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就把手續辦完了？
他這些天的不暢快，心裡突然的失落，是這個原因？
關行之沒說話，人像是陷入自己的某種思緒，木訥的眼神望了林文很久，久到林文忍不住想再開口時，他突然出了聲，「考研？」
林文很快回答他的問題，「嗯，聽說是她放棄娛樂圈的路，想去考A大。」
A大？
關行之掏出手機，上邊果然有兩個徐正的未接電話。
他愣愣地望著，好一會兒，他「呵」地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這些年來，她活的很煎熬吧？如今擺脫完他，獲得重生，她終於可以踏上自己的人生了，所以才那麼迅速地，從中抽身出來，遠離他，也遠離S市，要去A市了？
她自由了，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關行之的眸光越來越冷，冷到，彷彿眼裡的液體和心裡的窟窿，都結上了寒冰。
他站起身，淡淡瞟了一眼林文，輕描淡寫的模樣，就如同他平日的樣子：「Y國的米修導演不是想找我們合作嗎？你安排一下，我後天出差過去。」
林文看到關行之的第一眼，以為是他得知程路瑤去考研的消息，而去借酒消愁，不想他不但不知情，還在得知后，十分冷靜地好像什麼都沒聽到過般。
他心底里的疑慮，逐漸地消去，頷了下首，「是。」
……
和夏彤一起給程路瑤辦完歡送宴的第二天，秦暖就接到費玲的電話，說助理已經在去接她的路上，讓她今天的通告別遲到了。
秦暖對著電話懵了幾秒鐘，才想起下午有個《玲瓏志》的粉絲見面會，需要她出席。
她爬起床，換上衣服，迅速地洗漱完。
下樓，正巧助理的車剛到。
秦暖在保姆車裡化完妝，抵達目的地時，門口已經人聲鼎沸，安保正做著疏散工作。
《玲瓏志》大火之後，捧紅了不少人，所以這次到來的粉絲特別多，後台每個人都忙的暈頭轉向的，好在活動非常順利，在與粉絲的互動中，也沒有出現什麼紕漏。
不過在活動期間，秦暖感覺到有一束目光，一直跟著自己在移動。
有了上一次車禍，她比以往都要警惕一些，在目光再次投來時，她猛地回過頭，直視住對方的眼睛。
那人沒想到會被抓包，尷尬了好半天，最後沖著她笑了笑。
秦暖望著偷看她的那位站崗的安保，疑惑地簇起了眉心。
他看起來沒有惡意，為什麼要盯著她不放？
「秦姐，怎麼了？」助理見秦暖站著不動，納悶地問了一句。
秦暖搖頭，可能是她神經太緊繃多心了吧。
她說了句「沒什麼」，也沖著那位安保回以笑容，打算和助理一同離開。
大概是秦暖對他笑了，安保愣了一下，然後壯著膽子，朝她跑了過來。
助理攔在秦暖身前，截住要上前的安保，問：「有什麼事嗎？」
安保看了看助理，又看了看秦暖，問的很小心：「秦小姐能給我一張簽名照嗎？」
說完了，安保撓著頭，又為難道，「那個……我不是你粉絲，但是我同事很喜歡你，每天盯著你的照片看，連電腦的屏保都是你。前段時間他在辦案時受傷了，沒能過來親眼看你，所以我想代他要一張簽名，你看可以嗎？」
秦暖先是詫異了幾秒鐘，隨即點頭，「當然可以。」
在一張劇照上籤好名字，遞給安保時，一想到還有那麼喜歡自己的粉絲，秦暖心頭一熱，就多嘴問了一句：「不知道你同事怎麼稱呼？」
安保接過照片，一邊放進口袋，一邊道：「他叫喬言，我們都是警察，原本來支持工作的是他，但他身體扛不住，我才代他過來。」
聽到喬言兩個字時，秦暖腦子嗡的一聲，脫口而出問：「您剛才說，他受傷了？」
「是啊，住院住了一星期，剛出院呢。」
住一個星期，那是很嚴重的傷了啊，她怎麼完全沒聽說？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安保笑起來，「沒什麼大礙了，他要是知道您這麼關心他，一定會高興死。」
秦暖沒有聽安保後面說什麼，回到後台，她拿手機給喬言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之後才接通，喬言簡短的一聲「喂」，秦暖就能聽出來他有多虛弱。
「你受傷了？」她問。
「你知道了？」
喬言才說完一句話，秦暖聽到電話里傳來兩聲的壓抑聲，接著是盤子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響。
她都沒來得及繼續開口，就聽到喬言又說了句「有點事，不說了」，電話就被掛斷了。
那晚秦暖逃離之後，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狀態面對他，索性地，她就沒再聯繫過，更沒見過面。
可現在得知他受傷，她又放心不下，所以在活動結束，她沒有讓助理跟著，打電話向喬母打聽到詳細的門牌號后，一個人打車，去了麗景小區。
到達小區門口，幾個月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再次浮現，讓秦暖心底湧起一陣陣傷感和餘悸。
她站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呆，天色漸漸暗下，想起在電話里聽到的盤子碎裂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折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從超市出來，天已經全黑，秦暖有些吃力地提著兩袋東西，找到喬言的住處，敲開了門。
打開門的喬言，沒想到來到人會是秦暖，明顯地愣住了。
喬言的臉色，就跟他身上穿著的白毛衣一樣，異常蒼白。
秦暖抿了抿唇，指著從超市買回來的食材，說：「我來看看你。」
聽到聲音，喬言清醒過來，久違未見，她比他想象當中更加漂亮，也更加吸引人了。
他避開目光，側過半邊身子，虛弱地開口：「進來吧。」
屋內開著暖氣，有些熱，秦暖將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然後提著食材進了廚房。
廚房裡，地上還殘留沒收拾完的陶瓷碎片，她放下東西，出來問：「掃帚在哪裡？」
「你去坐著，我來就行。」喬言咳嗽著，將她從廚房拉出來，話里如同以前一樣關懷備至，「你小心別傷著。」
