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顧向席伸手幫她解了安全帶，揚了揚眸，示意她下車，「我去停車，等我。」
等他？秦暖滿懷希翼地下車，隨即又想到，他應該只是把她送上樓而已。
不過，這樣也滿足了。
顧向席停完車，和她一起上了樓。
電梯停住時，秦暖轉身面對他，想告訴他到家門口不用送了，讓他先走時，有個聲音，就先響了起來……
「顧總，秦小姐，你們回來了。」
黃飛笑盈盈地迎上來，走到他們身前了，才恭敬道，「顧總，鍾先生讓我把您的生活必備品都帶來了。」
生活必備品？
什……什麼意思？
秦暖盯著黃飛，腦子有些發懵。
當初顧向席走後，黃飛不是沒說過要留在她身邊，只是當時有好幾家大公司在挖他，她不想耽誤他的前程，便沒有答應下來。
不想他又回來了？
「黃飛，你怎麼……」
黃飛撓頭，「秦小姐，好久不見啊，今晚鐘先生聯繫我，說顧總回來了，問我要不要復職，我當然要啊！」
退一萬步說，哪有什麼工作比給秦小姐當男保姆賺的多。
他笑著，又沖著顧向席問：「顧總，那我以後……還跟著秦小姐？」
顧向席用鼻音「嗯」了一聲，很明顯帶著一絲不悅。
黃飛立馬懂他的意思，將行李箱推過去，說：「我想起來還有事兒，先走了，整理行李什麼的，還請辛苦秦小姐。」
說完，他一溜煙跑到電梯口，一邊按開門鍵，一邊重複著一句話：「都帶來了，都帶來了，顧總，都帶來了……」
秦暖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什麼都帶來了？」
顧向席凜著臉，瞪了黃飛一眼，回答的言簡意賅：「行李。」
秦暖歪著頭，更莫名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顧向席被她傻乎乎的模樣給氣到了，湊到她耳邊，不輕不重地開口：「你不是要幫我上藥，難道想後悔？」
她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你還說，要跟我在一起，才第一天，你就嫌我了？」顧向席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抵在牆上，明明眉眼有笑意，可秦暖卻覺得，他說的很嚴肅。
不過……她心裡也挺開心的。
「哪有……」秦暖臉紅了紅，低頭去按密碼。
開門后，兩人先後進了屋，秦暖拿出拖鞋換上，又想起家裡從沒有過男人，自然就沒有男人合適的鞋子。
她將自己的鞋子放在鞋架上，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行李箱，「不知道鍾叔有沒有幫你把拖鞋放進來。」
看她要來拿行李箱，顧向席的脊背驀地一僵，本能地將箱子藏在身後，語調冷靜平緩地開口：「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秦暖不解地看了他幾眼，然後軟軟地笑起來，「你手上傷著，先進去休息會兒，我幫你整理箱子。」
顧向席欲言又止：「箱子里……」
秦暖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他：「箱子怎麼了？」
顧向席看著她單純無辜的表情，愈發說不出口。
他遲疑地舔了舔唇，開口：「箱子里有很重要的東西，你不要碰。」
接著，他臉上沒有顯露半點痕迹，彎身從鞋櫃里拿了雙女士拖鞋換上，帶上行李箱，徑自走進了屋。
秦暖望著因為穿了不合腳鞋子只能墊著腳尖走路的男人，努了努嘴，心裡嘀咕著藏了什麼東西不能給她看的？
……
秦暖洗完澡出來，沒看到顧向席的身影，她一慌，下意識地想去喊他，眼角就掃到陽台上，站著的高大挺拔的人。
他腳上的鞋已經換過，半個身子倚在陽台的欄杆上，手上夾著一支煙，不知在想什麼，隔了很長時間，才吸上一口，然後又緩又慢地將煙霧吐出。
他的容顏很安靜，不像是在生氣，也不像是在傷心，倒像是回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讓他難以釋懷，難以放下。
漸漸地，一根煙抽完，他沒有如往常那般很快抽第二根，而是抬眼望著天空，明明沒有沾染任何的情緒，他那副樣子，又偏偏給人感覺就像是縈繞了一層很濃很濃的傷感。
這樣的顧向席，秦暖從為見過。
讓她陌生，也讓她害怕。
她想都沒想地衝過去，拉開陽台的門，喊了句：「顧向席？」
顧向席身子一抖，回頭，又是平日的樣子，「嗯？」
不是這樣的……
秦暖剛才看到的他，不是這樣子……
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在想什麼？」
顧向席否認：「沒有。」
秦暖很想問他剛才是不是在難過著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變成，「洗澡水我幫你放好了，你快去洗吧。」
儘管她沒多問，顧向席卻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走上前，用指腹輕撫開她緊擰的眉，湊近她耳邊，嗓音低沉而有磁性：「我馬上就好。」
秦暖當然明白他單純的在指洗澡，但她還是忍不住地紅了臉，一下子就忘了她剛才在意的事，提醒說：「小心些，傷口不要沾到水了。」
顧向席像是被她點醒般，恍然地點頭：「我一個人做不到不沾水，不然……」
他的話才說一半，秦暖就猜到後邊的內容，她臉上燒得更加炙熱，推開他，「別不正經，再不去水涼了。」
顧向席輕笑著「嗯」了聲，沒再逗她，在她唇上輕啄一口，拿了換洗衣物，轉身去了洗手間。
在關上門的一刻，他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眉眼之間又是化不開的濃霧。
顧向席洗完澡出來時，秦暖正趴在床上和費玲打電話，聽到他的聲響，她轉過頭，沖他笑了笑，然後就聽她對著電話說：「費玲姐，先不跟你說了，最近的通告你幫我處理下。」
秦暖掛了電話，注意浴巾上滲透出來的血，她跳下床，拿出陳挽準備的葯拉著他坐下，語氣是遮掩不住的心疼，「不是讓你注意嗎？」
顧向席勾唇一笑，裝起傻，「我也說過我一個人不行。」
秦暖鼓著腮幫子，根本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給他上過葯，重新包了傷口，兩人便一起上了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