程小姐都往家裡拿錢，除了母親的醫藥費，弟弟的學費，還要幫程旻衛還債。」
「她之所以去做業務，也是因為賺的多，可是做業務賺錢，是要不斷簽單子，單子簽的多，拿到的利潤也就多，程小姐為了賺錢，幾乎每天去跑客戶，喝多喝醉都是難免。」
「有一次說是喝到酒精中毒，當場被送到了醫院。」
「這些年，我看她過得很辛苦，也很不好……」
林文調查的事，說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可是關行之，從頭至尾，也沒有說一個字。
林文是真心同情程路瑤的遭遇，他等了半天，見關行之始終沒有說話的意思，想再開口時，沉默著的男人，驀地出了聲：「你先出去吧。」
林文張著嘴，沒離開。
「我叫你走！聽不懂嗎？」關行之發了極大的怒，拿起手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
茶杯破碎發出很大的聲響，驚到了外邊的何秘書，她敲了敲門，問：「關總，出什麼事了嗎？」
她才剛問完，門就從裡頭被拉開了，不過走出來的，是林文，他臉色不大好，對她說了句：「今天不要打擾關總。」
何秘書愣愣地點了下頭，馬上就將門帶好。
辦公室里，只剩下關行之一個人，他回想著林文說的話，程路瑤被程旻衛打到住了一星期的院，差點被高利貸的人非禮，喝酒喝到酒精中毒……
隨著這些話不斷地在他腦子裡循環，他心底的疼痛，也不亞於抽筋剝骨。
他很長時間沒有那麼心痛了，上一次，還是程路瑤拿掉他孩子的時候。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為她難受疼痛，明明這些，是她自找的啊……
是她先離開的他，拿掉他的孩子，把他當傻子一樣耍，所以遭到報應了，不是嗎？
但是……他摸著自己的胸口，這裡的確是痛了……
關行之的心極其矛盾，總覺得下一秒，自己隨時會失了心智瘋掉。
他不清楚在辦公室里坐了多久，等再回過神來時，天邊已經掛上黃燦燦的夕陽。
他動了動麻木的身子，喊出口的聲音，啞得厲害：「何秘書。」
守了一天的何秘書，聞聲進來：「關總，您找我。」
「徐正的《關關雎鳩》，試鏡的女主角都有誰？」
「就兩位，林蕭蕭小姐和……」何秘書看了眼文件，「程路瑤小姐。」
關行之輕點了下頭，「什麼時候試鏡？」
「周日早上十點。」
「你去跟徐正說，我也去。」
……
陳挽檢查了顧向席的傷，說恢復的很快，已經沒有大礙，拆過線后，又開了幾副葯。
秦暖拿著葯，還想問問其他注意事項和忌口，顧向席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出醫院。
在醫院待了不少時間，上車后，秦暖用手機看附近吃飯的地方，說了句：「我們先吃飯吧。」
顧向席幫她繫上安全帶，明顯不悅的口吻，否決掉她的提議，「先回家把我餵飽。」
秦暖被他說的滿臉通紅，小聲埋怨，「這種事你能不能不要掛在嘴邊。」
顧向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還說的理所當然，「我日想夜想，想了十幾年，沒有立馬把你關起來，把那些年想的事全做了已經不錯了。」
秦暖：「……先吃飯。」
「先回家。」
「……我餓了。」
「……吃飯。」
在fk吃過午飯，本著就近原則，秦暖拉著顧向席，又逛了一會兒商場。
兩個人住，需要添置不少東西，這段時間他們窩在家裡，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要把該買的東西都買了。
秦暖也不管顧向席樂不樂意，先去逛了傢具店，定好想要的東西，留下地址后，又牽著他，去了負一層的超市。
「你覺得這個怎麼樣？」秦暖拿了一個咖啡杯，問他。
顧向席滿臉都是「我想回家」的訊號，但他也沒敷衍，仔細看過後，指著另一套杯子，「我喜歡這個。」
那是一套情侶杯，秦暖軟軟一笑，將情侶杯子放進購物車裡。
選好杯子，秦暖想起來冰箱的牛奶不夠了，便往生鮮區域走，可一路過去，她總覺得，注目他們的人，好像越來越多。
【作者題外話】：說好昨天更的，實在是碼不動了，三更結束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